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唐

天黑后，罗云自己骑着马来到杆子帮，找到韩七，把事情对韩七讲了一遍，也想看看韩七这有没有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韩七听到事情的始末后，自己有些后怕，他不过是长安内众多小帮派之一的帮主，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想弄死他，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走在造纸坊内的小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罗云知道韩七在衡量利弊，他也明白，在大唐，只要是个人，听到对手是五姓七宗和前太子旧部，就一定会害怕。

得罪五姓七宗，他们会让你生也不得，死也不得，得罪前太子的旧部，可能不用到半夜，自己的人头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夜风凉凉，乌鸦哀嚎，韩七看着排队打饭的帮众，这几天为了快速重建造纸坊，帮众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故去的朋友和亲人带来的愁云并没有在工作中忘却，反而越演越烈。

每个人见到韩七，都会问句，杀害我们兄弟的仇人找到了吗？我们可以为他们报仇了吗？韩七只能无言以对，看着带着失望眼神离去的帮众。

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往日的音容相貌出现在韩七的脑海中，开自己玩笑的狗子，问自己要糖的喜儿，帮自己缝衣服的卫婆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家人，咬咬牙，韩七下定了决心。

“云哥儿，我韩七虽然是个混市面的混混，但是，我绝对不是个没胆的货，我能力低微，只能求您为兄弟们报仇，我韩七愿做牛马供你驱使。”说完的韩七突然的跪在地上。

罗云赶紧的扶起韩七，道：“韩大哥块起来，他们的死本来就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带大伙造的纸，大伙也不会···。”

“云哥儿，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道就不会让人好好的生活，你只是想带大家一起发财，是那些贼人，见不得别人好。”韩七安反过来慰罗云道。

“报仇，一定要报的，我罗云对天发誓，一定会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罗云三指朝天发誓道。

“我，韩七也发誓，我也一定会为兄弟们报仇。”韩七也是三指朝天发誓道。

两人慢慢的缓和了激动的情绪，一点点的梳理，看看还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疑点。

“云哥儿，你让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出来了。

在失火的前一天，有人在大通坊内，看见了一群鬼鬼祟祟人，他们晚上往大通坊内运一车东西。

那人在暗处无意间看到了，车上的货物是用帆布盖上的，没看到运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从外面的轮廓看，好像是桶状东西。”韩七小声的道。

“是真的吗？那人的话可信吗？”罗云不放心的问。

“可信，那人是这一片的老乞丐，他也是无意的看见的，我和他有交情，不会骗我的。”韩七肯定的答道。

“知道他们把货物运送到坊内哪个院子吗？我想去看看。”罗云道。

“走，老乞丐给我说了，我带你过去。”韩七带着罗云，从小路绕出了昭行坊，为了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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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跟踪，韩七特意的多绕了几圈。

两人来到藏货的小院，借着月光，罗云仔细的在院子里搜索，东翻翻，西看看，并没在院子里有发现有什么线索。

这间院落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院，里面已经荒芜多时，地上也是杂草丛生，房屋破败，腐木散落，只有院墙还是完好的。

罗云用脚踩着杂草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低着头看着满地的杂草心里越来越恼火。

罗云正要蹲下懊恼一番，忽然看见脚下泥土印有两条车辙的痕迹，车辙很轻，不像是拉重物的马车，等等，马车？拉货的车？

“韩七大哥，拉货的是马车吗？”罗云再次向韩七确认当晚的情况。

韩七仔细的想了一会，然后才回答罗云道：“老乞丐说的是马车，我不会记错的。”

“这么破旧的小院这么会用马车运货？”罗云指着残破的小院对韩七道。

这破院落少说也荒废了两三年，地上杂草被车轮一路压倒，虽然有些还是恢复原样了，但是有些仍镶嵌在土里。

听到罗云说的，韩七明白过来了，这地方住的都是苦哈哈，谁能买的起马车，就是用驴子拉车，在这里都是富户。

罗云反复的在院子里搜查，可除了车辙并没有其他发现，两个人很是丧气，商量着先回去，在仔细的询问下老乞丐后，再过来勘察一番。

就在罗云跨过院子门槛时，门槛的接缝处发出了星点的耀眼的光芒，顿时引起了罗云的注意。

今天又没下雨，地上也干躁躁的，不会是水，罗云把手伸进去，用指甲一扣，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罗云抽出手指，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辉，往手指间一看，指甲的前端是一片黑色，再放在鼻子下一闻，是火油。

罗云蹲下，仔细的看着脚下30cm高的门槛，发现门槛被人打磨过，露出的痕迹都是新的，只是在上面涂上了泥。

“这里应该是存放火油的地方，他们运送火油过门槛时，不幸的洒了出来，不多，正好溅在门槛上。

火油带有黏着性，不好清理，于是他们把门槛削掉了一层，但没发现接缝处的火油。”罗云对韩七说出自己的推理。

韩七一脚把门槛踢掉，就看到门槛和门框的接缝处挂着黑色的火油，这东西不容易干，能保存好长时间。

“韩大哥，要是让老乞丐见到那天运货的人，他还能认出来吗？”罗云问韩七，这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

“云哥儿，这我可不敢保证，老乞丐已经60多岁了，我得去问问他。”韩七不确定的答道。

“你知道他住哪吗？”

“他居无定所，都是讨到哪个坊就在哪个坊过夜，现在是找不到他，不过他每天必去西市的鸡市。”

“卖鸡的？”

“不是，云哥有所不知，鸡市就是斗鸡的地方，老家伙就好这口，每次都去看热闹。”韩七解释道。

“好，明天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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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找他。”罗云道。

长安西市，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各种商业活动层出不绝，相应的也带动了周围的娱乐活动。

鸡市在西市一个偏僻的角落，所谓的鸡市就是一条斗鸡的专业街，里面卖的也不是用来食用的家鸡，而是用来打斗的斗鸡。

街道俩边，无数的竹编笼子里关着各色各样的公鸡，羽毛鲜亮，体态优美，长长的羽尾拖在地上，有的还隔着笼子炸着颈羽，非要和对面笼子里的一决雌雄。

挑鸡的人，更是对每只鸡品头论足，鸡冠要怎么这么的好，爪子要什么颜色的好，屁股要多大的好，罗云绝的要是把这些人的话整理一下，可以出本怎么改良古代斗鸡品种的书。

来到鸡舍，虽然叫舍，但就是一块露天的场地，一群人围在围栏外，看着围栏内的两只大公鸡，双双炸着颈羽互打斗，脚抓，喙啄，打的鸡毛漫天飞舞。

围观的人更像是打了鸡血，大呼小叫的为自己看好的鸡加油，自己看好的选手没啄了，立刻大骂废物，而令一方着嚷着快点下很手，把它啄死。

观战斗鸡的人，恨不得亲自下场，帮助自己看好的选手进行比赛，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下注了。

自古从今，斗鸡就伴随着赌博，它俩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堵鸡更是一文不嫌少，十贯不嫌多，人人都可以来赌，人人都可以斗鸡。

罗云与韩七在鸡市里转悠了半天，但是鸡市里的人太多了，又不知道老乞丐什么时候来，俩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走。

鸡市不止是穷人的娱乐活动，罗云还看到了不少穿着锦袍，撩起袖子，在斗场边给鸡加油的公子哥，已经没有公子哥派头，嘶喊着给自己的鸡加油。

这些公子哥也没了往日的嫌弃，挤在人群中，完全不在意周围是些衣履阑珊的人，也都变的和蔼可亲，对着周围不是认识的人，夸奖着自己的鸡多么雄壮。

“挨，老叫花子，好久不见，去哪发财去了？”撩起袖子的张慎微，对着一位老乞丐道。

“给张二公子请安，老叫花子一个，能去哪发财，不过讨口饭吃罢了。”老乞丐谦虚的道。

张慎微目光盯着老乞丐抱着的鸡道：“老叫花子，你哪来的鸡，莫不是偷的？”

“张二公子，玩笑了，这只鸡是老叫花子在城南买的，可不是偷来的，城难有人可以给老叫花子作证。”老叫花子急忙的辩解道，要是被有心的人弄进官府可就糟了。

“那行，怎么，想玩玩不？”张慎微看见老叫花子盯着自己的鸡道。

“不敢，不敢，老叫花子想讨教讨教。”老家伙弯下腰道，他对自己手里的鸡很自信。

“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知道规矩的，我看你身无分文的，有何资格跟本公子玩。”张慎微把脚放在围栏上，盯着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我知道规矩，我拿这个跟你赌。”说完，老叫花子从怀里掏了一枚2cm大小的印章，金光闪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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