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唐

“不想起，不想起，不想起···。”罗云赖床了，拉着被子，躲在里面嚷嚷着。

“起来了云哥哥，太阳都晒屁股了。”妞妞一遍一遍的掀开被子，罗云一遍一遍的盖上被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我不管你了。”妞妞看着拱起来的被子，带着气鼓鼓的脸蛋走了。

听见哪妞妞走了，罗云拉紧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个回笼觉，正梦与嫦娥聊天，与玄女谈人生的时候，脸上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啊啊啊，干嘛，妞妞？”罗云捂着湿漉漉的脸，看着站在窗边端着木盆的妞妞道。

“有人来找你了，哼，赖床鬼。”妞妞对罗云做了鬼脸。

被冷水浇了一头的罗云，自然是睡不成了，穿好衣服，对着妞妞端来的脸盆洗漱。

抬头一看太阳，自然是不早了，肯定没早饭吃了，背着手来到正厅，就看见赖三在那吃春卷，一口一个。

赖三那看见看见罗云来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昨天韩大哥说要找罗云，今天故意跟韩七要的这个差事，就是为了吃这春卷，而且自己的吃像肯定不好看。

“云哥儿。”赖三打了个招呼拘谨的站在那。

“别客气，吃吧。”罗云也从盘子内拿了个往嘴里塞。

“来找我什么事？”罗云问道。

咽下口里的食物，赖三道：“纸造好了，大哥让我找你去看看。”

“纸造好了！那我们块走。”罗云听到赖三带来的喜讯，立马拉着赖三往外跑。

被拉着跑的赖三，回头望着盘里剩的春卷，眼中充满了不舍。

来到杆子帮的驻地，韩七立马拉着罗云来到造纸作坊，指着桌子上米白色的纸给罗云看。

“云哥儿，我们这也没有懂的人，照着您给的方法做的，您看看这纸怎么样？”韩七期待的看着罗云。

罗云哪懂纸的好坏，拿在手里拽了拽，嗯，还行，不是卫生纸的质量，对着太阳看了看，有些粗糙，里面的纤维不是很细腻，比自己见过的纸差远了。

“我拿这些纸去给别人看看。”说完，罗云抱了一刀纸，跟韩七打个招呼后，就驾着马车赶往酾酒。

风尘仆仆的罗云，抱着手里的纸找到李丽质，献宝的一样给李丽质看。

“造好了？”李丽质风轻云淡的道。

正在兴头上的罗云，听到李丽质平淡的声音，一下就熄灭了刚造好纸的喜悦，把纸递给李丽质道：“给看看，纸怎么样。”

李丽质从一刀纸中抽了一张，平整的铺在桌子上，仔细的磨了磨，然后提起笔，在纸上书写论语中的几句话。

字很漂亮，王羲之的底子，娟娟秀丽，一看就是有练过的，和罗云蛆爬的字天壤之别。

“还行，比不过冰心笺。”李丽质评价道。

“啥见？”罗云很蒙。

看着罗云不学无数的样，李丽质翻了个大白眼：“你准备怎么卖？”

“10文一张。”提到钱罗云就兴奋了。

“多少，10文？”李丽质不敢相信的大叫道。

“就10文。”罗云志得意满的道。

“你想死吗？”

“？”

“你知不知道现在最普通的也得50文一张，还没法小字书写，做成书，你这纸虽然不如冰心笺，做成书也没问题。”李丽质喝口茶道。

“那不好吗？”满头问号的罗云。

“是好，你不好。”李丽质指着罗云道。

“我？”

“这些造纸的大部分都控制在五姓七宗手里，这纸那么便宜，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能愿意吗？”李丽质道。

罗云听道这话，仔细的一想，回想着后世对于世家的评论，顿时冷汗直流啊，这要是贸然的出售，估计他死的连渣都没有。

“这么办，不能砸到手里吧。”罗云可怜兮兮的道。

“我以为你造的纸和市面上的差不多的成本，谁知道你能把成本降的这么低，你别管了，怎么卖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制做就行。”李丽质拍桌子道。

坐在案子后面的李丽质，看着书案上的纸，在脑袋中计划着怎样卖，抬头一瞟，就看到罗云丧气的用胳膊夹着那刀纸要离开。

“把纸放下，我还有用。”李丽质道。

罗云看看手里抱着的纸，顿时索然无味，本想着靠纸大干一场的，听到李丽质的分析后，叹自己多命苦。

“别拉着脸，这个给你，去给杆子帮的人发奖励去。”说完，李丽质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扔给罗云。

接过荷包，不轻，一摸就知道里面是金豆子，但现在拿金豆子罗云也开心不起来。

“还有，造纸不要停。”李丽质再次的补了句话。

丧气的罗云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

等罗云走后，李丽质把红鸳从厨房里找来：“杆子帮里的人可靠吗？”

听到李丽质问红鸳有些蒙，一群地痞怎么可能可靠：“小姐，杆子帮的人员复杂···。”

“去把韩七叫过来，我有事找他。”李丽质正色的道。

“是小姐。”

罗云没有回杆子帮，从酾酒出来，就拉着马车回慈幼院了，自己已经毫无干劲了。

韩七得到李丽质的召唤，立马动身来到酾酒，进门后，身子就半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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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七？”李丽质问。

“是小的。”

“我从罗云那听说了，你们造纸成功了，成本几何。”李丽质眼也不抬的问。

“回小姐，造纸用的都是树皮，破布料，不值几个钱，成本在半文左右。”韩七老实的回答道。

“没骗我。”李丽质眯着丹凤眼问韩七。

“不敢小姐，小的敢拿性命担保。”韩七腰都要弯成90°了。

“配方都有谁知道？”李丽质严厉的问。

“知道配方的人都是我们杆子帮的人，人有点多。”反应过来的韩七冷汗顺着脸往下滴。

“你们的人可靠吗？”

韩七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了，他能确定可靠的人也就杆子帮核心的人，外围的他实在不干打包票，而且知道怎么造纸的人还不少。

“现在你回去，通知你们所有人不准把秘方往外传，明白了没有？”李丽质煞气满身的道。

“明白了，我马上回去告诫他们。”

“一会我会派人去监视你们。”

“应该的，应该的。”韩七擦着额头的汉。

李丽质一摆手，韩七弯腰退下。

“红鸳，派人去看着他们。”

“是小姐。”

李丽质想了想后，抱着刚才罗云放下的那一刀纸走出了酾酒，让阿贵把车驾来，往皇宫走去。

皇宫里还是那么死气沉沉，要不是宫里的规矩，李丽质就不想住在宫里，去年父皇赏的宅子，自己还没见着就被母后收走了，说大婚的时后才给自己，哼。

站在太极殿的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各种对奏声，驳斥声，大骂声，这个老匹夫，那个杀才的叫骂，李丽质仰起头打了个哈气。

要不是为了堵父皇，她才不来这呢，一群大佬一点素养都没有，太极殿整个是个菜市场，吵的人头痛。

红鸳在汉白玉的台阶上铺了块手帕，李丽质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穿着白色的裙子的李丽质，就向汉白玉阶梯上的一朵雕花，只是蔫了吧机的。

呼啦啦，太极殿的大门一打开，红鸳赶紧的扶起睡眼朦胧的李丽质，赶紧站好，被这帮老货看到陛下又要罚小姐了。

李丽质的自叙：太极殿先出来的官，每个人见到我都是要行礼，道一声公主殿下好，我是不用还礼的，在往后出来的，见到我也是要行礼的，我也得还礼，最难缠的是最后面出来的，不是他们给我行礼了，是我得先给他们行礼。

好吧，行礼就行礼，都是跟父皇出生入死的，可是这帮老货，每次见到我就要调笑我：哎呀，这不是皇家的老姑娘吗，怎么还没嫁人啊。

啊呸，你才是老姑娘，你全家都是老姑娘，本姑娘年轻漂亮，怎么老了，啊呸。

“哎呦，这不是皇家的老姑娘吗？啥时候嫁人啊。”

来了，李丽质心里一突：“程伯伯好，李伯伯好，魏伯伯好，舅舅好，杜伯伯好，····。”

“小丽质，嫁不出去了吧，要不当我程家媳妇？我家还有几个单着呢。”程咬金嬉笑道。

“舅舅，婶婶的身体还好吗？过几天我去看婶婶啊。”李丽质连忙对长孙无忌道。

“嘿，着女娃子不搭老程的话。”程咬金对着牛进达道。

“休要无礼，我们还有事。”说完给李丽质一个微笑，然后拉着程咬金的袖子，把程咬金拽着走了。

“你婶婶身体好着呢，改天过去看看，别理那老货，去见你父皇吧。”长孙无忌拍拍李丽质的肩膀道。

看着一群大佬走后，李丽质狠狠的吸了口气，就不能能和着些老货长久的待着，待多了自己非气出病。

“父皇，我来看您了。”未见其人，只听其声的李二叹了口气，这小姑奶奶又要来给自己捣乱了。

李丽质进了太极殿的大门，看见金銮宝座上没人，就知道李二一定实在旁边的偏殿内呢，也不让人禀告，就直冲偏殿而去。

“父皇，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质儿啊，过来，给父皇带来了什么好动西。”李二在心里撇撇嘴。

来到李二跟前，李丽质把一刀纸放在龙案上，献宝的一样：“父皇您看看。”

李二翻开那刀纸，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奇特的，示意内侍把纸铺好，捏了根紫竹狼毫就笔而挥，顿时眉头一皱。

“质儿啊，咳咳，这纸不怎么样啊，运笔塞涩，微有晕染，比冰心笺差多了。”

“是差多了，可是能写字吧。”

“写字倒是可以，宝贝算不上吧？”

“那女儿卖你20文钱一张怎么样。”李丽质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二。

“多少？”

“20文。”李丽质在李二眼前伸出两个手指头。

“去外面看着，不许让任何人接近。”李二转头对内侍道。

“诺。”内侍立马走到太极殿外，驱赶着干活的内侍。

“20文？此话可当真？”

“当然当真了。”李丽质骄傲的仰起头。

“量多少，不会就几十刀吧？”

“要多少又多少。”李丽质把头仰的更高了。

“好闺女，来来来，和父皇说说你怎么造的啊？”李二柔声的道。

“父皇好不知羞，打女儿私房钱的注意。”李丽质扮鬼脸道。

李二的脸稍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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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父皇怎么会要你的私房钱呢，你是大唐的公主，你的为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啊，如此利器可不能落到他人手里啊。”

“不要，这是女儿好不容易弄的嫁妆钱。”李丽质撅着嘴道。

“你看你想要什么，只要父皇这里有的，你只管拿。”

“这纸又不是我造的，我只是替人来探路的···。”李丽质支支吾吾的道。

“这人可信吗？”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来找父皇呢？”

“说吧，你想给它求点啥。”李二大气的道。

“给我个男爵。”

李二听到后顿时双眼一瞪：“你知不知道你父王我在忙着削爵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上次的算盘也是人家发明的。”李丽质摇着李二的胳膊道。

“同一个人？”李二问道。

“是啊，质儿没骗您。”

听到李丽质的回话，李二顿时想起内卫汇报，李丽质身边是有这么个人。

思考了一会，李二道：“爵位可以给，但暂时不能对外公布。”

“为什么啊？”李丽质撅着嘴道。

李二指了指龙案上的纸道：“此物没有发挥它的价值时，你让我怎么对朝臣说，莫名的多出个爵位会让人警惕起来的，而且木秀于林不是好事。”

“好吧，那我在求您个事。”

“说吧。”

“造纸的是长安城杆子帮，我给他们求个出身。”

听到是长安城里的地痞帮派，李二脸上顿时不悦，李丽质慌忙的解释道：“不是些为非作歹的人，去年天灾，大部分都是逃荒的百姓。”

听到李丽质解释，李二脸软了下来：“我会让人查查，如果有做奸犯科的，你知道后果的。”

“那您给我写个封爵的纸意，免得到时后你反悔。”李丽质摇着李二的胳膊。

李二从案上拿了空白的册子，写道：“今有贤人罗云，献造纸之术，宜于国民，朕感念之功，赐男爵，食异百户。贞观三年三月十七。”

看见纸上写的罗云俩字，李丽质一点都不奇怪，父皇要是没在她身边安插人，她自己都不信。

“好了，旨意是给你了，章也给你盖上，但是没门下省的批复这也就是废纸一张，这只是朕给那个人的承诺。”李二把写好的旨意递给李丽质道。

李丽质撇撇嘴，她知道只能这样：“还有，造纸坊没钱了，女儿我还贴了不少钱，剩下的您得给补上。”

“好说，你去找你母后去。”

“去把李萧找来。”李二对着内侍道。

父女俩闲聊了一会，李萧赶到：“臣李萧参见皇帝陛下，拜见公主殿下。”

“李萧，一会跟公主殿下去办件事，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不准泄露半点消息，一切听公主殿下安排。”

李丽质用手指指着自己：“我，父皇不带这么使唤人的。”

“恩。”李二一声威严的哼声李丽质立马蔫了。

“快去，回来在给你奖励。”

扭捏的李丽质没好气的甩着大步往外走，李萧紧紧的跟上。

“喂李萧。”坐在马车上的李丽质道。

“属下在。”

“一会不要称我公主殿下，叫我小姐。”

“是，公主殿下。”

“？”

李萧赶紧的改口道：“是小姐。”

李丽质没有回酒楼，而是直接的来到杆子帮的驻地，韩七看见李丽质亲自来了后，立马冒冷汗。

“见过小姐，不知道小姐有何事。”韩七谦卑的道。

“他，韩七，他，杆子帮的管事的。”李丽质分别指着两人道。

“他以后看着你们，什么身份不用问明白了吗？”李丽质指着李萧道。

“明白，明白。”韩七道。

“你们谈，我先走了。”说完的李丽质立马起身，她才没心情官父皇的事呢。

“我叫李萧，韩帮主多多关照。”李萧笑着道。

韩七瞟见李萧身后的人慢慢的散开，每个人都去找杆子帮的人唠嗑，一会就获得杆子帮群众的热烈欢迎，韩七冷汗直流啊。

“哪里，哪里，李兄弟也得多多关照我们啊。”

“客气，客气，那韩帮主，以后就相互照应，啊哈哈哈。”

红鸳翻着那张李二写的旨意道：“给罗小子送去？”

“送什么送，这旨意现在就是废纸，他要是拿去招摇，头等着被砍吧，先放我这。”李丽质道。

“奥，小姐去哪。”

“我饿了，回酒楼吃饭。”

皇宫里，李二龙行虎步的走道立政殿，长孙皇后疑惑的看着李二，早上刚走，这才几个时辰这么又回来了？

来到立政殿，屏退内侍后，李二抑制下的性奋顿时爆发了起来道：“观音婢，今天质儿给我送来了个好宝贝啊。”

“陛下，质儿能给您送什么？”

李二指着案几上的纸道：“就是这东西，20文一张啊，20文一张啊。”

长孙皇后看到纸，在听道20文一张顿时明白过来了，天下的造纸印书大部分都被世家霸占着，市面上的书可谓是又价无市，一方面是纸贵，另一方面是抄书抄的慢，学子们要读书往往要投身世家，因为只有他们那里才有大量的书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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