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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报恩

第152章喂食

肖克提着一个大黑色塑料袋走到二楼,塑料袋底部还有水滴下来,地板上一条断断续续的水痕。

肖克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可能想念胡椒瓶了,一条煮熟的章鱼,切成块,串在竹签上,一边烤,一边撒胡椒,别提多美味了。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搓了搓鼻子,觉得肚子更饿了。

喂完串烧后,他就下去,回到储物间,好好地犒劳自己一下。

在庄家五年了,住在储物间里,离二楼也只隔了一层,直线距离不过十几米。

可就是这十几米,花了他整整五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二楼,每一样东西都让他感到新奇。

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墙上的摄像头,地板上的摄像头。

无处不在,24小时实时监控的二楼是整个庄家防护最严密的场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二楼这里放了什么金山银山呢。

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老头子宠爱的章鱼而已。

他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仔细想过一个问题:谁会吃饱了没事干,突破重重防护,就是为了一条章鱼?

肖克一边感慨,一边放轻脚步,不敢发出声音。

走到一半时,他被一个穿牛仔裤的女人叫住。

“喂!”

肖克站住。

牛仔裤女人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他。

肖克很不自在。他在庄家五年了,不是在后厨干活,就是在地下室呆着,很少见到外人,尤其是女人,更何况是一个穿着不合身牛仔裤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问。

“庄静静。庄总的女儿。”肖克早就从同事那里听说了庄总的三天女儿,才来庄家三天,就被庄总宣布是自己遗落在外的亲女儿。

他至今还记得同事们吐槽庄总的话:遗落在外。天知道庄总还有多少遗落在外的孩子。

老天爷啊。请赐给我跟庄总一样的天赋!我也想要一堆遗落在外的孩子。小时候不烦我,长大了来找我给我养老。

醒醒吧。你要没钱,孩子长大了也不会来找你。

“对,我就是庄静静。庄静静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住你?”庄静静问。

肖克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二楼长长的走廊,一头是庄总的章鱼房,也是平时庄总办公、休息的地方。

另一头是周三雪的书房和庄无定的卧房。

现在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庄静静说话的口气,好像又多出一个叫庄静静的透明人,在问他话。

“我不知道。”肖克摇头。

庄静静指着肖克手中滴水的塑料袋:“水都滴了一地了!还说不知道?”

肖克低头看,塑料袋的水已经滴出了一小洼湿痕,他忙抱起来,水又沿着手肘滴下来。

庄静静摇头,说:“我很好说话的。水滴了就滴了,可是让我爸,我嫂子他们看到,可就不得了了。你也知道我嫂子最近因为水费的事有多烦心。你就是最近提拔上来负责喂串烧的肖克对吧?”

肖克点头。

庄静静挥挥手,“快去吧。三点钟了。”

肖克抱着塑料袋跑,一直跑到章鱼房前,敲了敲门。

他没有章鱼房的密码,事实上,除了庄总和老徐外,没人知道密码。

门哔哩哩响了几声,啪的一声开了。

一股海水的腥咸味涌了出来,还有隐隐的海浪声,如果闭上眼睛,还以为门一开,把人传送到了海边。

肖克走进去,门轻轻在他身后合上。

章鱼房比肖克想象的要大很多很多,至少是他睡觉储物间的四倍大。

墙面上一排排的监控显示器,毫无遗漏地展示了庄家各个角落,一楼宴会大厅、大门口、冷库、草地、后厨……

肖克在监控上还看到了同事手忙脚乱地处理章鱼。

墙角安着各种样式的小喇叭,摆放的位置应该是有声音工程学上的讲究,那立体环绕,仿佛亲临其境的海浪声就是这些喇叭里发出来的。

不过最让肖克吃惊的还是那个超大超长的海缸。

用缸来形容已经不太合适,就像庄静静身上穿的那条牛仔裤一样。

其实更像一个私人游泳池,足够一个成年人在里面自由游划上几米,然后水下翻身,蹬壁,再游上几米的大小。

这么大一个海缸底部铺满了细沙,还放了几个陶壶,贝壳,一座镂空的小假山,然后就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各种支持设备的管线外,就再没其他活物。

章鱼呢?

他走了程序,签了字,从安保处领了专门喂给串烧的新鲜鱼虾,结果第一次喂食,串烧就不见了?

“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

肖克吓了一跳,扭头看,墙上突然开了一扇门,老徐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章鱼房里还有一个隔间。

老徐问:“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喂?”

肖克问:“怎么喂?”

海缸是全封闭的,四周都用厚厚的玻璃围住。没有投食的地方。

老徐看出了肖克的疑惑,说:“串烧太聪明了,庄总从海上带回来的时候,就逃了好几次,只要有条缝隙就能钻出去。逃了几次,庄总实在受不了,就花重金做了一个全封闭式的海缸,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用了防弹玻璃。当然靠墙的那面没有用。谁还能从墙里出来不成?庄总能节省的地方一定会省的。那,投食口在那里。喂食后,那个投食口也会自动关闭,串烧绝对逃不出去。你喂吧。”

老徐就往外走。

肖克看到海缸侧边向外延伸的一条长长的投食口,问老徐:“徐主管,你不在这里看着我吗?”

老徐指指墙上的显示器,示意全是监控,哪还用得着我看着?

“可串烧呢?在哪里?”肖克瞪大眼睛,恨不得变成显微镜,可还是看不到海缸里的章鱼。

老徐敲了敲海缸,一个紫色陶壶里爬出一只断了一半的触手,然后半个章鱼的软脑袋露了出来。

“喂吧。”老徐走到门口,肖克手里的塑料袋嘭的一声响,好像里面的鱼虾做最后的生死挣扎,猛地跳了一下。

肖克吓了一跳,赶忙束紧袋口,生怕里面的鱼虾跳出来。然后不好意思地冲老徐笑笑。

老徐看了肖克的塑料袋一眼,说:“今天的鱼够新鲜啊。串烧会喜欢的。你在庄家做了五年了,是吧?”

肖克没想到老徐的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还以为问串烧在庄家呆了几年,愣了一会儿,点头,说:“五年。”

老徐仰头叹了口气,“五年啊。我也不过跟了庄总十年,眨眼间,就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唉——”

肖克不知道老徐在感慨什么,老徐叹完气,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海缸里的蓝光和墙上显示器的光相互交织出变幻不定的光带,映在墙上,形成奇怪的影,踩着海浪声,似乎形成上下起伏的浪头,从墙上浇到地下。

肖克看着陶壶里爬出一半的章鱼串烧,用它的大眼睛,隔着玻璃观察这个新来的投食者。

肖克也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串烧。塑料袋嘭嘭地响个不停,好像里面的鱼虾等不及要出去。

一人一章鱼就这样盯着,直到肖克看到显示器上的时间,三点零二分,不好!

喂食时间过了!

第一次负责喂串烧,就没按时投喂,恐怕会挨大老板批评。

肖克赶忙走到投食口,还慌张地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摄像头,把塑料袋对准投食口,倒了过来。

串烧从陶壶里爬出来,八只触手,不对,是七只触手吸在玻璃上,像爬墙一样,横移过来,往投食口去。

肖克松了口气,一切正常。只要喂完串烧,就可以走了。

然后肖克瞪大了眼睛,串烧吐出一大口的墨汁,像血一样在水里散开,仿佛黑夜骤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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