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岛
第一次踏上大陆时,我记得那是一个阴沉的傍晚,我混迹在人群中暗自观察着这人世间和人间事,船夫吆喝着装卸货物,一个个佝偻着身子的纤夫半身浸在苦涩的海水中,任由苦涩的汗水和着血泪流进干燥的嘴。岸边,有人在眼含热泪分享重逢喜悦,有人依依惜别慨叹人生无常,远处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夹杂着三两句乡音伴着饭香飘散开···
离家的淡淡忧愁也被人声的鼎沸冲散,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了。这些年我读遍了岛上的藏书,对外面的世界也有所了解,就这样,我在这座城住了下来。
这城唤作无厘城,这城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城外无厘山上的学堂,是号称天下之师的闲云先生开办的,却只收合眼缘的弟子,多少闲人长年盘踞在这闲城等待有朝一日能拜入闲云先生门下,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科考经商都有莫大的助力。闲云先生还是先帝挚友,帮助先帝问鼎天下后谢绝荣华富贵归隐山林,再不过问世事,一心向学。世人都惋惜先生归隐,我却觉得甚是明智,毕竟自古功高盖主者少有全身而退。
此行目的也不过和那些闲人一样--拜师,若那闲云先生果真有些学问,学一学也不妨,若是夸大了,也不碍事。打定主意,翌日,我便上了山准备拜访这位传说中的先生。
东方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我便动身上山。初时只有寥寥十数人,越往山上人便越多,想必是昨夜就宿在山上。我压了压斗笠,嗤笑一声,继续赶路。这无厘山确实算是洞天福地,灵气充裕,夜半时分的半山腰只有寒气入骨而已,却是碰不见什么闲云先生的。
行至半山,许多人已被这山上灵气逼的大汗淋漓,区区凡人之躯,能在山顶居住这么些年,可见不是什么庸才。
“哎!你,说的就是你!我顿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硕大,满嘴流油,穿着华贵勉强算作纨绔的男子,“看什么看,你给小爷过来,把你的斗笠借小爷一戴。”
我没有理会,只管赶路。
“你是聋子吗?小爷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见我不理,那人气的扔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来人,把他给小爷好好教训一顿!”
别的不说,那人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活像一只硕鼠,想到这,我不禁轻笑了几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竟敢嘲笑小爷,给我揍他!”他身后两名家丁打扮的护卫直奔过来。
我环顾四周,原来忙着赶路的闲人学子都纷纷退避三舍,坐等好戏。只零星听见几句议论“啧啧啧,那小子是打哪来的,连云长公主家的家徽都认不出,得罪了小郡爷,有好戏看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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