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报恩

“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仙尊来过！”

“恩人，你当过仙尊吗？你知道仙尊的视角吗？你能体会到仙尊站在万界之巅，看脚下无数世界崩散聚合，生死无常的心境吗？你能理解那种不分男女，心地坦然，毫无杂念的爱情吗？”

“呸！孽畜！不准抱我腿！“

……

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林渐和玉虚仙尊达成了共识。

玉虚仙尊：“好。恩人。你前生有三大恨，既然以身相许不行，那至少让我帮你扫平三大恨，一雪前耻。报完恩，我就走。”

林渐：“好。孽畜。虽然我压根就不知道哪来的三大恨，可只要你肯走，我就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扫平三大恨后，你我之间发生过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再无瓜葛。”

玉虚仙尊：“恩人，再无瓜葛我能办到，可是万一你在一个下雨的容易脆弱的夜里，忍不住一万次地想要联系我，我要怎么办？”

啪！

林渐忍无可忍赏了玉虚仙尊一耳光，“三大恨呢？现在、马上、立刻！”

……

十分钟后，玉虚仙尊带林渐走进一个高档别墅区，进了一个人家里，直入卧室。

夜很深，人睡得很香。

林渐看着睡觉的女人，觉得她很漂亮，不禁又开始想一个问题：不知道是谁生的。

林渐轻声问：“孽畜，我不认识她，她肯定也不会认识我。为什么是三大恨？还是说你还没放弃给我争取爱情的机会？我跟你讲，随随便便进别人家的习惯真的很不好。你要改……”

玉虚仙尊指着女人边上的位置说：“恩人，你一看到漂亮女人就失了魂的习惯也要改。”

女人边上躺着一个男人，睡得也很香。

玉虚仙尊说：“这是你爸朋友沈文读。他家境不好，初中辍学，从清理船的船夫开始做起，偶然结识你爸，靠着你爸的关系和资金，做上水下打捞设备的租赁生意，积累下千万身家。你爸去世后，他去坟上干嚎了几嗓子，回头就把你爸留下的一箱收藏品搬干净，说是你爸欠了他不少货款，念在两家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就当他吃个亏，拿收藏品抵债就好。”

林渐点头：“我见过他几面。我爸欠了他五百万，他愿意拿那些破烂抵债，确实帮了我不少。”

玉虚仙尊似笑非笑：“那你知道他转手卖掉那些‘破烂’，赚了多少钱吗？”

林渐吃了一惊，问：“有人肯要那些破烂？”

老爸把那些破烂当宝贝，可林渐早就找专家上门鉴定过，虽说都是水下捞出的东西，但不值钱。外行人一听什么沉船，珍藏，传说，立马就觉得高大上起来。实际上，破烂就是破烂，不管是在土里，还是在水下。

难得沈文读肯拿这些破烂抵债，他求之不得，还感激得不行，说会不会耽误沈哥换嫂子，沈哥笑眯眯说不会不会，嫂子隔两三年一换就行了，不用换那么勤，毕竟他还是个重感情的人。

想到以前，林渐再看沈文读身边那漂亮女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沈哥不但换了嫂子，还越换越漂亮了。一定赚了不少钱。

玉虚仙尊说：“他事先收到消息，有人高价收购这批收藏品，他转手一卖，就赚了几千万。恩人，你上一世穷困潦倒，一事无成，有大半是拜此人所赐。你前世三大恨之一就是恨此人巧言令色，狡猾险诈，骗你家产。等你发现真相，上门找他理论，却被他倒打一耙，反过来诬赖你那五百万欠款没还完，气得你想拐跑嫂子来报复他，结果没等你动手，他又换了一个新嫂子。你一时举棋不定，不知该拐旧人，还是该拐新人。拐旧人，有感情基础，进度快。拐新人……”

“等等。”林渐摆手示意玉虚仙尊暂停，皱着眉头问：“孽畜，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这种人。”

玉虚仙尊反问：“怎么说？”

林渐解释：“我是个真诚的重感情的人，内心深处产生爱情的同时，绝不会忘却应有的美德。就算要报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这是一个守法公民最基本的素质。而且——”

玉虚仙尊：“而且什么？”

林渐：“我上一世穷困潦倒，一事无成的事能不能不要提了？”

“为什么？”

“不好听。硬要提就换种说法。”

“怎么说？”

“说我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好的。恩人你上一世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拐跑策略失败后，想拿刀捅沈文读。这一世，我玉虚仙尊携五百年修仙记忆重回故地报恩，让恩人你快意恩仇，一扫前生恨。拿着！”

玉虚仙尊递来一把水果刀。

林渐问：“干吗？”

玉虚仙尊说：“捅他。”

林渐摇头：“他会死。”

玉虚仙尊摇头：“不一定。取决于你的力度和他的脂肪层厚度。”

林渐把刀推回去，“我下不了手。”

玉虚仙尊相当诧异：“这两人都被我用秘法震晕，昏睡过去，哪里下不了手？还是说要我传你一套速成剑法？”

林渐说：“可能是我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缘故吧。听了你的说法，我怎么觉得不太恨呢？”

林渐给玉虚仙尊解释：“你看，事情是这样。他转卖收藏品赚了钱，主要还是因为他有门路，利用了信息差，倒不是存心骗我。”

玉虚仙尊给林渐解释：“恩人，你看，事情是这样。当初你找的收藏品鉴定专家就是沈文读安排的人，他老婆的大学同学。”

林渐：“嗯？”

玉虚仙尊：“你爸的五百万欠款也是他伪造的。当初购置设备时，你爸以入股代替货款，投了五百万。”

林渐从玉虚仙尊手里拿回刀子。

玉虚仙尊：“从你家搬走收藏品时，他还把你爸收藏在衣柜里整整一箱的《碧海漂流女神图鉴》偷走。”

“没人性！丧心病狂！毫无底线！”

林渐愤怒到极点，冲上去，把沈文读从被子里拽出来，掼地上，自己扔了水果刀，拳打脚踢，没几下，沈文读的脸就肿了，还是没醒过来。

玉虚仙尊问：“为什么不用刀？”

林渐答：“用刀太便宜他了，等我打得他老婆都不认识他。等等，好像太用力了，连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林渐停了一下，又继续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儿，累了，坐下来休息，叫玉虚仙尊弄醒沈文读，他有话要问。

玉虚仙尊把水果刀插在沈文读腿上，沈文读大叫一声，直直坐起来，像刚猝死的上班族想到周末还要加班不想绩效考核垫底干脆诈尸还魂去上班，一边叫，一边抱着腿流眼泪，本来脸就肿了，一哭起来，越发没有人样，别说老婆了，亲妈也认不出来。

林渐瞪玉虚仙尊，“孽畜，我叫你弄醒，没叫你插刀！”

“哦。”

嗤的一声，玉虚仙尊把刀拔出来，沈文读又躺下去，痛得直叫唤。

醒都醒了，再纠结该不该插刀的事就有点多余。

林渐叫沈文读：“文读、文读？”

沈文读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唉呦、唉呦。

林渐按住沈文读，冲他吼：“沈文读！你这个没人性的人渣！《碧海漂流女神图鉴》在哪里？”

沈文读人是醒了，但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嘴里嘟囔着无意义的词。

林渐继续吼：“图鉴在哪？快给我交出来！不交出来我让你尝尝地狱般的滋味！”

沈文读眼睛的焦点终于落在林渐脸上，“你——你谁啊？”

林渐更生气了，坑了他这么多次，居然假装不认识他，他扇了沈文读一耳光，冷冷地说：“把图鉴交出来！你以为这只是本普通的收藏品吗？这是一本承载我对老爸思念之情的纪念品，每当我想起老爸时，就会打开图鉴看看，尽尽孝道。哦，对了，像你这种人渣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淡泊名利的家庭下自然孕育出来的朴实醇厚的父子之情。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写作文就写过让老师流泪的名句：我很孝顺，我爱爸爸，长大后我要卖身葬父！”

沈文读比林渐还生气，要不是腿上有伤，可能早就跳起来喷林渐一脸唾沫星子，“你到底谁啊！你爱爸爸关我什么事！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爸爸！”

“对啊。他也不是你爸。你是不是应该问一些更重要的问题？比如说你爸入股的股份，有没有还没卖掉的收藏品之类的？”玉虚仙尊提醒林渐。

林渐嗤之以鼻，“孽畜，你是我吗？你小时候睡觉前爸爸会搂着你讲睡前故事吗？会陪着你一页一页地翻着彩图绘本，给你讲大海上的奇妙历险吗？你能理解所有重要回忆和温情都沉淀在一本图鉴里的那种感觉吗？”

玉虚仙尊一脸惭愧，“恩人，我是早慧儿童，一岁识字，两岁就会自己看书，从来不用爸爸陪。确实无法理解你的感觉。”

被玉虚仙尊一打岔，林渐忘了刚才说到哪。

他问沈文读：“我刚才说到哪了？”

沈文读说：“我不是你爸爸！”

啪！

一个大耳光。

林渐：“不是问你，是问我说到哪！”

沈文读不要太委屈，捂着脸说：“长大后要卖身葬父。”

“哦，对了，卖身葬父。总之，那个，你不说是吧？”

沈文读说：“我说啊！可我真不知道那个图鉴！”

“还嘴硬？”

又一个大耳光。

“你——你欺负人！”沈文读哭了。

“呦！你还有脸说我欺负人？你这么卑鄙无耻，一定是你老婆平时疏于鞭策和教育你！”

“呸！你说我卑鄙无耻，我勉强承认。可说我老婆不好，我坚决不服！我老婆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婆，我爱我老婆，就像你爱你老爸那样！”

林渐吃了一惊，看向被子里的女人，感慨：“果然人性是复杂的。你这么卑鄙无耻，却很爱她。嗯，所有的老婆你都爱。”

沈文读吃了一惊：“我又不爱她。”

林渐转头看沈文读，怀疑他脑壳是不是被自己打坏了，“你刚刚说了你爱你老婆呀？”

沈文读看林渐，怀疑他脑壳是不是被自己的反震之力震坏了，“她又不是我老婆。”

进入这个房间这么久，林渐第一次有点小慌张，他用眼神询问玉虚仙尊，玉虚仙尊的眼里也全是不解和茫然。

过了一会儿，林渐问沈文读：“她不是你老婆，你俩为什么要睡在一起？”

沈文读问林渐：“睡在一起的女人就一定是老婆吗？”

思索良久，林渐点头称赞：“深刻，太深刻了。”

林渐又问：“她不是你老婆，那是谁老婆？”

沈文读说：“她是沈文读的老婆。”

看、看，又绕回来了。

林渐沉下脸，说：“你不就是沈文读吗？”

沈文读：“我不是啊！”

林渐问：“那你是谁？”

沈文读气红了脸，尖声叫道：“我是沈文读老婆的大学同学，文清海洋大学水下考古系的马鱼林！”

林渐端详沈文读的脸端详了很久，挠挠头，脸一红，咧嘴一笑：“对不起，找错人了。祝你和沈文读的老婆睡个好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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