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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观火

两难

又一日月明云稀,长谷医同徐武甯在屋前聚谈。

“能同先生坐在一处共同观月,真是少有之乐事。”徐武甯说罢,解下腰间的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

长谷医道“倒也不至于,老头我也没这么金贵。”

徐武甯:“那可太过谦虚了,我许久日子里皆是在屋顶观月,与人同观确实是少有的。”

长谷医一听顿感意外“屋顶?屋顶之月更胜过檐下月乎?”

徐武甯哈哈一笑“这不过心境而已,若我位于屋顶,或躺或坐,自由闲适。而四下望去皆无人,更有天地余我一人之感。”

长谷医轻笑“倒也颇有趣,这事或许显得自由,却也显得孤独。或许再有一人便更好了。”

“我倒是知道了,先生更希望有人一同赏月罢?便是那女子吗?”

长谷医微笑,周围更显得温暖如意。同他说“是的。是她。”

徐武甯又问“我有位叔叔,一日见过一女子后,便念念不忘。时时夜半躺于屋上,独自望月,何也?”

长谷医“望月非思月,赏月实赏人。月不是月,月是人。”

徐武甯:“后来得之,再未望月,何为?”

长谷医回“既得明月,观星何为?”

徐武甯再问“我有一长辈,数十年如一日只能观月,何为?”

长谷医:“明月已失,望而难及,观之百千。”

徐武甯心头更惑“明月何妙?人人共逐之?”

“天上月如明玉盘,心头月乃相思扇。”

他偏偏头,应在询问。

“轻扇罗扇起相思,皎皎明玉意反复。”

“明月何其华,你还年幼,不懂也罢。”长谷医狡黠道。

对于此话,徐武甯向来是不屑的,他看到听到也知道这是什么,但从未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化作明月光挤满心头。或者说,进也没进去过。

爱意对于他,仍是太过遥远。

长谷医应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仍然微笑。思绪却也不知跑到了何其远处。

接下来的日子便显得单调乏味,划船,划船,划船。

他便哪也不去了,便在小屋中以待人来。

而近些天,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却变得有些不同。最近一月余来,入清风坞者愈发增加。这意味什么呢?北边战事迭起,战事愈急,征发愈紧,百姓不堪其苦故而南下。

战事虽起复,这南部小城却也未见躁动,就好像无人关心明日兵戈会否抵到后心。但还能如何呢?陈国终究是小国罢了,夹在秦楚之间,今日事秦,明日臣楚,尊严何在?不过求存而已。其之所以尚存不过因为两国希望它存在。百姓何知这些?他们仅知道,这地界以前闹得多大都是平安的,以后也就乱不到哪里去。

烦忧之处便让食肉者烦忧罢。

可惜这次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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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武者的军队是何等样貌?绝对的统一。各国至今仍崇拜于有礼有矩,正面相抗的兵力直对,即使各国战场大帅名将出奇制胜之景屡屡耳闻。但名将何其难求?承受引导众兵之力的良将便不难求吗?中原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这类型的将领。

便说陈王府邸,百臣论事之地。

一名着甲将领携一红带弓箭,由引他前去者所持。他便跟着将领一同往大殿去。在那殿中,正是上朝言策之时。

陈王坐于主位,正细听前座左侧一官员谏议。

那内官并没打扰他们,只是垂头小步,迅速安静地到了他耳边。内官轻声道“大人,有楚使来。”陈王一听,把手扬起,打断谏议。

陈王便道:“宣!”

内官才急急出殿门,大声传话“宣楚国贵使!”

这声音被下一人延续,一时声音此起彼伏,回荡于朱红城墙内。

那将领入了殿内,仅是欠身微躬。

陈王扬手,道“楚使所来何事?”

回“顷襄王曰:秦吞巴蜀,昔蜀君同吾定十年之约,今十年之期渐近,故欲借道陈国赴秦。”

陈王些许呆愕,心头犯难,故问座下“诸君以为如何?”

座中诸臣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一人接话道“敢问将军,蜀国已覆,十年之约尚还存乎?”

将领便回“昔以陈界,定约十年,不侵蜀境,不入陈土。今来思之,已九年有余。再无多日,便可获十年之益。今蜀地易主,吾国九年之待付诸流水,便成空谈?”

那人也是硬气,当即回“荒谬之言!蜀国既灭,约定自废。何来蜀约秦履之理?”

将领不慌不忙“看来诸君还有计较。便明日再叙。”又向陈王一拱手。不待陈王言语,便退出了殿中。

陈王望向这人,心底长长叹息。

但面上却是不显,对近侍道“复述国事。”

方入夜。陈王集众会于议事堂。

堂内灯火通明,陈王浅饮。此时再不复白日之貌,愁容满面。其问幕僚:“今楚使来陈借道,当如何?”

堂中登时嘈杂,火热如街市。

这样如何可成?陈王叩响桌几。噹——噹——。这下人群方静。

陈王便道:“现乃危急存亡之际,孤从不在意你们分几多派系,多少党羽。若是拿不出章程,致孤逝于金座。那么,在秦楚二国大军入陈前,各位、及各位的家眷便先我一步殉葬于孤之陵寝。”

他望向在座诸臣。双手交叠支起头颅,道“希望诸位能有真知灼见。”

便见一人出来,踧踖道“不若使人使楚,力克其图?”

甫一说完,便有人出来驳道:“楚王意在秦地,使楚或难有成效。”

陈王身侧宦官便询“那要如何?”

那人便回“不若借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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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是惹人耻笑。

借而不告,招秦责难。借而告之,秦楚共惩之。

陈王抬手,殿中才静下来“何人可使?”

最先那人又出了来“禀大王,我门下门客,何权。或可一用。”

又问“还有何人?”

那主张借而告之者回“坊间有言,天下名医,翟谷隐于陈地清风坞,若能说动,或可一用。”

陈王听此,也不由叹息“此人能请则请,请不动也罢。最迟两日,使楚。”

殿中事毕。

何权?何许人也?

原陈国广安人氏,一十八岁致仕,于陈国修撰司录史三年后派至清风坞,时任清风坞县令,经十二妖之事遭了责难卸任。现于陈国将领冯威处忝为座上宾。

当夜,便有一拨人马往清风坞去。旨在劝求翟谷同何权一道使楚。

不过一夜时间,第二日正阳差些许时刻,几人方到。到了泽岸,便遥遥大喊“船家!过河哩!”(轻功估摸不好。)

徐武甯远远听到了,心想这人嗓门怪大,正欲划船过去。老头晃晃悠悠不晓得从何处冒出来,便止了他动作。自己提着鱼篓,上了小船,同样晃晃悠悠过去了。

甫一过去,那几人迫不可待,纷纷跃向小船,也只惊起少许波纹。

长谷医见状不惊,兀自向对岸划船去。

那为首中年人便开口出声问道:“敢问老丈,这清风坞可有厉害医者在?”

长谷医便回“几位看着便是金贵人,可是被什么人骗了?这地方哪里什么医者存在。”

那人又问:“我们这些人也只是讨生活罢了。唉,实不相瞒,我家主上呐,得了心病,每日夜中常被憋醒来,这日长夜久,精神便也疲累。数寻良医不得,又听说清风坞有医者可治此疾,便差我几人来寻。”

长谷医回:“可惜后生几个路途遥远,这地儿确也无甚厉害医者。”顿了口气,借着道:“你们要是不信老家伙我,我便载你们过去,你们入了城寻寻罢。”

几人便被他一桨一桨带到岸。

几人躬身道谢,给过银钱,便入城去。

这些全然被徐武甯一字不落的听到。

看着这几人走远,他才向长谷医说道:“这几人功底不错,不是寻常大户的护院。”

长谷医点头。

徐武甯又道:“你觉着他们这儿有几成真话?”

长谷医接话了“不好说。不过也不关咱的事儿。”

徐武甯歪头看着他。

他才说到“这可不是我的地盘,无论他家主子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罢。”

徐武甯只是望着远处白鳞云鳞次栉比列于天空。

同长谷医道:“老翟,风雨将至喽。”

长谷医却在了极远处,望不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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