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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为贺山岳平

赤金:不必害怕

魏从容挡在燕无咎与玉孤台之间:“不要动手!”

玉孤台拍拍魏从容的肩:“你还好么?”

燕无咎抢着问:“你是谁?他为什么认识你?”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问题,玉孤台简直莫名其妙:“这话该我问你。这位大人是谁?”堂堂神师,尊称燕无咎一声“大人”,对傩亚礼仪的遵守简直不能更严苛。

魏从容失笑:“叫什么大人?这是我的朋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的名字叫燕无咎,你可以叫他燕子遂。”

“我有太多问题问你。”燕无咎仍冷着脸:“但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魏从容迟疑了一下:“这是……云机山君。雨雾山鬼。”他看着燕无咎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了,苦笑:“我猜你不信。”

燕无咎:“那么你呢?你和他一样?”

“我是……我是魏从容。随你怎么叫我吧。”这些话不知为什么,十分难出口,简直是从牙齿中磨出来的。

燕无咎不说话了。魏从容便问:“老王为什么拆毁光明神庙?”

是错觉么?外面水漏似乎更加急促了。燕无咎:“不是老王,是四公子。老王老了,很多事情照顾不到了。”

与陵安大战,带领傩亚举族迁到南方莆田平原的是老王的上一代,无量院在那一代设立,光明的信仰在那一代兴盛。不过一二百年的功夫,南方沃土上的人们忘记了北方古大普泽的天寒地冻,忘记了曾经生活的艰辛,那些曾经被挂在嘴边的传说渐渐被淡忘,心心念念的光明信仰也在优渥的生活中渐渐失去了意义。

没有祈祷的必要,也就没有了祈祷的人群。神话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供奉的神也就不复存焉。于人而言,神的存在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因为没有人知道,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确实存在,被灌输到脑海中,却偏偏见不到,于是显得不真实,甚至不比生造的神话真是,所以格外容易被推翻。

老王坚持着光明的信仰,或许是因为因循守旧的性格,又或许是对古老抱有一丝敬畏,无论如何,老王虽然从不鼓励信徒的活动,却也从、不加阻止。光明逐渐成为一种团体,教派,供一些人娱乐消遣,成为一些人搅动风云的借口,成为一些人的谈资,也变为一些事件兴起的噱头。

但四公子的态度与他的父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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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同。他先在个人的言论中贬抑光明教,讥讽信仰的不真实与不纯洁性,认为宗族与尊卑是一切的本源,傩亚族的族群生活是重中之重,花时间在光明的信仰上完全没有意义。

四公子在老王面前表现得十分柔顺,甚至有谦卑的感觉,但他也在恰当的时候委婉地表达过自己的观点,显示了那种能为人控制的锋芒。老王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虽不说认同四公子的观点,但对他本人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

就在这种微妙的态度下,傩亚的神庙,神殿,神祠开始逐渐消失。

先是那些窄小而古老的神迹开始在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常常是在一夜之间,原本矗立着神迹的地方就变为了一片平地。紧接着是破败的神迹,它们本该得到修复,但在工匠修复的过程中,神迹就连着工匠们一起消失了。

没有人去建新的神迹,没有人照料旧的神迹,风风火火的信徒们被这风声搅得瑟缩了,大部分人悄悄摘下了那个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头衔,退出了光明教。

笃信的人或者开始谩骂,或者开始怀疑,但更多的是保持沉默,再不参与,就当从前的一切是一场游戏。

不能说人心易改,就说是世事难料吧!

“但最近,他们已经不再遮掩了。四公子的人公开地拆毁剩余的神殿——其实也没剩下什么了,都是一些大的,他们以前不好意思动的。”

魏从容与玉孤台相视一眼——他们看到的正是那一幕!

燕无咎来回看着魏从容与玉孤台:“你们很关心光明教在傩亚族的现状?我还以为神师不关心这事儿呢。”

魏从容苦笑:“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在今天之前,你根本就不相信神师是真的吧?”

燕无咎默认。

魏从容:“我是神师的一员了,这件事情与我有莫大的关系。我知道你所言非虚,但若想知道事情的全貌,还需进一步的探查。这也是我和云机来到傩亚的目的。”

“我们的目的不止于此。”玉孤台用温和的声音开嗓了,他似乎知道舒缓的叙述方式能抑制住燕无咎暴躁的脾气,缓缓地说道:“我们在追踪一个人,这个人携带着一件危险的武器。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抓到他,他手里的东西就会引起后土极大的灾难。”

燕无咎皱眉:“你如果是想问我最近有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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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的人入境的话,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刚从北上贸易的旅途中回来。一回来便听到老王在清牧途中病逝的消息,刚才北院大营——”

他的话被外面的人声打断。外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少侍,北院大营的元帅找您去。”

燕无咎答应一声,回头压低嗓音道:“这便来了。老王病逝,四公子即将成为傩亚的新王。他命令北院大营协助他查处无量院的奸佞。”

他迟疑了一下:“据说,是星甫的药杀死了老王。”

魏从容不咸不淡地道:“或许吧,谁知道呢。成冕现在是王了,他说的大约是对的吧。”

燕无咎对魏从容这隐隐失望愤怒又隐忍不发的态度有些心烦,又带一点心疼:“渐离……”

魏从容打断他:“你去吧,我们也会到场,找到星甫也是我们的目的。而且我们会保证,星甫不会被你们的人带走。”

“胡闹!北院大营千百士兵,怎是你们两人能够对抗的?”燕无咎真的发怒了。

“少侍!”外面的小兵又催促了,声音更急。魏从容弹弹手指:“燕子遂,快去,不要贻误军情。这罪责你担不起,会受处罚的。”

燕无咎终于下了决心,转头走。忽而停步,说:“你离开的太久了吧,怎么忘了,少侍是什么?北院大营的元帅又奈我何?成渐离,你若现在还在我身边,我们还有什么可怕,有什么可委屈的呢?”掩门去了。

记忆中两个在北院大营摸爬滚打的少年灰头土脸的透过记忆看着他,其中一个呲牙咧嘴的朝他笑,看着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魏从容知道,他就快要哭了。另一个少年冷着一张脸,眉头无时无刻不是皱着的,右手在袖子下面攥成了拳头,想要找茬打谁一顿。

是在忧心刚刚打破了夜巡的规矩,元帅要责罚么?是在焦虑昨天拔了哪一个大人物家花园里的花,怕人家找上门来了?魏从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透了,没事找事儿不说,事后还没有放大宽心的肚量,常常是和燕无咎在一块儿担心。

说起从前呵,魏从容嘴角抽搐了一下,燕无咎真是一个好朋友,但他被放逐那天,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来和燕无咎告别。自那之后,多少年中,他曾不止一次路过或进入傩亚境,但没有一次找过燕无咎。多少年的孤旅,魏从容或许更坚强了,但那点执念也更深了,愧疚更浓了,再不能够面对燕无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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