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若是说，你历经千难万险，钻进魔鬼的老巢，就如诸神的馈赠一般，碰巧从教堂的某个阁楼找到了教堂的设计图纸，这倒也说得通，罗赫尔。”
韦伯恩整装待发，凝望积雪的目光炯炯有神，就这样站在窗边抽着不断向外冒出白雾的烟斗，低沉的话语并未被玩笑的意味冲散。
“哦，我这老家伙可没有这等勇气。”他推了推右眼戴着的，艾泽瑞托教堂产，命名为白羽的，镜框旁雕刻着栩栩如生白色羽毛的单框眼镜。
他迟早得被自己的老花眼折磨到昏头：“在之前，我阅读梅耶露丝神父的那封信件时，就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罗赫尔拿着羽毛笔，趴在桌子上，对照着信件的内容在自己带出的书籍不停的圈圈点点：“就像你们祭司热爱享受虫子燃烧后的白雾，这是属于牧师独有的小把戏。”
“阁楼……”他默默念叨词语，又摇摇头推翻自己的设想：“钟塔。”
“将魔法镌刻于文字之中，连同其中的构建一同掩藏，直到有人挖掘其中的秘密。”
“你猜猜，直接在信上画出图纸是否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嗯，他并不精通绘画，也不认为自己有太多时间。其实这个法子要简便，省时的多。”
“听起来你是对的。”
他又用力吸一口白雾。心中考虑着是否放出信鸟再向纳尔塞要些支援，教堂里的情况显然会比他预料中的严重。
冰冷的寒气透过木墙和窗户的缝隙，与壁炉散发的暖意交织，在被火焰红光浸染一角的窗户上化为攀爬而上的白雾彰显。
冷冽的雪地中，魔鬼的嘶吼在孤寂的镇子中响彻，此起彼伏。
它们在圣水笼罩外蓄势待发，渴求品味鲜美的灵魂。来自珀涅塞荒野的气息正在一步步侵蚀这片土地。飞雪仍未停止倾泻。
“你还需要多少时间，罗赫尔？”韦伯恩忽然转过身子，迈动的脚步轻轻落在年久失修的地板上，不停发出细微的“嘎嘎”声。
“怎么？我们要行动了？”罗赫尔疑惑不解的拉下眼睛，仔细的望向他。
“不。”韦伯恩摇摇头，在床边坐下，注视着呼吸均匀的女孩：“我感觉到，那些魔鬼要等不及。”
“哦，圣水也要无法阻挡他们了吗？”对此，罗赫尔显得忧心忡忡，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久坐叫他脊背僵硬：“它们究竟期望得到什么？”
他停于窗边，注视起外面的景色。
“从珀涅塞荒野解脱的机会。”韦伯恩说出猜测：“修斯西妮的神力。”
“我想，这并非问题的根本所在。”罗赫尔轻声叹息：“究竟是谁能够绘制出再现地狱之门的古老法阵。”
“要寻求问题的答案，我们就需要一只羸弱的魔鬼。”韦伯恩期望，这问题的答案还未可怕到让每一只魔鬼都闭口不谈的程度。
“魔鬼！魔鬼！”
然后，刺耳的呼喊忽然在一片雪白中响起，穿过环绕圣水组成的阻隔，一只只魔鬼身躯燃起火焰，却依然携带火焰向他们冲来。
“它们来了。”韦伯恩倾听着声响，默默从窗边站起身，伸手拿起还未熄灭的烟斗：“看来，它们需要更加新鲜、壮硕的躯体走出珀涅塞荒野。”
“幸好圣水的数量足够，能够施洗每位骑士与牧师。”罗赫尔望着雪地中激烈的战斗，接着再度戴上眼睛，转身走回木桌：“我需要一到两昼歌的时间。”
“这似乎不太重要。”韦伯恩咬着烟斗的根部：“光芒不会照彻这贫瘠之地。”
随后，他推开木门，接受寒风的吹拂，便迈开步伐，同时阻断身后暖意与他的最后一丝联系。
他在杂乱脚印踩出的道路中行走，直到抵达那个呆愣原地，仰望沉闷夜空的身影旁。
“情况怎么样，约翰？”他询问。
“这帮家伙还真是‘奋不顾身’。”他摆过脑袋，缓慢且满含思索的收回目光。
“这感觉就像是，怀春少女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那些倒卖诗句的俊俏贩子的怀抱。”他摩挲着下巴：“热烈而疯狂。”
而约翰却皱住眉头，预料到事情真谛般的望向他：“这事倒总得有人被排除在外，用不着如此气愤，韦伯恩。”
“我以为我已经隐藏的足够好。”他并未为自己辩解。
“确实。”约翰点点头，接着提升音量道：“用盾牌保护弓手以应对那些长着翅膀的家伙，再调些人去东面，库拉，我们在那里防守薄弱。还有，别对它们心软，他们已经不再是人。”
“你还真是薄情寡义。”韦伯恩看着那些狼狈的魔鬼，圣水的施洗效果拔群，他们难以稳妥施展魔力，再加上牧师的圣吟术·净化，更加挫败了它们的气焰。
“在这种时候，我们命显然更加金贵。”关于论辩，约翰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
“真有道理。”韦伯恩耸了耸鼻子，他仍未适应这愚蠢的飞雪时节。
“道理不在于诉说，而在于实行。”
他昂着头，果决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冲着飞进的漏网之鱼狠狠刺出，洞穿它的胸膛：“你该认为这是件好事，韦伯恩，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不评价。”韦伯恩耸耸肩膀，嘴角噙着笑意。
“实际上，这也足够让我心情盖上的积雪稍稍融化一些。”
“叮”，长剑被他收回剑鞘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随后，他抬手指了个方向：“它们还再赶来，数量源源不断。你最好知道，梅耶露丝镇有两万人口，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
“我从未说过今晚会有什么轻松的活干。”韦伯恩面色如常。年少时，能够吓倒他的事情不少；而现在，他却少了这份热情。
“显而易见。”约翰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你能有点好消息。”
“好消息？”韦伯恩撅起嘴唇：“比如？罗赫尔还得两昼歌的时间才能破译出地图。又或者，我们进入教堂无异于送死。要不，你就点燃魔法，向纳尔塞寻求支援。”
“哼，真是振奋人心。”他回望一眼，又转回头去，时刻注意着战场的风云涌动：“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寻找真相，或是解决问题，我还没做出选择。”韦伯恩挥动衣袖，虫子顺势而出，抵挡住扑倒骑士的恶魔，并将其迅速蚕食殆尽：“这是赫尔纳的怒火！”
“那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接着，约翰再度拔出长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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