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集

2019-01-3113:01:14

a君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他唯一的知己，他也是最懂我的人。

我跟他用“八拜之交”来形容，我觉得还不够。

a君小时候是一个特别腼腆的孩子。我认识他那天，是他出生的那天。我看着他长大，他也看着我长大。他小时候特别顽皮，很小很小，有一天他要去捅马蜂窝，我跟着去了。他一锄头干翻了蜂窝，捅完就跑，蜂乌拉拉追了出来，我也跟着跑。

“听说蜂子看不到不动的人！”

a君这个小机灵鬼就趴下，像只撅着屁股的小蛤蟆。我也趴下。可想，年少无知的我们，被咬了一脑袋包。

还有一件事。差不多在那个年纪，a君养了一只小狗。小狗是跟别人要的，要来之后a君对它特别好，可小狗想妈妈了，病了。a君就哭，家里请来了医生，给小狗打了一针，可不曾想，第二天，狗狗就去世了。a君特别伤心，扛起锄头在山脚下给狗狗掘了坟墓，念念叨叨地将小狗埋了进去。

他啊，总是个温柔的人。可总是造化弄人，很多年后他养小猫，也是不成功，害得平白无故被猫咬了很多口。

他喜欢小动物，可总也养不好。

“算了吧。”我劝他。他答应了。从那以后，家里只养过一只狮子狗，是a君的爸爸从外面带回家的。小狗可别可爱，纯白色的，叫“毛毛”，可惜毛毛也没能陪a君很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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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的离开，我觉得大约是他喂了毛毛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a君陪着我，或者说我陪着他慢慢长大。在寂寞如雪的岁月里，我们相互拥抱取暖，在温暖如歌的日子里，我们彼此开怀大笑。

二十多年过去了。逐渐，我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渐渐也成了我的唯一。

天很冷，在下雪。我溜达到外面，在一个菜园里长久驻足。这里是小时候我和a君常来的地方。这里有两棵特别高的树，树叶已经秃完了，光洁如死人手掌的枝干默默伸向天空，上面堆积着白雪，而雪上伫立着寒鸦。

a君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在这里，仅仅缅怀他逝去的童年。那是他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他回不去的温暖岁月。

我记得，十几年前，我们一起在这里躲过猫猫。我记得，十几年前，我们一起在这里偷过胡萝卜。我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在这里放过风筝。我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在这里一起并肩作战，和别的孩子打过架。

我记得很多，他大约也记得吧，我不知道。

a君小时候有段时间以为自己是神龙转世，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无边无际的大海。a君还幻想过和我一起仗剑天涯，骑着骏马，身边陪着一位红衣姑娘。我们大杀四方，我们去那遥远的远方。可是a君啊，我们终究只是凡人而已啊，不是神龙转世，也不是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我们，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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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我们自己而已。

你懂吗？

或许你懂。

不懂的，一直是我罢了。

a君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大约我是知道的。他为什么伤心，大约我也是知道的。毕竟在这寂寞的天地里，我是唯一懂他的人。

或许，还有那位姑娘。

我不知道。

可能我也知道。

但，谁在乎呢？

a君为情受了伤，可谁没有呢？他在深夜里痛哭流涕，像个傻孩子。我很想安慰他，告诉他点什么，可我没有。

“你可真傻。”我想对他说，可我能吗？

谁不傻呢。

我也傻，像你一样。

我也深夜无眠过啊，我还知道，有句话，“不抽烟，不喝酒，总是第一时间回你信息，对你很温柔的男人，总是女人最不屑一顾的人”。

人生，或者说命运，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绝望。

你懂吗？或许你懂，不懂的人是我。

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在这无尽的世界里，腼腆的人呐，总会不再腼腆，对吗？

或许对，或许不对，谁知道呢？

霜雪渐染华年，我陪你走着，走着，走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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