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恰有春雷做声
若有四海之水汹涌，若有天地之力绵延千里，当是人间之仙，天上圣人，可倒转阴阳，逆转乾坤。
这些话是从老唐那里听来的，他说那便是武道最高层，可是真的有仙人吗，真的有圣人吗，那为何还会有这些人间疾苦，一夜之间自己从一个世家子弟，变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真是可笑至极，去你娘的仙人吧。
“凭借你父亲的天赋若专心武道，怕是早就踏入神武，甚至名列十强，可惜至极，一代人杰天骄”
“老子我从未佩服过谁，不过在天武境可以力敌四位同境高手，杀两人，伤两人，就算是老子当年在此境界，也做不到，若是你父亲专心武道踏入神武，此等战力就算是在十强之中也可排进前三甲”
夏侯雄霸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饮尽，接着伸了个懒腰“你父亲于我有恩，三年前我重伤之时他从边境将我救下，这恩情便从今日开始还”
“你小子也不要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生死皆有命数，你既然活了下来就该振作起来，想要复仇凭你现在的模样可以做什么？”
“你有朝堂之敌，也有江湖之仇，这条复仇之路可不好走”
“凭我连武道门槛都没踏入的天赋，谈什么报仇”莫凡自嘲的笑了笑，他的眼中没有了光彩，那昔日南阳城内神采奕奕的小侯爷早就死在了那血夜之下。
夏侯雄霸却笑了笑“你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可是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根骨奇佳，适合武道一途，至于为何现在仍旧没有踏入武道之路，是因为你父亲自小便封了你的灵脉”
“为何”莫凡诧异不解。
夏侯雄霸伸了个懒腰“你父亲自春秋一路血与火厮杀到了今日，如今天下太平，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一个世家子弟便好了”
“你若习武，迟早要入朝堂，那数十万天麟军必然奉你为新统帅，北燕，南楚，总有一天你会被卷入血与火的厮杀之中，这是你父亲不愿意看到的”
“嗡！”
夏侯雄霸突然伸出手指点在了莫凡的额头，霸道的内力入侵莫凡身体，在他身体之中一道柔和的封印被夏侯雄霸的内力冲破，一瞬间莫凡感觉自己身体之中力量开始迅速增长。
夏侯雄霸退后几步，就这样静静看着莫凡。
莫凡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金光，他的体内那本来暗淡的十二灵脉中第一道开始点亮，接着是第二道，接着第三道，足足亮起了六道之后才停止了下来。
“天赋不错，封印解除便开启六条灵脉，化灵中期”
莫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着艰难的站起身，他伸出右手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高兴，他的手心一道气流若有若无的盘旋，那是内力，他拥有内力了，他踏入了武道。
这一刻，莫凡非常痛快，终于，终于看到了一丝复仇的机会，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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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持续了很久的阴霾一扫而光，那个意气风发的南阳小侯爷好像回来了。
“想要活命你就必须小心隐忍，通天阁是神州六大门派之一，江湖巨擎，高手如云杀你易如反掌，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位神武境强者，这世上愿意庇护你，能庇护你的也只有白帝城了”
“我一路北上送你入白帝城，老子恩情还完，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夏侯雄霸叹了口气说道。
这小子的未来真的不好说，通天阁，北燕大元帅北宫鸿雁，天澜朝堂幕后搅动风云之人，他要如何去复仇？
“白帝城为何要护我周全，又如何挡住朝堂之上那些人的暗中出手，如何抵抗通天阁的一众高手”莫凡有些不解，他从未听说过这座城，缅州之内好像没有这座城，缅州之外便是南楚八荒，那说明这座城没有在天澜版图之内，但是八荒之内也绝没有这座城。
“去了就知道了”夏侯雄霸只是这样敷衍了一句。
“说起来皇帝对你父亲不错，封王，入皇陵，恩威盖过古今”
莫凡沉默，没有应声，这样死去之后得到的荣耀，要它何用？
接着夏侯雄霸便从那破烂的行李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包裹，包裹扔给了莫凡。
“这是你父亲生前让我帮忙打造的兵刃，既然他死了，这兵刃就该是你的”
莫凡打开包裹，是一把唐刀，刀鞘呈墨黑色，刻满龙纹图案，刀柄需双手握住的长度，看上去整体非常美观，他慢慢拔出了唐刀。
刀身细长，刀刃不是白色，而是整体黑金色，漆黑墨金之刃，让人有种无法触碰其锋芒的感觉。
“这把黑刀，是用与你父亲千夜枪同样材质的天外陨铁打造的，无论是密度，坚韧度，都是世间一等一，无坚不摧吹毛断发，绝对不比四大名刀差”
“当年春秋之时有天外陨铁掉落太行山，你父亲得到了之后便寻到了我的师父欧冶子，拜托他帮忙打造了两把兵器，一把是你父亲的千夜枪，另一把便是如今天澜皇帝的佩剑，帝道之剑赤霄，古今十大名剑之一”
“而那块陨铁还剩下三分之一，三年前你父亲便交给了我，让我替他打造了这把黑刀，陨铁极其难以融练，所以耗费了三年时间，如果师父那老东西还活着，估摸着也就一年半载就够了”夏侯雄霸说起这事还有点不甘心不服气的样子。
莫凡惊讶的看着夏侯雄霸“没想到前辈竟然是春秋第一铸兵师欧冶子的弟子”
“不用恭维，是没想到打铁的也能成为天下十强吧”
说着夏侯雄霸坐在地上背靠柳树笑了笑“小子，这世间武道之路非常宽广，没有谁规定读书的就不能读出一个天下十强，也没有人规定打铁的就不能成为天下十强”
“武道是什么？便是一往无前，抛开畏惧，直面生死，于磨难之中逆流而上，终究到达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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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山开山，遇海填海，遇魔镇魔，遇仙斩仙，这便是老子的武道”
夏侯雄霸的一番话，让莫凡有些莫名沸腾，让莫凡感觉到了天下最霸道莫过于此了，他对夏侯雄霸多了一些敬畏，尊重，崇拜。
“前辈，当真霸道风流”莫凡由衷的说了一句。
接着莫凡又郁闷了，他顿了顿沮丧的说道“兵刃有了，可我不会刀术”
“你父亲的纵鹤擒龙，周天掌都是上等武学，你小子现在有了内力便可以开始修炼”
“至于刀术，你记住，这世间万法皆通，昆仑山上有位老家伙曾经说过一花一叶皆可为剑，一沙一石亦可为刀，心念所及，刀术即是剑术，剑术即是刀术，拳法亦是掌法，掌法亦是拳法，虽然老子不懂，可是老子觉得很对”夏侯雄霸像极了大宗师一样开口说了句。
可是那邋遢的头发，破烂的袍子，实在不像宗师风范。
可是这番话却点醒了莫凡，是啊，万法皆通，枪术为何不能变成刀术，在莫凡心里，父亲的十二夜霸枪诀胜过天下所有刀术，剑术。
“卸甲，破阵，骤雨，疾风，翻江，倒海，虎啸，龙吟，天塌，地陷，霸王怒，逆乾坤”
“这十二式霸枪，若变为刀术，照样可以纵横天下”夏侯雄霸在一旁插嘴说道。
接着又开口道“小子，给那把刀起个名字吧”
名字，起个什么名字呢。
莫凡脑海中闪过父亲的身形，又想起了血夜之痛，他脱口而出“惊夜”
“就叫惊夜吧，总有一天我要以此刀划开黑夜，斩断通天阁山门”
“且听，天雷滚滚”
“且看，风起云涌”
“好气魄，莫小子”夏侯雄霸第一次赞赏的说了一句。
他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与他父亲有很多相似之处，也许这一路会很精彩，千里伏杀吗？来吧，战鬼在这里恭候四方牛鬼蛇神大驾光临。
“前辈，天武之上是什么光景”莫凡突然开口说了句。
“神武境，灵海之气贯通全身经脉，骨骼，褪去凡体，达到武道巅峰，俯瞰众生，当然同等境界也有强弱，所以在此境之中最强的十人，便被江湖武者们称为天下十强”
“神武之上便是超凡入圣，人间仙人，又称地仙境，天地同力，无视规则，超脱枷锁束缚，真正的天下无敌”
“据我所知这天下九州，四海八荒加在一起，神武境高手最多也不过只有寥寥五十余人，所以想要踏入此境可谓难于上青天”
“而人间地仙境，当世只有五大宗师走到了那一步，因为这神州之气运，灵气，远远不够再出现第六位地仙之境了”
真是心之神往，真想站到那绝巅，看一看四海之水，听一听天雷之声，俯瞰天下，岂不快哉，那才真是
“人间，且尽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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