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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人家

第三章 刘家

第三章刘家

说起刘家,在胡同里算是晚辈了,只有斜对门的酸菜王和他是一辈的,刘四结婚没几年孩子才几岁,走路还不平稳。

刘四的老婆迟玉花是一个漂亮的婆娘,二十八九岁的年龄很是招男人的眼球。刘四对自己的老婆很是满意到,每日里嘴上哼着不在调门上的歌曲在胡同里出出进进。刘四家地少自己也懒得种,索性把地承包出去,自己弄了一辆毛驴车,街边拉脚挣现钱,日子过的也算惬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漂亮老婆每日接送孩子上学,闲暇时间学会了打麻将。胡同里上了岁数的人都不会打麻将,年轻人不是种地就是上班,没人跟她消磨时间。时间久了跟附近工厂里的几个小领导联系上了,没事总聚到一起搓几圈,打麻将的人都是工厂里管点事的中层领导,手里有实权身上的活钱多,经常打完麻将带着迟玉花去饭店里喝点。

刘四回到家经常没有饭吃,孩子放学老婆也经常忘了接,时间久了两口子发生了争吵。男人的心软,吵过之后,刘四架不住老婆的一顿温柔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玉花经常醉醺醺回家,家务也做的少了。一日几个麻友吃过饭,玉花蹒跚着脚步向家走去,没走多远杨主任追了上来:“玉花,等等我”。

玉花回头看着有点气喘的杨主任:“今天都嬴钱了不回家又干嘛去”。

“我今晚单位值班,要不回来干嘛”,杨主任平复了一下气息。

两人一路聊着牌桌上哪张牌打错了,应该留什么打什么走到了胡同口。斜对面就是杨主任的单位,玉花舌头有些僵硬:“杨主任,你们单位什么样啊,还没看过呢”。

杨主任眼里冒出一股绿光,淫笑着声音有些颤抖:“欢迎玉花去参观,您可以提合理化建议”,说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玉花也没犹豫,跟在杨主任后面走进了工厂大门。

门卫室里看门的不知道跑哪吃饭去了,没人阻拦也没人盘问,玉花就走进到了厂里。左拐不远是一个翘角的亭子,周围种了很多鲜花,正是怒放时,满园的花香,几条石板路通向亭子。

玉花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一阵舒爽:“你们单位真好啊”。

杨主任伸手拉住玉花的手,向办公楼方向走去:“到我办公室喝点茶”。

“杨主任,你有什么好茶啊”,玉花的眼神有些迷离,感觉酒劲越来越厉害,拱的她头晕脑胀。

杨主任一边搀扶着玉花,一边用自己没有几根胡须的下颌故意蹭了玉花的额头一下淫笑着:“喝几口你就知道了”。

玉花坐在杨主任的沙发上,没等茶泡好就睡了过去,恍惚中,她感觉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杨主任将玉花抱进里屋自己休息的床上,又出来锁上门关了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里屋,手脚麻利的解开玉花的衣服,脱去胸衣裤子扑了上去。

迟玉花虽然喝醉了,但意识还有,本能的推着杨主任乱摸的手,杨主任用手按住玉花的双手,嘴在玉花的脸和脖子上疯狂的一顿乱亲,玉花摇晃着头,被杨主任一口叼住了耳垂轻轻的咬了几下,玉花感觉一阵电流瞬间袭遍全身,停止了反抗。

四十多岁的杨主任得到了玉花如获至宝,喜欢的不得了,利用手里职权获取的灰色收入,大半给了玉花,为了方便俩人约会杨主任偷偷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从此杨主任外出的时间多了,很多时候单位有事都找不到他。玉花不在家的时间也多了,虽然刘四经常跟她吵架,也拿她没办法。

一日,刘四正在街边等活,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语气十分生硬的跟刘四说:“喂,赶车的,去帮我拉车煤”,刘四虽然有些不快,但毕竟是活啊,应承到:“从哪拉倒哪啊”。

“压板厂到坡上,没多远”,来人提高了嗓门。

“给三十吧”,刘四心里生气,故意多要了十元。

来人白了刘四一眼:“也不问几吨就要三十,一吨煤给你二十吧”。

“好,二十就二十”,在家附近干活,拉完煤正好回家吃饭,刘四爽快的答应了。

压板厂已经下班了,来人领着刘四来到厂里,到了锅炉房门口告诉刘四装车,刘四也不便多问,知道又是偷单位的东西,虽然心里害怕,知道这样的人都是单位的实权人,不在问那么多,手脚麻利的装了多半车煤,让中山装看看够不够。中山装瞄了一眼:“够了够了,烧完了在来拉”。

跟着中山装拐了几条胡同来到一户门口,解肚带掀车檐将煤卸到地上。中山装进院脱去外衣,拿了桶和铁锨出来装煤,见刘四已栓好驴鞍子,就把车钱给了刘四。刘四感到口渴:“大哥,我喝口水行吗”。

“自己进屋喝吧,热水没有,你只能喝点凉水了”,中山装向房门指了指对刘四说到。

“我们都习惯喝凉水,没关系的”,刘四边说边向房门走去。

房子不大,有三十多平,收拾的倒也干净,水缸在厨房靠灶台的地方,刘四喝罢水转身正要出门,看见门边洗脸盆上面搭毛巾的一段电线上,晾着一件女人的内裤,红红的十分短小飞着花边,短裤的正中间有一个圆圆的很小的洞。

刘四感到血往上涌,用手捧起那件短裤仔细看了看。没错,这个洞是自己有一次跟玉花亲热后,自己用烟烫的当时还跟老婆开玩笑说,这样能看见里面的毛毛。

刘四头晕晕的走出大门,牵过毛驴向家走去,连中山装跟他打招呼也没听见。

回到家里玉花已经做好了晚饭,看自己的男人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笑着说:“干嘛啷当着驴脸回来了,跟咱家驴打架了”。

刘四没有说话,独自走进里屋,鞋也没脱就躺在炕上,玉花也没在说什么开始往炕桌上收拾饭菜。十一岁的儿子凑到刘四身边,趴在刘四的脸上讨好的冲他做着鬼脸。看见儿子刘四笑了,脸上的阴云散了一些,儿子长的跟他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他可以肯定是他刘家的种。

睡下后,等儿子睡着了玉花将手伸进刘四被窝,她每次跟杨主任偷完情之后见到刘四都有一种负罪感,每次都主动跟刘四亲热亲热。今天刘四没有像以往那样做出强烈的回应,而是将身体转向了另一面,这让玉花感到了不安。

杨主任找了个年轻漂亮的情人即害怕老婆知道又有在朋友面前炫耀的心里,虽然很谨慎,但也偶尔带玉花参加一些关系特好朋友的聚餐。渐渐的知道他跟玉花关系的人就多了。

杨主任的朋友好色的真不少,这可能就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玉花跟这些人经常在一起,打麻将喝酒,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有时杨主任不在这些人也约玉花去。酒桌或牌桌上对玉花动手动脚的。经过几年的厮混,玉花又成了其中几个人的情人,这些人彼此之间也都知道了怎么回事,只有杨主任吃了一段时间的醋,但相互之间还的利用,也就不了了之。其他人乐的享受美色,虽然觉得玉花有点乱是一骚货,但也都喜欢闻,搞的玉花一天天忙不过来,有时一天要跟好几个男人私会。

这些人都是各单位的头头脑脑,都有工资之外的收入,跟玉花快活完之后也不白玩,都给玉花些零花钱。玉花兜里的钱多了,回家就跟刘四说自己打麻将赢的,刘四心里清楚老婆外面有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个,逐渐的刘四没有了出去干活的劲头,开始在家消极怠工。

玉花越发的肆无忌惮,买了一副麻将,开始在家里玩,时不时招一些男人来家喝酒,偶尔刘四也坐陪。一日刘四在家呆的无聊至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刘四一看这不是中山装男人吗,立刻想起了老婆的内裤,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玉花忙给刘四介绍,这是压板厂的杨主任她的老牌友。

刘四勉强‘哦’了一声不在言语,杨主任也想起来玉花老公就是给自己拉煤的毛驴车老板,有些心虚。从衣袋里掏出一盒红塔山香烟,放在刘四身边:“兄弟抽烟”。原本抽烟很勤的刘四用眼瞄了一下红塔山,依然没有说话。

玉花拿出几十元钱,递给刘四:“四,去买点肉和菜,今天留杨主任在咱家吃饭,杨主任答应给咱两车树皮烧火”。

杨主任似乎有了十分充足的理由,腰板直了很多,想要说几句客套话,看刘四不搭理自己把话又咽了回去。刘四不情愿的起身往外走,害怕自己离开屋子,这对狗男女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有不能不听老婆的话,跟老婆离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知道萌生了多少次,懦弱的性格又让他忍气吞声做起了王八。

看刘四骑车走出了胡同,玉花赶紧把门从里面拴上,风风火火跑进屋里,一把推倒坐在炕沿上的杨主任扑了上去。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玉花三十六岁,正是欲望强的时期,半个月没接触过男人了,让她浴火难耐,早没了姑娘时期的羞涩,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发泄。

在玉花的众多男人里面杨主任是活最好的,每次都能让玉花欲仙欲死,前段时间杨主任出门半个月,虽然有其他男人中间也伺候过玉花,都弄的不痛不痒,只能进一步刺激了玉花的性欲。

刘四买菜回来时早已风平浪静,战场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这样刘四灵敏的鼻子还是闻到了男人传宗接代喷射出来的液体的气味。玉花脸上泛着红晕,欢天喜地的炒菜去了,刘四走到院子里干起了杂活,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陪老婆的情人。

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家里也没什么活,在院里东一头西一头的忙了几分钟,刘四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走出自己的院子,漫无目的的向远处大地走去。几里外是日本侵略东北时修建的机场,在庄稼地间零散的分布着几个飞机窝,大的已经炸毁了,小的还很完整,虽经历了四五十年的风雨,依然没有坍塌的迹象。刘四在一个完整的机窝上坐下,看着远处的山峦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男人的眼泪。

天渐渐黑了,远处不时传过来几声狗叫,刘四仰躺在机窝上,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繁星,对生活感到了绝望。机窝圆弧形的拱顶人躺着很不舒服,但刘四丝毫没感觉到。在这总比回家心情好,看不见那对狗男女也不感到恶心。不时有蚊子光顾刘四的脸和脖子,不长时间就叮出了几个包,他不停的挥动手臂驱赶着蚊虫,偶尔用手掌在自己脸上扇两下,沾的满手都是蚊子的尸体和自己的血。晚上十点多了,机窝失去了白天积攒的热量开始凉了,身边的树叶开始逐渐凝聚露水了,刘四伸了伸懒腰,爬起身向家走去。

他不知道那个家属不属于自己,如果是自己的家老婆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把野男人领回来,如果不是自己的家,却又是自己辛辛苦苦挣钱盖起来的,还有儿子在里面生活。

刘四感到了饥饿,中午吃的就不多,这么长时间,腹中的食物早就消化没了。回到家中老婆和孩子已经睡下了。他简吃了几口饭就到儿子的小屋和孩子挤在一起睡了。

生活可以改变人,也可以改变生活,到家里来找玉花打麻将的人越来越多,有外人来刘四就出去,山上、河边,街里,时常能看见他的身影,拉脚的活基本不干了,玉花嗔怪他时,他就回几句:“家里有你挣钱我还拉什么脚”。每每此时玉花都哑口无言,她也觉得愧疚对不起刘四,即使现在自己想改,做个贤妻良母也改不了了,名声已经臭的全县城都知道,甚至有些好色不认识的男人都慕名而来。玉花也不是谁都可以上的女人,穷鬼,长得实在说不过去的男人她也会拒绝。

一日无事玉花坐在门前的木头上和邻居聊天,虽然左邻右舍不太喜欢她,但毕竟是邻居,也不能不说话,几人面无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胡同口走进两个人来,眼尖的玉花离得很远就认出是张家的大女儿和女婿回来了,虽然夫妻俩常回来,但玉花很少在胡同里露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俩一起回来。早就听说张家姑爷又高又帅,这次好好看看怎么个帅法。

两人走到身边时玉花喊了出来:“吕方,我还以为兰子的女婿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吕方停下脚步几秒钟惊诧到:“迟玉花,你家在这住啊,毕业后十多年没见了,你比上学时漂亮多了”。

玉花挥了挥手:“的的的的,你别忽悠我了,上学时咱们男女生之间根本不说话,你压根也没正眼看过我,你大学毕业就直接回县城了”?

兰子看他们是同学,自己在旁边听人聊天不合适,打断两人谈话:“吕方,既然你们是同学你们先聊着,我去帮我妈做饭”。说完不等吕方回话,向玉花招招手:“你们聊”,转身走进娘家大门。

玉花见兰子离开话也多了起来,当着邻居的面把吕方上学时如何爱学习,如何鬼心眼子多,如何欺负女生一件件摆了出来,说的众人不时哈哈大笑。吕方被勾起了少年的回忆,不时打断玉花的话头,将玉花她们淘气的事,只要能想起来的也悉数抖了出来。

做饭的张家母女在厨房里清晰的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兰子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母亲看了她一眼嘱咐到:“以后让吕方少接触迟玉花,她那人不正经,家里都快开妓院了”。

兰子觉着母亲说玉花说的过于刻薄,顶了一句:“妈,都是邻居,不能那么说人家,她跟吕方是同学,十多年没见面了,遇到了肯定话多,饭还没做好呢,让他们聊会”。

母亲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迟玉花这人太过分了,三天两头往家招不正经的男人,一有人去,刘四就出去溜达,她就在里面把门锁上,你说能干什么好事”。

兰子有些吃惊,她不常回家,对邻居的事知道的很少:“玉花以前不停好的吗”。

母亲叹了口气;“人是会变得,见了钱谁不眼红啊,现在刘四家就指望迟玉花养家,刘四生气什么活都不干了,就连他家的毛驴都跟着享福了,天天养着不干活,毛色油光锃亮的”。

兰子听了黯然了好一会,心中暗想,以后尽量少回家,不让吕方和这么不正经的女人见面,虽然吕方人品很好,就怕女人硬往上贴啊,尤其吕方长的那么帅气,很招女人喜欢。

快过春节了,刘四买了些吃的送回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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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妹妹刘岚也在,虽然都生活在一个县城里,兄妹也快一年没见了,刘四很是高兴,在父母家吃的午饭还喝了少许的酒。饭桌上刘岚看了看刘四:“哥,你瘦了,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刘四很自豪的跟妹妹说:“你放心,就你哥这身体没问题”。妹妹低下了头默默的往嘴里送着饭,刘四从侧面看见眼泪顺着刘岚的眼角一点点流了出来。刘四刚想问妹妹为什么流泪,刘岚起身走了出去。

看父母很高兴,刘四就没追出去询问妹妹为什么哭,匆忙吃完饭刘岚要回家,刘四也和父母告辞,他想和妹妹一起走,顺便问问妹妹出什么事了。

走出父母家胡同口,刘四拽住了刘岚的自行车:“岚子,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刘四这一问,刘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哥你现在活的很不开心吧,实在不行就离了吧”。

刘岚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刘四那颗原本就脆弱的心,楞了一会:“岚子,不过怎么办啊,刘宇才上初中,就是离也的等刘宇上大学吧”。

“这些年苦了你了,真没看出来嫂子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刘岚替哥哥感到无奈。

刘四叹了口气:“有时我真想把她们都杀了”。

刘岚被吓了一跳,赶紧制止哥哥:“你不能这么想,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大不了跟她离婚,在找一个”。

刘四知道妹妹什么都替自己着想:“以后再说吧,稀里糊涂混吧,活一天算一天”。

刘四回到家里,大门的暗锁锁着,他以为那个骚婆娘又出去了,就拿出钥匙开了大门,走了进去,还没走到房门发现自家的窗帘被拉上了,刘四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股热血冲向他的头顶,轻轻打开房门冲了进去,卧室的床上白花花的一片,一个男人正从自己老婆的身上爬起来。刘四转身从灶旁抄起一块烧炕的柈子,奔着那个男人没头没脑的一顿打,没打几下手中的柈子折为两段。玉花光着身子冲上来抱住了刘四:“四,四,千错万错都是我错,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别打了,在打就打死人了”。

玉花一边哀求着刘四一边跪在了刘四面前,刘四挥手往玉花脸上狠狠的抽了过去,瞬间四条清晰手指印隆了起来。打下去了刘四也后悔了,他有多么爱这个女人只有自己知道,也不能全怪玉花,自己的性无能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夫妻同房都弄的玉花不疼不痒,她理解玉花,一个正值如狼似虎年龄女人对夫妻生活的渴望,他也曾跟玉花说过,实在不行就找人吧。但如今亲眼看见老婆跟别的男人做这事,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刘四看了一眼被打的男人,不是杨主任,是一副陌生的面孔,看出刘四又要上前动手的玉花一把抱住刘四,冲那个男人吼道:“还不快走”,男人捂着流血的头夺路而逃。

晚上孩子睡着后刘四跟玉花深深谈了一次,刘四不知道老婆在外面有多少个男人,让玉花给个交待,玉花只是简单的说就两个,刘四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玉花在外面有多少个男人他也不想知道了,将就到孩子上大学在离婚,以后不允许领男人回家,打麻将也不行,否则等不到孩子高中毕业他就杀人。

玉花流着泪答应了刘四,向刘四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其他男人来往了,让刘四出去挣钱她守家。

最初的一段时间玉花还真就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刘四又套上驴车出去拉活。重操旧业刘四才发现情况已经变了,这两年出来拉脚挣钱的人多了,活没以前好干了,有时等一上午也没个活,有些人跟拉脚的师傅们形成了老主顾,根本也不用别人。一个月下来刘四也没挣到多少钱,孩子除了在学校上学用钱,课后补习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刘四感到了生活的压力,索性不干拉脚的活了,找了一家私企出力赚钱,玉花也找了家木器厂挣钱补贴家用。

一年后,刘宇考上了本县的重点高中,刘四和玉花很是高兴,能进入这所高中考大学的希望就更大了,玉花每天除了起早贪黑的挣钱,就是给儿子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刘宇也很争气,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十名,两人出去逢人就夸耀自己儿子多么优秀。

刘四在单位升为车间主任,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半夜都被领导叫走。入伏了,厂里要派几个人到南方去学习新机器的使用,作为车间主任的刘四被厂长指派为带队的。刘四发自内心的不想去,却又拗不过厂长,只好硬着头皮回家收拾衣物领人出发。

就在刘四临走前几天玉花单位被一位老板收购了,刘四刚走玉花厂就举行了交接仪式。全厂员工聚集在车间里一块空地上,原来的老板,领着新老板介绍工厂的新主人和员工认识。新老板走到玉花面前时,玉花还在低着头用手往下扣粘在手套上的一块胶。

“迟玉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玉花本能的抬起了头。

“杨主任”,新老板原来是以前的老情人压板厂的杨主任。

杨主任满脸都是笑纹,热情的上前握住玉花的手,玉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劲抽回了自己的手。

“迟玉花原来在我们单位干过,我们还有点亲戚”,杨主任指着玉花跟原来的老板调侃到。

原来老板故作惊讶,“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层关系,要是知道也不能让迟大美女在车间委屈啊”。

杨主任干咳了一声:“我这几年也忙,跟亲戚来往的少些,不知道玉花在这上班”,停顿了一下,又关切的问玉花:“刘四最近挺好吧”。

玉花有些尴尬,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即想见到杨主任又有些怕见到他,毕竟杨主任是让自己最快乐的男人,跟他分手也是不得以。她不知道孩子上大学以后刘四还能不能跟她离婚,如果离婚她在联系杨主任也不晚,如果刘四不想离婚了,她就将就着过下去。她深知女人二婚不易,重组家庭存在很多问题,其他男人未必能像刘四那样宽容她,那样对她好。

“他好着呢,吃得饱睡的香,身体也比以前壮了”,她说的是实话,刘四在车间里很累,自然饭量就会增加,晚上睡眠也比以前好,长期干活,身上的肌肉也多了。

杨主任干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听出了玉花对刘四的留恋,可能自己真没戏了,心中暗道,管你是真是假,这回机会攥在自己手里,只要玉花还来上班,就有机会让她死灰复燃,虽然好几年没接触了,但他还是留恋玉花的美貌,玉花白嫩的身体自己还没稀罕够呢,这么个美人坯子放车间里白瞎了。

玉花也犹豫过还去不去上班,或去找一份新的工作,县城里的企业本就不多,找工作的人多,想要进到工厂里上班还的需要找关系,所以玉花放弃了辞职的念头。杨主任的出现让他想起来他们在一起的快乐瞬间,在自己原来众多的男人里,老杨是让自己最开心快乐的,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老杨带给她的感觉太奇妙了。

玉花照常去工厂上班,杨老板也经常去车间转转。一日杨老板跟车间主任发生了争执,一组数据主任和杨老板的没有对上,两人都说自己的对,又重新算了一遍还是那样。两人争执的地点正好在玉花她们班组位置,杨老板转身对全班组工人喊到:“你们都先把手里的活停一下,谁来把这组算一下”,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一组数据,大声的读了出来。

“20个厚、50个宽、1800个长,120根是多少方”,车间里绝大多数的工人初中都没毕业一听数据头都疼,一齐摇头不会。

玉花高中毕业这样的计算题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也是出于卖弄,好让同班组的人知道她有文化水平,不想看着老杨他们争执没完,就接过杨老板手里的纸笔算了起来,几分钟后计算完毕递给了杨老板,跟车间主任的完全吻合。

杨老板脸上有点尴尬,嘴里却还不服输的连连说着不能吧,车间主任接过玉花计算的结果笑了:“老板我不会计算错的,反复计算了几遍了”。

杨老板冲着玉花的班组点点头,对车间主任说:“我忘了玉花是高中毕业呢,她高中毕业考大学就差了十几分”。

玉花听了杨老板的话很是受用,虽然自己考大学差了很远,连初考都没过,但杨老板的话无疑将她的能力抬高了许多。杨老板走出车间大门没忍住乐出了声,自己今天这个坑就是给玉花挖的,她还真就往里跳,就刚才那组数据自己怎么会算错,自己不算错怎么有借口把玉花从车间里调到自己身边啊。

几天后车间主任通知玉花做车间的核算员,玉花觉着凭自己的能力干核算还是很轻松胜任的,愉快的接替了原来的核算员的工作。

几天后快要下班了,车间主任告诉她,今天老板接待外地一主要客户,还要有一组数据跟客户交代,晚饭让你去陪一下。玉花本不打算去,怕刘四吃醋自己回家没法解释,但自己职责之内的活也没法推脱,只好打电话告诉刘四车间加班晚回去一会。刘四也没疑心,私企就这样经常加班,自己单位也是一样,订单要的急就加班,有时临下班了通知加班。

走进饭店的大门玉花有点目不暇接,自己还没来过三星级的佳吉酒店,这是县城里最高档的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宽敞明亮的包房,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杨老板不知从哪找了两个陪酒的美女来陪客户喝酒,客户感觉很是开心,自己则主要精力用在玉花身上。

趁两个女人给客户灌酒老杨将嘴凑到玉花耳边:“花,这几年过的好吗”。

玉花有些心酸,暗叹自己小姐生了个丫鬟命,本应该生活在幸福之中,却成了一个出大力的:“好什么呀,就是活着呗,孩子上高中需要钱,家里老人总闹毛病也要钱,不然我怎么会到车间干活呢,为了生活没办法”。

杨老板听了,拉住玉花的手温情款款的说到:“花呀,看你在车间干活,心疼死我了,我刚接手厂子,也不能马上把你安排个好活,你放心有我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只要工厂是我的我就不能让你遭罪受苦”。

嘴里说着手在桌子下面摸了玉花大腿一把,夏季的天很热,玉花穿的是条黑裙,被杨老板在大腿上一摸顿时感觉身体有种过电的感觉,三四年没得到男人满足了,生理上的欲望瞬间被激发出来,一团红晕出现在脸上。

杨老板看出玉花的生理变化,又把手伸进玉花的裙里顺着大腿往上摸去,玉花拉开杨老板的手:“别这样,这么多人,看见多不好”。

杨老板心领神会,趴玉花耳边:“一会你跟我走”。玉花没有反对,用眼角斜了杨老板一眼,老杨感觉浑身的血都要沸腾了。

饭罢,老杨起身敲了敲桌子对客户说:“兄弟,你今晚就住在这家酒店,房间我都给你开好了,饭钱一会我先结了,还有什么需要的你自己点,过后我来结账,今晚县里有个安全突击检查,我的回单位准备准备”。

客户正跟两个女人调情调的不可开交,听了老杨的话知道老杨是明白人也没计较,老杨走了自己也方便。老杨拽了玉花一把:“快走吧,别再这碍事了”,玉花赶紧站起身告辞跟老杨走出包房的门。

老杨来到前台让服务员开了简豪华的房间,领玉花走了进去。刚进房间,杨老板就迫不及待的抱住玉花没头没脑的一顿狂吻,嘴里不停的喊着心肝宝贝的话。

过了几天,玉花被调走做了厂办公室主任,与老杨又天天在一起了,虽然下面知情人也有议论,但对私企老板不会有丝毫作用影响。县城很小,不久就传的半个县城都知道了,只是人们碍于情面不好跟刘四说。但刘四也有感觉,老婆上班不像以前那样穿着工作服了,每天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格外显眼了。刘四也问过玉花,怎么不穿工作服了呢,玉花说自己做核算员,不干出力活不用穿工作服了。刘四所在的木工机械厂有些人看见刘四马上就收住话头,让刘四觉着自己在厂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两个月后的一天,玉花在洗脸,用毛巾擦着脖颈,刘四无意间看见玉华的脖子下面靠锁骨的位置有一块红红的痕迹,男人的直觉让刘四凭红痕迹的形状看出那是男人发疯时留下的印记。刘四的心又一次跌落到深渊,他明白老婆又出轨了。

刘四的杀心又一次被唤醒了,表面没动声色暗中却留意玉花的一举一动,几天后玉花告诉他今天加班,刘四应承着知道了。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刘四就请了假,怀中揣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早早找了一个隐避的地方蹲守在玉花的厂门口。

还有十多分钟下班,一辆轿车从厂子里驶了出来,刘四看见轿车的后排座上坐着自己的老婆,刘四赶紧骑车去追,却被汽车远远的甩下,虽然他拼命的蹬着自行车,也只能看着越来越远的汽车扬长而去。

虽然没有追上,但刘四记住了轿车的牌照,下一次玉花再加班时刘四就提前蹲守在上一次汽车消失的位置,每次刘四都是提前对周围算了又算,确定在附近轿车能走的必经路线进行蹲守。虽然这个方法比较笨但很有效,三次蹲守后玉花和杨老板去的地方刘四基本确定了。

最初刘四想把这对狗男女都杀了,后来考虑孩子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不能让孩子受到影响,他跟踪玉花的目的是先找到两人鬼混的地点,等孩子高考结束了在把那个男人杀掉至于玉花,她虽然是个贱货烂货,也不能杀,儿子一下失去两个亲人会承受不了的。

玉花第四次加班时,刘四就跟到了佳吉酒店,在酒店后面的小广场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轿车。到前台询问刚才来的两个人住哪个房间人家没有告诉他,刘四只好挨个楼层去寻找,走廊里铺了灰色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听着声音。走到六楼一个房间门口时他听见了玉花的熟悉声音,呻吟伴着轻叫,他跟玉花刚结婚时玉花就发出过这个声音。刘四的手下意识的伸进胸口的衣服里,紧紧握住了匕首的把。刘四犹豫着,最后还是绝定先放弃,等孩子高考完在说,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刘四感觉到自己有点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还没走到楼梯口刘四就歪倒在灰地毯上。

不知过了多久,楼层服务员路过看见了刘四,吓了一跳,忙喊来客房领班,两人一起走进刘四,试了一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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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慌忙拨打120。救护车还没到,玉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每次都是这样,她先走杨老板过半小时在离开。玉花从走廊里拐到楼梯口,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想从边上绕过去,走到人群的侧面从缝隙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刘四。

玉花慌忙拨开几个人,俯身确认确实是刘四,慌忙用手掀起刘四的脖颈,呼喊着刘四的名字,领班见状忙问:“你认识他吗”。

玉花有些慌乱:“他是我爱人”。

几人松了一口气,要是没有家属自己还的派人跟着去医院呢,这下不用去了。刚想要跟玉花进一步交流,两个人拎着担架走了上来。把刘四放上担架,几人帮着抬下楼送上救护车。

救护车上玉花帮刘四整理了整理凌乱的衣服,突然玉花的手在刘四的身上碰到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她掀起刘四的衣角看见刘四的腰间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玉花惊出了一身冷汗,把刘四的匕首放进自己的包里心才稳定了点。

进到急诊科刘四就醒了过来,看见玉花在身边他一句话也没说,,将头扭向一边。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初步怀疑刘四肺部出了问题,建议去市里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第二天玉花就带着刘四去了市肿瘤医院,最终被确诊为肺癌晚期,肺部长满了肿瘤,已经无法手术了。拿着核磁片子走出医生办公室,玉花不知道该跟刘四说什么,她感到万分的愧疚,这么多年对不起刘四,即使刘四现在把她杀了她也不会有怨言。

“你得的是肺结核,挺严重的,需要住院治疗”玉花故作轻松的对刘四说到,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就是肺结核吗,还住什么院啊,买点药回家吧”,刘四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行,大夫说你的严重必须住院”玉花态度很坚决。

“刘宇还的上学,家里不能没人,即使住院我自己在这就行了,你回家吧”刘四不放心儿子,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向医院外边走去。

玉花拉住了他:“干嘛去啊”。

“去传染病院啊,肺结核是传染病”,刘四的思维还很清晰。

“不用,这地方也可以治,咱就不折腾了”,一边说一边将刘四按在座椅上自己去办理住院手续,玉花提前跟刘四的主治医生打了招呼,就说刘四是肺结核,别让他起疑心,两人协商决定给刘四做化疗,放疗是没法做了,占位的瘤子太多了,无从下手,放疗跟本不起作用,普放还会造成身体全面辐射,加速死亡。一切办理停当日已偏西,交住院押金掏光了玉花身上的所有钱,他给刘四安排妥,就赶车回家筹钱。

下了车玉花先给杨老板打了电话,一是请假要护理刘四,二是向杨老板借钱,承诺用自己的工资还。养老板也很慷慨,嘱咐玉花,在医院安心照顾刘四,至于钱就不要说借,让她第二天去厂里先拿两万,如果不够在回来取。

玉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如果她不出轨,可能刘四就不会得癌症,自己愧对刘四。杨老板是自己又割舍不下的男人,自己的生理需要是杨老板满足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呵护备至,让自己处处得到温暖。

回到家里等刘宇下了晚课回到家里,玉花告诉儿子爸爸住院了,自己要去护理爸爸,让他这段时间先去姥姥家住,在姥姥家吃饭。孩子也懂事了十分的乖巧,一个劲的询问爸爸得的什么病,需要住多久医院。

刘四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输液的吊瓶,满脑子都是玉花跟杨老板鬼混的镜头,瓶的药液都流干了也没发现。跨进病房的玉花赶紧关死输液管,按下护士呼叫器。

经过几天的输液刘四有了明显的反应,食欲不振开始呕吐。他问了几次巡房的大夫,怎么会出现这样情况,大夫告诉他,这是正常的药物反应,90%的病人都会有这个反应。

每天重复着输液吃饭睡觉的过程,十几天刘四就开始厌烦了这种生活,闹这要回家,大夫告诉他,这么严重的肺结核必须住院治疗,而且中间还不能间断,如果间断了,需要从头开始治就更加费时间,效果还不好。

刘四的心刚平稳了些,刘宇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看见儿子刘四脸上满是笑容,搂着刘宇的脖子看了又看,刘宇听说爸爸吵闹着要回家,崩起了小脸:“爸爸,你要配合医生治疗,抓紧时间治好了,我上大学你的送我去”。

“放心吧儿子,爸爸一定去送你”,刘四最开心的就是跟儿子在一起。

掐算着日子,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在儿子高考前几天他办理了出院,回到家躺在床上感觉格外的舒服,虽然医院的也是床怎么感觉那么累呢。儿子这几天已经不上课了,学校让孩子们自由复习,刘宇去学校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装了两大包背回到家中,发现爸爸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也不学习了,趴在床上看着爸爸有什么变化。虽然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属于青春期,但刘宇跟爸爸特别的亲,在他印象里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母亲相对来讲就差很多。

隔天就高考了,刘宇高高兴兴的跑着去了考场,刘四要去送他,刘宇没让,家离考场也不远走着也就七八分钟。两天下来,刘宇感觉考得不错,没了压力嘴里不停的哼着歌曲,孩子的心情直接影响到刘四的心情,刘四这几天还在休养,爷俩就到县城里公园溜达。胡同里的人天天能看见爷俩成双成对的出入,一些知情的老邻居时不时劝刘四几句,注意身体别累着。刘四告诉老邻居,自己身体没事的,孩子上大学还要去送刘宇呢。

估完了分就是填报志愿,重本院校刘宇有些不敢报,怕自己的成绩不够,刘四对填报志愿一窍不通帮不上忙,就鼓励儿子,觉着差不多就报,大不了咱们在重读一年明年接着考。

等了好久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了,刘宇考上了华东地区最好的一所院校,全家人乐的不知如何是好,忙着通知亲朋好友。那半个月时间胡同里的人见了刘四就给他道喜,祝贺他生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刘四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多了。转眼到了八月末了,离刘宇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玉花和刘四决定两人都去送儿子上学,虽然刘宇一再反对,但父母都去送自己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刘宇也就没在坚持下去。

上海的天气很热,将刘宇送到学校,在上海呆了两天,刘四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返程票是来时就买好了的,夫妇俩就跟刘宇告别。校门口跟刘宇分手后坐公交车来到火车站,玉花让刘四在休息大厅等候,自己去买点吃的。等玉花在回到刘四身边时,发现刘四满脸是汗,身体歪斜,玉花慌忙扶起丈夫呼喊他的名字。

刘四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嘱咐到:“玉花…照顾好自己和…和儿子,虽然…你做了很多…对…对不起我的事,我现在不恨你,告诉儿子,我爱你们……”,刘四的头歪向了一边,玉花慌忙找车站工作人员。

当120赶到时刘四已经停止了呼吸,玉花坐在地上抱着刘四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哭的死去活来,此时此刻她真正的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自责与痛,刘四对她的爱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还给他了。

尸体拉到殡仪馆玉花办理了暂时存放,她打车来到学校,找到儿子的寝室楼敲响了房间的门,来开门的正是刘宇。看母亲又回来了刘宇有些惊愕:“妈,怎么又回来了,是拉下东西了吗”?

眼泪止不住顺玉花的脸流了下来:“宇啊,快跟妈走,你爸没了”。

刘宇一时没明白什么母亲的意思:“妈。你说什么”。

“你爸死了”,玉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

刘宇同寝室的同学一起跑了过来安慰刘宇和母亲。刘宇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爸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你们出意外了”。

玉花抱住儿子:“你爸前段时间住院就是肺癌晚期了,是我满着你和你爸,怕影响你高考,这次来上海你爸不知道他这么严重,不想让他来他非要来,没想到就回不去了”,刘宇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就这样走了,临终也没能跟他说一句话,他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儿子,跟妈去看你爸最后一眼吧”,玉花拽了刘宇一把。刘宇冷静了些,告诉一个同寝的室友替他向导员请假,起身穿上衣服跟母亲离开了寝室。

夕阳已经开始偏西,母亲在电话亭给刘四的父母和妹妹打了电话,介绍了情况,家里人决定不去上海了,现在正是学生入学高峰期,车票难买,等去了还不知道要几天呢,委托玉花把刘四的骨灰带回去。

母子俩在大上海也没有熟人,骨灰也不能存放在上海,看着刘四被推进了火化间,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已经是一捧骨灰。玉花让刘宇回学校,自己去火车站重新买票送刘四回家。刘宇没有回去,他陪母亲来到火车站买票要跟母亲回家,他是家中的独生子女,安葬父亲他必须回去,玉花十分坚决的阻止了儿子。

“儿子,你回去不也是那么回事吗,就是找人把你爸埋了,你马上就开课了别耽误课程,你爸临终前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让你好好的将来有出息了他就高兴”,虽然这句话刘四临终前没有说,但玉花觉着这肯定是刘四要交待的,只是没时间说而已。

刘宇语塞,上午分手时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骨灰,以后回到家,再也听不到父亲充满慈爱的喊声,每次爸爸叫他语气里都充满关心和爱。

“妈,我去给你买票,你找地方歇会吧,做儿子的不能给我爸戴孝是儿子的不孝了”,刘宇低着头抽噎着。

玉花拍了拍刘宇的肩膀:“儿子,我跟你爸是夫妻,你回不去,妈替你给爸爸戴孝,妈替你给你爸磕头”。

刘宇起身去排队买票,排到刘宇了,他将钱递进窗口,售票员告诉他,去东北的票只有三天后的了,刘宇哀求道:“阿姨,我是从东北新来入学的大学生,父母来送我,爸爸本来是今天的返程车票,却在候车室去世了,我们刚处理完后事,妈妈要把骨灰带回去,要是走不了,妈妈就要带着爸爸的骨灰在这住好几天,俗话说入土为安,您帮帮忙吧”。

售票员听了刘宇的话让他等一下,起身去找票务主任。主任听了介绍也觉着这是特殊情况,就从机动票了抽出一张机动票卖给刘宇。刘宇千恩万谢后从人群费了很大劲挤出来。

刘宇陪母亲在小吃店吃了点饭,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才送母亲进了候车大厅。

玉花兑现了跟儿子的承诺,当着娘家婆家和所有来送葬人的面,给刘四披麻戴孝,娘家人让玉花脱了,玉花十分坚决的说:“我是替刘宇给他爸戴的,刘宇要回来我没让,我告诉孩子安心学习,儿子应该做的事,他妈替她做了”。

刘四平时人员还算好,车间里的工人和同学来了不少,大家帮忙,很快就在西山脚下挖出了安葬骨灰的坑,放入预制板将骨灰安葬在里面,看着土盖住了坟头,玉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条状小盒,用手扒了几下,将盒子埋了进去,众人也没询问,知道是死者的遗物,怎么埋是主人的事。

处理完刘四的后事玉花又开始上班了,刘宇上学还需要费用。杨老板知道刘四已经死了,觉着自己跟玉花没有的阻碍,可以更加随便了。第二天杨老板就约玉花出去吃饭,玉花心里明白杨老板的目的,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就直接跟老板交了底:“刘四活着的时候我对不起他,他死了我要对得起他,我考虑了很多,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还是刘四”。

杨老板脸上很是尴尬:“他对你在好人已经不在了”。

玉花脸上充满了坚毅:“我决定给刘四守节三年,这三年不会接触男人的,要是你觉着我在这别扭我就换家工厂”。

杨老板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玉花,拍了拍玉花的肩:“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三年后你心理上可以接受我,咱们还在一起,如果觉着接受不了,我也不勉强你,工作就别换了还在这吧,虽然得不到你我看着也放心,到了别的单位,那的老板在打你的主意”。

玉花眼里充满了泪花,弯腰向杨老板鞠了一躬,她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老男人的体贴与温柔,但心理上对刘四的愧疚占了上风。

三年后玉花还没有接纳杨老板的意思,老杨也习惯了这样日子。胡同里的邻居看玉花这几年早出晚归的维持着刘四留下的这个家不接触任何男人,逐渐转变了对玉花的态度,玉花家里有什么女人干不了得活,胡同里的婆娘们就主动让自家爷们去帮着干。

玉花定的给刘四守节期限又过了一年,刘宇也大学毕业了,应聘到一家很好的国企,玉花也了却了心思,感觉一身无牵无挂。刘宇上班前回了一趟东北,玉花陪刘宇给父亲上了坟。点燃最后几张烧纸玉花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爸,今天当着孩子的面,我要跟你俩说件事,刘宇参加工作了我也没牵挂了,我决定出家了,我说过给你守节三年,现在我决定后半生永远给你守节”。

刘四坟上的坟头纸随风摇曳的几下,仿佛刘四在回复玉花,只是娘俩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刘宇跳了起来:“妈,你这样不是苦了自己吗,你才四十多岁,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玉花苦笑了一下:“儿子,妈是出家不是去自杀,你要想妈了可以去看妈呀,等妈有了着落就给你写信”。

刘宇撅着嘴也不说话,到家后刘宇又一次跟母亲提出了反对意见,还跑到外婆家搬了救兵,又跑奶奶家把母亲要出家的事告诉了爷爷奶奶和姑姑,老人听了很是着急,只有姑姑一言不发,叹了口气起身回了自己的家。

虽然亲属们多加劝阻,依然没改变玉花出家的决心,刘宇去单位报到的第三天,玉花就离开了家,“看破世间万里愁,寻得仙界一片静”。从此南京鸡鸣寺多了一位漂亮的女弟子,每日与轻风为伍佛经为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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