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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从半到一》
从半到一

只因一根保险丝

在运河油田b公司的一次生产例会上,b公司主管生产和安全的副经理刘德欣,把我们水电厂在b公司为其供电服务的b项目部领导马文大骂了一顿,原因是我们在b公司的西乌变电站,值班人员看到母线三相电压不正常,便把西乌采油工区的各条油井线路,用选择拉路的方式停了一遍电,想判断是哪条线路故障了,引起了母线三相电压不正常。最后查找的结果出人意料,发现并不是由线路故障引起的,而是变电站自己内部的电压互感器有一相高压保险丝熔断了,导致母线三相电压显示不正常。

西乌工区主管生产的副主任杜雨生拿着那根断了的保险,交给了刘德欣,诉苦:因为一个保险丝的熔断水电厂的人,就把我们四条油井线全部停了一次电,影响了西乌采油工区当月的石油产量,水电厂这帮人真他妈愚蠢。于是在b公司接下来的周生产例会上,就出现了副经理刘德欣把我们水电厂b项目部领导马文大骂了一顿的场面,说水电厂什么工作水平,只因一根保险丝就把几十口油井都停了一次电。

b公司副经理刘德欣,每逢开会,若是批评那个参战单位,或是开场白,或是批评结束后,嘴里总是习惯说一些脏话,“你x的,他x的,x你奶奶的”,所以,每次他主持开会,或开现场会时,各参战单位参加会议的人都有些发憷他。

那时,我担任水电厂b项目部西乌中队队长,我和副队长王永强每月一次轮流带着两个班组人员由我们水电厂从内地平原奔赴千里之外的内蒙大草原去上班,为b公司西乌采油工区提供供电保障服务。

西乌变电站交接班时,王永强交接工作中并没有提到项目部领导因为一根保险丝熔断被b公司领导臭骂一顿的事,他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事。然后带着下班的几个人乘车回内地水电厂了。我是在变电站接班人员嘴里听说了此事,为了不让他们再犯类似错误,我把母线电压不正常,和母线接地故障的判断方法对他们进行了一次培训。并且,组织一起来的变电站值班人员和外线人员,开会分析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熔断原因。有人说的是因为高压线路有瞬间接地故障,有人说是因为电压互感器发生了谐振,总之,都是按照日常电工培训教材上的说法在猜。按照电工教材和国家电网图纸设计上规定,变电站的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额定电流是0.5a,在电力系统工作了很多年的同行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教科书和图纸设计上的这一说法。

我在运河油田技校电工专业毕业后,分配到运河油田水电厂工作,一开始在一座220kv变电站工作,后来在一座110kv变电站工作,在每次变电工参加的培训考试中,都有一道题:变电站的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额定电流是多少?所以,变电站的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额定电流是0.5a,就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每一个变电工的脑海里。一旦发生了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熔断,就会想到培训教材上的内容,故障原因是高压线路有瞬间接地故障,电压互感器发生了谐振等。可是每当变电站的电压互感器高压保险丝熔断,处理办法就是更换一根新的高压保险,电压互感器就又重新工作了,变电站内的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我所在的西乌中队一共12名干部职工,全部是男同志,队部就我和王永强两名中队干部。两个班组,变电班组六人,管理着西乌变电站的日常工作,外线班组四人,管理着西乌变电站四条油井出线,西乌油区大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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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区变压器和水区变压器。每个月,全队一半人在西乌变电站的宿舍居住着,工作着,一半人回运河油田的内地平原的总部休息,大家的老小和自己的小家都在那里。日常驻站还有一辆值班车,还有一名司机,都是外雇运河油田运输公司的。

每次从运河油田平原地带的总部去千里之外的内蒙大草原b公司油田上班,沿途要经过北京,八达岭,延庆,怀来,张家口,万全,张北,沿路先是平原,然后是燕山山脉,崇山峻岭;之后进入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宝昌,就看到到了锡林郭勒大草原,美丽的草原起起伏伏,一望无际。

每次上班,下班换班之际,大家都高高兴兴交流着运河油田和水电厂的各种新闻,或是水电厂b项目部、其他中队的各种趣闻。换班之后,该下班的走了,剩下上班的人,在站上大家一起做饭吃饭,变电值班人员每天正常巡视站内设备,填写各种记录,报表;外线人员有时出去到草原上巡视油井线路,有新的油井变压器投产就去验收,这些都是日常工作。

关键是闲下来时,大家都感到生活枯燥,无趣。有的人想着远在千里内地的老婆孩子,有的人惦记着老人的身体健康,上网,或是看电视剧,更多的时候大家是凑在了一起玩扑克或是打麻将。吃饭时,中午饭,晚上饭,每顿饭都喝酒,晚饭常常喝的醉醺醺的,白酒和啤酒有多少都喝完为止,常常还比谁更能喝。

我有时担心队上的职工惹是生非,我又管不了他们怎么办?从自己由一名技术员竞聘当上了中队干部,副队长,队长,就一直害怕职工不服从工作安排,出什么错,电力行业是高危行业,每一起电力事故不是伤人,就是烧毁设备,或者是造成大面积停电。我从小学习成绩好,经常受到老师表扬,同学羡慕,爸爸妈妈宠爱,参加工作走上社会也觉得自己应该很优秀,但是,学习是自己学,干工作要与人相处,当领导也要有方法。我们水电厂b项目部的领导马文,以前是水电厂b项目部电调组的组长,我是组员。他当了b项目部主任后,看我从厂里来b项目部任供电车间副中队长,见面就对我说,老朋友你不适合当官,俗话说,慈不带兵,工人不好管啊。而我的心里一直这样想,我技术水平还好,如果能带出一支技术过硬,作风过硬的电力职工队伍,这也很不错啊。但是,在竞聘成功副中队长,先后在一个变电中队,一个外线中队,一个综合电气队工作后,我总是感觉每到一个新单位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就在加重,当干部最大的恐惧是职工不听指挥,而这样的事在我的工作中时有发生,每次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我总是安慰自己,忍着吧,我是被大家认可选举上来的,当然大家也可以不再认可我,把我选下去。后来我自己意识到,实际上在b项目部任供电车间副中队长后,遇到了几次班组长为难我和职工拒不执行我的工作安排后,我自己血压开始高了,也伴有了严重的焦虑和忧郁的症状。

我们西乌变电站距离中蒙边界仅仅不到十公里,在那里有个边防哨所,由于队里的几名职工以前都当过兵,非常喜欢去那哨所去和年轻的哨兵聊天,后来又结识了边防营的营长,经常请营长等军官到我们的变电站参观,留他们吃饭。有时,军官也喜欢来我们变电站洗澡,因为我们用的是电热水器,军营那时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并且,丁雷他们几个当过兵的职工,每次上班前买一些熟食和酒,等边防营的军官来了一起吃喝聊天说笑,这可是之前自己在部队当兵时和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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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一起因为军纪等约束,不可能这样随意。

我们平时很少有人在一起聊自己的专业或研究技术问题,大家只是喜欢聊一些内幕八卦,乱七八糟的往事,张家长李家短,人人好像都是官方发言人,评论古今中外,天南海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美俄三国演义;外出去餐馆聚会,也是相互攀比,议论谁又当官了,谁又买房子了,股市涨跌,聊上学时谁的恋爱传闻,然后大吃,喝大酒。这样的聚会,成本极高,虽说同事聚会,或是同学聚会,总是要有人掏钱的,钱从何来,花钱的人又是为啥,受邀的人内心是否坦然。如今,就算是小孩子,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平日里不是在家玩手机,电脑,就是出去聚会在一起也是肯德基,麦当劳,饭馆吃饭,电影院看电影。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有学习小组,一起做作业,一起去做好人好事,就是技校时期,同学们还互相叫着,一起骑自行车去逛街。我在运河油田职工大学上学时,每个班夜晚或是星期六,星期天都举办晚会也就是舞会,也很热闹。当然,这些和大家在一起的业余时间,也是没有谁聊什么学科,或科技。我自己曾经爱好无线电,去北京的大栅栏买过二极管,三极管,但是后来也没什么兴趣了,因为爱好什么都要花钱,我一个普通石油工人的后代没有什么钱,妈妈还经常对我说要把工资奖金交给她,为我以后娶媳妇做准备。人是不能闲着的,无论大人小孩,老人妇女,闲着就会很无聊,无聊就会让人像铁一样生锈。

一个人从出生,有父母抚养,幼儿园、小学时,同学都是两小无猜,不无聊不孤独。但是人一上了中学,大学后,人就有了孤独无聊感,如果幸好这时有工作还好,我们那时候技校毕业后就分配工作了,也有没考上技校的在家待业的,那就更无聊更孤独。所以,社会是有责任给每个人一份工作,让他或是她安心生活。有朋友也可以安心,但是遗憾的是,我们从小的玩伴,我们信任的那些伙伴,上中学换学校,就算上了同一所中学,同一所大学,难保,还能在同一单位,同一个公司供职吗?就算在同一单位,同一个公司供职,难保会有上下级之分,那还会有以前的情分吗?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家庭以外的,科学的朋友圈呢,比如,我们从小学学习算数,没有一个算数小组,上中学有了数学(代数、几何),也没有一个数学小组,上了大学有了高数,也没有一个数学小组。如果从小学开始,有一个算数小组,平时小朋友聚会,玩耍、吃饭之余就聊一聊算数,就算这些小朋友上中学不在同一个学校,他们今后书信来往接着可以讨论数学,上了大学如果不在同一个学校,也可以通过其他通讯方式定期研究数学。这样的一些朋友会在今后的生活中寂寞和孤独吗?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物理小组,有这样的化学小组,大家从小到大到老都不会无聊和孤独,大家平时聚会或是吃饭也可以聊聊科学,不至于胡吃海喝,醉生梦死,患上血糖高、血压高、血脂高等慢性病。是的,我们应该反思,我们除了在学校上课、写作业看似与科学有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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