红尘客栈二三事

不过王海如今想找一份工作赚钱，这倒让二老有些犯了难，过去他们家有亲家帮衬着，又有黄二父亲的抚恤金，小日子过得也挺红火，平时老两口就爱在家里头编编草席，草鞋什么的，纯粹就是当个兴趣爱好，有时候也拿出去卖点小钱罢了。如今让他们去帮忙找工作，这还真让他们有些犯难了。

想了想，黄二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小王啊，不是黄叔不帮忙，主要是我们对这市场行情确实不太了解，你瞧我这身体状况，也从来没出去找过什么赚钱的营生，这…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了。要不这样吧，下午我这老婆子要去坊市卖草席子，到时候你也跟着一块儿去瞧瞧，那里人多热闹，各种生意行当都有，说不定就能找到合适你的活计呢！”

这倒也是个法子，王海笑着点头应下了。到了中午，王海去黄二的房间把仍在呼呼大睡的黄二从床上提了出来，一家子一块儿吃了顿不怎么丰盛的午饭，王海便跟着黄二的母亲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坊市。

一路上，黄二的母亲跟王海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他们居住的地段属于威州城的灰色地带，鱼龙混杂，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在这里也有形形色色的生意存在，黑的白的，大的小的都有。

黄二母亲告诉王海，这一次他们去了是家东边的大众坊市，在这里大都是买些日用百货，寻常物件的小生意人，总体来说还算太平。

而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家西边其实还有一处坊市，被当地人称为黑市。因为在这里有不少买卖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比如说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就出现的烟草等物，还有一些文物古董，奇珍异宝等东西出售，甚至听说还有活人市场。当然，这些商品的来路都不怎么干净，否则也用不着放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出手了。

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王海自然是对那黑市更感兴趣些了。可毕竟接受过党和人民的教育，他深知孰可为，孰不可为，宁愿自己辛苦些，一分一毛地赚钱，也不愿意接触那些伤天害理的买卖。所以对于这黑市他也只是当个故事听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等他们来到东边的坊市时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时值七月，骄阳似火，隔得老远王海就看到前头人头攒动，热气蒸腾，形形色色的人汇聚于此，各种卖货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生机勃勃的景象让这个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也来了几分兴致，脚下不觉快了两步，把黄二的母亲落在了后头。但老人家也没说什么，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如今见他这么兴奋的样子，老人家也不觉心生慰藉，至少人家有冲劲儿，有干劲儿，总比自己家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小儿子来得好多了吧？

呼吸着坊市上种种气味混杂的沉重气息，王海隐隐的又找到了原本世界的忙碌生活节奏。这让他很是开心，决定一定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争取干出一份大事业。

跟着黄二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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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走到了她每日摆摊的地方，王海从肩上拿下了编好的草席铺在地上。说是个摊位，其实就是一片坊市的商户们平时堆放垃圾的空地罢了。黄家的经济状况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根本交不起每月七百文的摊位管理费，所以也只能用这种地方勉强凑合一下了。

有不少和黄二母亲熟识的商贩们都热络地跟她打起了招呼，他们也都大概了解这一家人的生活状况，看着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妇每日佝偻着身子，穿着粗布旧衣来这里买草席，他们也觉得十分值得同情，平日里也没少照顾过她。

在这里，王海也总算感受到了什么叫人间自有真情在。这里不像他过去生活的那个时代，有深厚的军民鱼水情和邻里相亲的温馨场面，在这里大家伙儿还是主要专注于自个儿家里的生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多少还是淡薄了一些，这些王海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的。

期间，有人问起了王海的身份，黄二的母亲便依着王海的意思说这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家里头遭了难，如今孤苦伶仃的无处可去，就来这里投奔他们家了。

毕竟王海的气质在那儿摆着，这些个小商贩们多少也都有几分眼力，一瞧这两人站在一起在气质上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但眼看着王海对老妇人的话没有任何反驳，便也默认了黄二母亲介绍的二人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了。

刚吃过午饭的时候，有不少附近的居民闲来无事就爱来这里转悠。这个时代不同于那个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人们的日常生活还是极为单调的，待在家里头基本上没什么乐趣可言，所以出门闲逛就成了他们每日的消遣方式。虽然此时的地表温度较高，这里的环境也算不上整洁，但大家伙儿还是愿意往这里聚拢，熟悉的人三五成群地穿梭在种种商铺之间，对所见的各种商品评头论足，时不时地也会上去和小商贩们沟通上几句，若是真有合意的商品说不定也就买下来了。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形单影只的人在这里转悠。无非就是出来散散步，消消食，也没必要非得拉着一大帮子人一起不是？

王海扶着黄二的母亲到一旁的一个卖西瓜的摊子里坐着，这里有老板弄出来的遮阳棚，好歹比大太阳底下凉快些。

而王海自己则站在了烈日之下，开始发挥起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学着其他小贩的样子大声吆喝了起来。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的手工编织草席啊，睡一年不掉草用三年不散架，价格亲民，童叟无欺，街里街坊的都过来看看喽，绝对的好货，走过路过您可千万别错过呦~”

虽然是现编的词，但王海向来是个大大方方的小伙子，从不扭捏，喊起来中气十足，声音嘹亮，很是好听。

周围的一些商贩和闲逛的人听到了这独特的声音和朗朗上口的介绍词都纷纷转过头来，却发现喊话的年轻人居然站在一堆生活垃圾旁边叫卖。虽然环境确实是差了些，但王海人长的精神，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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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的草席又确实质量过硬，他这么一嗓子喊出去还真就有不少人围拢过来瞧热闹，很快还真就有人开始问价钱了。

看着王海亮眼的表现，西瓜摊的老板笑着对黄二的母亲说道：“老嫂子，你家来的这个孩子还真不错啊，落落大方的，一点儿都不怯场，是个卖货的好苗子啊！”

黄二的母亲几乎每日都在这里摆摊，虽然这个卖西瓜的小贩来了才不过一个多月，但互相之间已经比较熟悉了。

听了他的话，黄二的母亲也笑了起来。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在那头热火朝天地介绍草席的王海，觉得这一次他们老黄家还真是捡着宝了。

在随机挑选的几名围观群众的配合下，王海向围观的众人展示了一下草席的质量。黄家二老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几个身形结实的年轻人费了些力气拽了拽，却拢共只薅下来几根断草，在这个时代大家打都还不太了解什么是所谓的托，人又是王海随机从人群里挑选的，自然对这样的结果心服口服。

过去黄二的母亲过来卖草席的时候，由于年纪大了，平时也懒得吆喝，若是有人瞧上眼了才会过来问个价，从来没有如此热闹的场面。如今有了王海这个人肉宣传器，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最多卖个三五文钱的草席此时居然已经有人喊出了二十文的高价，而且价格还在蹭蹭地往上涨。虽然在这里生活的人大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但区区几十文钱大家几乎也都是不缺的。再加上王海的刻意宣传，物以稀为贵，这本日唯一的一条草席竟成了当天坊市上的紧俏货，竞价者络绎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海这里卖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好宝贝呢！

人是越围越多，王海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只是简单地运用了一下过去在那个世界见识过的营销手段，没想到居然大获成功。一时间王海也有些犯难了，他本来只想着帮着黄二的母亲卖出这个草席，看价格差不多了也就准备出手了。却不想竞价的人实在太多，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断围观群众的热情，只能由着大伙儿自由竞价，等到最后决出一个出价最高的胜利者把草席卖给人家了。

可有一点王海所不知道的，就是在这个时代，看热闹的人中不乏一些喜欢挑事儿的好事人群。就在这头争相报价的时候，王海就听到后头的人群中传来几声不和谐的怒骂。

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十分不满地嚷嚷了一声：“干嘛呢干嘛呢？不长眼睛的啊你？踩着我脚了知道不？”

话音刚落，另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就开口说道：“你他妈会说话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吵吵什么呀？”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海很清楚，灰色地带，可以说在任何国家，任何城市都是存在的。既然有灰色地带的存在，那就说明总有一些漠视法律甚至生命的人存在。而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至少王海认为，早上见过的张家父子就是这样的人，尤其是那个黑瘦汉子，绝对不是什么会遵纪守法的好好市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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