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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之国

第23章白衣仙女救了他

北宋淳化年间,维扬(今江苏扬州)城外。在扬子江边一片密林中,一个男孩背着一只竹篓,正在寻找着什么。

虽然时已盛夏,密林荫荫也不觉炎热,但男孩越走越虚弱。他已经走了一天,身体早就累得不行了。男孩是一个人来到这片密林的。这里鲜为人知,他原以为应该有很多草药的,结果什么也没采到,反而迷路了。更要命的是,他以为当天就能回去,所以没准备吃的,书袋里的水也只剩一点了。

这片树林似乎有神奇的魔力,他一直朝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只能看到无边无尽的大树。

阳光越来越淡了,不一会儿,浓浓的暮色就笼罩了周围的一切。男孩的目光却在越来越黑的林间扫到一抹白色。

男孩有些惊奇,拖着疲惫的身体靠近过去。

是一簇白色的花!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周围没有一颗花朵,那这颗小花是怎么生长在这里的?采药为生的男孩,已经认识很多植物,却好像从没见过这种花。

这簇花通体雪白,像一个个小伞随风轻摇。白色不妖艳,但也不单调,层次感很强。花瓣上没有沾上一点灰尘和泥土。

白花有着一种格外的气场,看着它,男孩烦躁绝望的心情渐渐安宁了下来。

不过花儿的状态似乎不好,男孩知道,这丛花一定是远离江边,缺水了。

晃了晃几乎空掉的水袋,男孩一咬牙,把水全部浇在了花的根部。

他自己却连累带饿又渴,不一会儿,就昏睡到了树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感到喉咙有些清凉,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前开始一片雪白,待他意识彻底清醒后,才看清自己旁边出现了一个女孩。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到腰际,雪白的脸上没有添上一丝粉黛,却是那么的美丽,白色的长裙更是添上了一丝灵气。男孩呆住了,难道自己遇到仙女了?

仙女看到男孩已经醒来,就拉起他往前走,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密林。男孩回过神,仙女却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白花和仙女的身一直交替在男孩脑里浮现。

男孩很不幸,从小父母双亡,他跟着开药铺的舅舅生活。舅舅家是医药世家,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也因此,陈亚从小接触最多的便是药材,久而久之,对于药材的认识也极为深刻,也见识了许多病人和疾病。

这天在药铺后堂吃午饭的时候,男孩又开始发呆,碗筷拿在手里却不动。

“亚之,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一旁的舅母发现了异常,赶紧问。没想到连问了三次,男孩才回过神来。

“舅母,我上次不是一个人去采药吗,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男孩就把自己的密林经历告诉了舅母。

“先好好吃饭,吃完饭去找你舅舅问问,他见多识广,肯定能告诉你些什么。”舅母说。

等舅舅送走一位卖药的顾客,男孩就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

舅舅决定从那丛白花入手,他拿出自己的《神农本草经》《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等本草书,翻了好一会儿。

“一定是白芷花!”舅舅突然想到了。

自春秋战国起,白芷就与中华先民结下了不解之缘。“香草美人”是著名诗人屈原作品中的经典意象,以“香草”和“美人”比喻高洁的品格。白芷就是他描写的比较多的一种香草,《离骚》有言:“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楚辞七谏沉江》则道:“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自此,白芷作为高洁品质的一种代表,成为了历代诗人吟咏的对象。写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唐代诗人陈子昂,更是这样描写白芷:“泛滟清流满,葳蕤白芷生”。

白芷,复伞形花序顶生或侧生,果实长圆形至卵圆形。一般生于林下、林缘、溪旁、灌丛和山谷草地。以根入药,有祛病除湿、排脓生肌、活血止痛等功能。主治风寒感冒、头痛、鼻炎、牙痛、赤白带下、痛疖肿毒等症,亦可作香料。

“作为中药的白芷,为白芷的干燥根。夏、秋间叶黄时采挖,除去须根及泥沙,晒干或低温干燥。”舅舅从药柜中拿出圆片状的白芷根片,给他讲起了白芷的采药、制药、用药。

这个男孩,就是陈亚。白衣仙女,就是弄玉。

第二天,陈亚到舅舅又去了那片密林。弄玉和白芷花当然还在那里等着,于是,弄玉就随陈亚回到了扬州城内的药铺。

陈亚在舅舅家耳濡目染,对于各种中药材的名称逐渐烂熟于心。

宋代医生是一个文化层次较高的专业知识分子群体,多是半医半儒,文化水平均超越前代。宋代医生不仅能熟读医书、书写药方,很多不乏文学艺术素养。

北宋时期兴起的“儒医”概念以及“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理念,既是宋代医生文化水平提高的结晶,也是对宋代医生文化水平的充分肯定,从而使医生从草根走向精英,赢得了社会的普遍尊重,地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中间的优秀者善于总结历代医药理论和方剂,根据文化、科技的发展又勇于创新,产生了一大批里程碑式的医药学著作,多是继往开来的集大成之举,为中华医学的发展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在跟随舅舅一起治病救人的过程中,陈亚经历过妙手回春时的兴奋喜悦,体会过无力回天时的满心愧疚,对世间生死自有一番独特的感悟。

人力有尽时,药石之力更是有限。在医药科学并如现在不发达的宋代,面对很多疾病医生也束手无策。

陈亚发现,很多时候,疾病并不是不可避免。只要能够让百姓多讲卫生、改变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就可以把很多疾病防患于未然。但是仅凭民间医生之言,影响和改变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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