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猎人
焦炭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只是短短震惊了一瞬就将枝桠般的左手向着瓦希德挥了过去。
先前用来充当发射器的“左手臂们”此时在焦炭巨力的挥动下，就像是扇子一般掀起了狂乱的气流，吹得站在近处的瓦希德有些睁不开双眼。
但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攻击，瓦希德却仍旧不闪不避，甚至连魔法护盾都没有附加，而是像才意识到似的开始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
“嘭！”
然而当左手落下后，响起的并不是瓦希德被一巴掌拍成肉酱的声音，而是彷佛从瓶口拔出了塞子一样的轻快声响。
伴随着响声的，是焦炭脸上错愕的表情，以及他那已经四散纷飞了的左手。
是货真价实的四散纷飞——焦炭亲眼看到，自己的左手在接触到瓦希德身体的瞬间就直接爆开了，而从爆开的左手臂中还冒出了与其体积不相称的棉絮状物，正向着四面八方飞出去。
这样的场景甚至让焦炭产生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大号娃娃的错觉。
而被击中的瓦希德此时也已经处理好了身上被打出来的孔洞，拨开了那一团团的“棉絮”，对着焦炭面无表情地说道。
“刚刚还以为是我认错了，没想到真的只是一个连魔法都不懂的凡人啊。”
焦炭沉默着没有答话，刚刚手臂变“棉絮”的景象让焦炭认为瓦希德身上是附加了什么特殊的魔法，此时他正试图动用自己的权限直接自爆来炸死面前这个魔法师。
瓦希德见焦炭不答话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但尽管是凡人，刚刚偷袭我的那种力量也实在是惊人了些，更别提那种力量还不是魔法，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焦炭仍旧没有回应，但下一秒，焦炭的身上就骤然爆开了大团大团的“棉絮”，让他再一次陷入了错愕。
想象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到来，而是又出现了这种诡异的景象，所以焦炭停止了徒劳无功的尝试，而见证了这一幕的瓦希德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想说来历也没关系，但你不用再费力气了。”
“无论你的力量来源是什么，从那畸形的身体都可以看出，肉体才是你发挥它的途径。”
“所以只要肉体被限制住，你的那些能力就用不出来了吧？”
左手和刚刚自爆的伤口都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恢复……这样想着的焦炭终于第一次回答了瓦希德的问题。
“明明对我的能力都不了解，却敢说限制住了它？”
瓦希德见焦炭开口嘲讽也不生气，反倒是脸上有了表情，他笑了笑说道。
“当然，而且本着你之后愿意合作的可能性，我也可以为你解释一下。”
“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看上去一切正常，但实际上已经陷入了‘失序’的状态。”
“简单来说，世界是水，你我是鱼，而‘失序’则将你从鱼变成了纸。”
“如果被水浸泡变软的纸老老实实地待着那还好，一旦试图干涉鱼，就会……被撕成纸屑。”
说到这里瓦希德还抓过了一团尚未飘远的“棉絮”，将其用力捻了捻，等到他再次张开手的时候，棉絮竟然变成了带着血色的肉条，让焦炭想起了潜入进来的那天晚上。
随后焦炭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所以我现在没法再对你造成任何一点伤害了是吗？”
“嗯。”瓦希德随手又将肉条扔掉，“所以不要再反抗了，从你之前见到我时的反应来看，你应该也不认识我，所以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是代行者。”
再不回答问题的话对方有可能会失去耐心，所以焦炭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借口。
瓦希德的动作为之一顿，随后自言自语道：“代行者啊……异界人还挺会装的，所以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我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来杀你。”焦炭言简意赅地说道。
“嗯，很正确的决定，那么……现在来做个选择吧。”瓦希德张开了双手的同时露出了笑容，“你是想安静地死去呢？还是愿意为我效劳？”
焦炭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瓦希德伸出的双手都有些累了，才勉强地伸出了右手……
瓦希德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些，毕竟信仰之证的标本也不好找，那些去过德拉岑的魔法师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有这么一个愿意主动合作的真是帮大忙了。
但焦炭伸出去的双手却没有和瓦希德的接上，反而是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缠着的“棉絮”扔向了瓦希德来干扰他的视线，同时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喊了一声。
“我当然是选择逃跑！”
终于将身体修复完毕的焦炭敏捷地跳下屋顶然后拐进了小巷，几秒之内就不见了人影。
“唉……”
随手点了个火将那些“棉絮”烧掉之后，瓦希德失望地叹了口气，但眼神却透露出高兴的色彩。
逃跑好啊，想逃跑说明想活着，那不就好办了么？
瓦希德甚至觉得自己挺幸运，没有碰到那种只知道执行命令，无欲无求的杀手，那种才是真让人没办法。
在最开始对峙的时候，焦炭表现得还挺像那种人，所以瓦希德才没有急着把人给控制住，唯恐焦炭一个不注意就自杀了。
而一个人想死的话，魔法师还真拦不住。
现在嘛……就只是令人愉悦的散步过程了，顺便将走失了的小狗给牵回来。
虽然时间上晚了点……瓦希德想到这里也不再耽搁，循着自己魔力留下的痕迹瞬移而去。
而瞬移显然比焦炭两条腿跑的效率要高得多，等瓦希德发现目标停止了移动，随后不紧不慢地赶过去之后，发现焦炭正在一个角落里扶着墙咳血。
“咳……咳！呕……”
焦炭咳嗽得是如此用力，而且出血量也同样令人惊叹，感觉焦炭似乎已经把全身的血都透过喉咙咳出去了。
“果然嘛。”瓦希德笑眯眯地朝焦炭走了过去，“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种肉体能力一定伴随着代价，只不过……这次支付代价的人似乎是你自己啊……”
焦炭闻声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瓦希德回答道。
“是啊……咳咳，为了骗你过来，我可是快累死了，但没办法，猎人还是得靠陷阱啊。”
“……什么？”
因为对方中了“失序”，所以完全放松了警惕的瓦希德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而瓦希德最后所看到的，是自脚底下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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