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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为贺山岳平

飞渡:琅峿盘

魏从容睁眼的同一时刻,玉孤台也从琴声中走了出来,长出一口气,放在腿上的手有些颤抖。卓沉舟仍然目不转睛地看他,见玉孤台起身,也随着站起来:“你告诉他什么了?”

我想告诉他,是真的,不是假的。

玉孤台:“你不需要知道。”

卓沉舟气笑了:“你觉得这句话合适吗?不怕我阻挠你?”

玉孤台冷静地面对他:“阻挠?你得先知道我的计划。”

“如果我逼问你呢?”

玉孤台把阚泸放在卓沉舟的怀里:“你可以试一试。我不信任你,但你是我的师弟,你我二人从前经历了什么,刚才也算是说清楚了,我们各有各的苦衷。从此之后,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了。还有,把阚泸还回去吧。”他不说谢,转身就走,自然而然。

卓沉舟咬着舌尖看着他背影。他一点也不想相安无事,特别是听到玉孤台讲述的经历之后。他既想知道全部的经过,又害怕知道全貌,心反反复复跳动着,竟然叫人觉得厌烦。

玉孤台回到帐篷,等待他的是忘知与思归两个安静的影子。三人相对坐,玉孤台:“忘知,去找他,我想他在等你。”这个“他”自然是卓沉舟。

忘知摇头:“山君尚且有事情要我们办。”

玉孤台揉着眉心,闭起了眼睛:“啊,是。这件事让他们去自然容易得很,但现在,我谁都不能相信。”

听玉孤台当面说其他神师的不可信,忘知难免难堪,但一想到几位神师的恩怨,又保持了沉默。

“明天会盟后,我会给你们一样东西,去镇气山,把那东西放入山阳唯一能看的水中。”玉孤台的指令简介,就像一套正规的作战计划,但这简单的计划却把忘知与思归弄糊涂了。

思归张口,显然有无穷的问题蓬勃欲出,玉孤台连忙抬手制止:“到那时,山阳的水会倒流,你们的东西会顺水到达耕烟手中。至于水流为何逆转,这不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

思归紧张地吞口水:“山君,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镇气山?那山就像鬼魂一样游荡。”

“我已经给耕烟传讯,他现在精神集中,意在寻找,镇气山不会随意飘移,加上你们也是半神之身,心之所至,自然而然就会找到。”

忘知不解:“山君,我们为何不能直接上山?”

玉孤台:“上山一来耗费时间,二来镇气山是神山之首,地形复杂,暗藏玄机,数十年间无人问津,不知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奥妙,贸然进入,异变陡生,怕你们应付不来。”

玉孤台沉吟思索着不周之处,最后嘱咐道:“东西入水,速速返回,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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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毫无保留地再次升起,从凝重的云层后面透露出微弱的光芒。宽阔的平原上,银白与漆黑的队伍把残存着最后一丝绿色的草地分割成两半。

两个身影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中走向草地的中央,互相致意。伊难修长的手指贴在胸口,缓缓滑了出去,成武夷宽大的衣袖随着胳膊的动作向前飘荡。

两人相视不语。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这一场会盟,两人在昨夜来来往往的信使口中已经传得很清楚了。伊难点点头,回身示意,随着他的指示,陵安的队伍中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人。面对着他的傩亚人发出一阵惊讶的低呼,即便是背对着他的陵安人,也感觉到一阵战栗。

银白的华服长于普通衣服,宽大的袖子柔软飘渺,在平原上巨大的风中像一团纠缠的轻纱,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团轻纱会搅成一团,但在这个人身上,轻纱却流水一样的温顺,却也流水一样的执拗,任凭大风四面八方地吹拂,衣袖仍然平静地遄飞。

他头上高耸的白冠饰以精致的羽毛与珍珠,流苏从他手中耳朵后面垂下来。伊难看他走进,恭谨道:“水舞神君。”

玉孤台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琅峿之盘。”伊难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

一只优美的高脚架被端来,两双小心翼翼的手在上面摆放了一只深深的大盘子。盘壁厚重,内壁装饰着花草鸟兽的纹样,外壁则饰以更加精美的浮雕,雕刻着一连串的故事,连起来讲述的就是造化神开辟后土的经过。

成武夷疑惑地看着这只盘子,这个细节伊难在昨天没有提到,又或者是故意隐瞒,这不能不让他起疑。成武夷旋即问:“陵安王,这是何意?”

玉孤台尽职尽责地解释了:“琅峿之盘,做歃血之用。这盘打造之时,熔铸各色光明神采于其中,千磨万击,千焚百炼。歃血者鲜血滴入其中,及为造化神共鉴,如有违约,会受重罚。”

成武夷看琅峿的眼光变得畏惧,他不想破坏盟约,但谁也不会觉得一道或许到来的诅咒悬在头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干笑几声:“既然有此宝物,会盟必然万无一失。来——”

他做了一个手势,部下牵来一头山羊。成武夷神色如常,伊难颜色却变得奇怪。玉孤台听到,笑道:“傩亚王,歃血为盟要的是你的血,这一头山羊是要做什么?”

成武夷面不改色:“傩亚人歃血,须得有牺牲玉帛,如今既然陵安王要在琅峿盘中血盟,玉帛之供就省去了,牺牲却不能免去。”他见玉孤台与伊难谁也不说话,挑眉道:“会盟本就是两族之事,难不成只遵守陵安一族的传统么?”

玉孤台眼睛对上成武夷的,他没想到会盟会卡在这个毫不起眼的礼仪问题上,而成武夷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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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让他怀疑这个人洞悉了自己的计划,这才故意捣乱,他抿抿嘴唇:“光明之盘不盛放牲畜之血。”

成武夷眯起眼睛,爽快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这位神师在盘中滴入一滴血,以补足牺牲的功效,显示虔诚。”这句话中可就带了一点侮辱的意味。

伊难会盟心切,左右看看,道:“神君……”

玉孤台挥手制止他。刚才他还能极力反驳,但事件至此,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真要让会盟在这来回的侮辱中停滞不前?他盯着成武夷,越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才趁机拉他一起卷入这深水中。

但没有后悔的机会。玉孤台伸出苍白的手,一名士兵取来缠着黑红两色布条的小刀,割开他的手指。一滴,两滴,三滴,鲜血滴滴答答流入琅峿盘中。玉孤台收手,莫测的神情像此时天上半开半遮的云层。

伊难与成武夷相继滴入鲜血。血盟既毕,伊难转向军队,开始了冠冕堂皇的讲话,无外乎解释为何与傩亚会盟,会盟后为夺取执吾剑有哪些打算。他们身后,玉孤台几乎是循规蹈矩地站着,但他周围空气颤抖,显然是动用了灵明。在人眼难以察觉的地方,适才滴入琅峿盘中的鲜血毛虫一般顺着盘壁爬了上来,化作一丝丝细如发丝的丝缕,向玉孤台飘了过去。后者勾勾手指,鲜血就钻进了一个藏在袖中的白玉瓶中。玉孤台动作很快,鲜血一入内,立马盖上盖子,将玉瓶深藏袖中,佯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面无表情地听着伊难冗长的说辞。

就在玉孤台以为一切都大功告成时,琅峿盘突然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好像垂死的人在奋力挣扎。玉孤台猛地一颤,瞳孔散大。过于尖锐的声音利剑一样刺穿他的头颅,直入脑髓。真傻!琅峿盘既是宝物,又怎么会轻易地被人动了手脚。

在他周围,人们行动如常,丝毫不受琅峿的影响。玉孤台不敢抬头按住脑袋,只能狠狠咬住牙齿,又挨了一时半刻,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退场。此时伊难正说到兴头上,并没有注意玉孤台的离场。

回到军帐,刺耳的声音才稍稍减弱,深入骨髓的刺痛感逐渐减弱。门帘掀起,忘知与思归钻了进来,两人表情严肃。忘知揉着额头,他也受到了影响,感到不适,思归却还无察觉。

思归看见玉孤台,吓得跳了起来:“山君,你流血了!”

玉孤台脑袋发懵,用手一摸,果然,细细的血丝从耳朵中流了出来,片刻之后,鼻孔中也渗出血来。玉孤台不管这些血,指令道:“把这些拿给他。”说着将黄金面具与小玉瓶递给两人。忘知思归迅速对视一眼,默念着玉孤台的嘱托,转身走了。

玉孤台长出口气,放松了一点,倒在椅子上:真庆幸,若是卓沉舟与程赏盯着,事情可就不一定这么顺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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