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月

王芹慧将花名册放在两人面前，起了皱纹和老年斑的手缓缓打开册子，一边翻找着，一边笑眯眯地跟二人讲：“我记得不错的话，小芸是在2班，她可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女学生了。”

“喏，就是这儿。”王芹慧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名扎着双马尾麻花辫，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的女孩的相片，高高兴兴地说道，“这就是小芸。”

温礼低头凝视着那张相片，黑白相片已经被岁月磨损了显出几分陈旧，里面的女孩穿着校服，眉眼弯弯，笑得清纯。

相片上青春洋溢的少女的脸庞一点点和记忆里母亲温婉的面容重叠，温礼心中生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过，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胀胀的，他有些想哭。

温礼伸手轻轻摩挲着相片，不自觉展露的笑容透着令人心折的温柔。

沈星月注视着这样的少年，心脏满满当当，她也跟着温柔一笑。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王芹慧带着两人又在校园里转了转，后来家里来了电话，于是先离开了。

此时已经快到傍晚了，沈星月肚子饿得咕咕叫，央着温礼陪她又去校外觅食。

期间，沈星月试探着把打包了小吃的盒子递给温礼拿着，见他没什么抗拒地接过后，少女不由绽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

“你笑什么？”温礼莫名。

“因为我高兴啊。”沈星月说着，步履都轻快了许多，就差蹦蹦跳跳哼歌了。

“温礼。”她唤道。

“恩？”

“你现在是原谅我了，对吧？”沈星月背着手，侧着身子问身边的少年。

温礼沉默着不发一言，但沈星月就是明白他藏在沉默里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笑得愈发灿烂明亮，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你对我的喜欢，没有减少，对吧？”

少女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温礼的脸蓦地一热：“谁……说我喜欢你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我。”沈星月无比肯定，且无比自信地说道。

温礼不自在地别开头，又不说话了。

两人并肩着在街道里走远，夜幕降临，明月悬挂枝头，罩在这片山水风雨，乃至建筑人文都透着温柔的土地上，显得愈发皎洁无瑕，清凉似水。

回程的机票订在次日下午，沈星月趁着时间，起了个大早专门去了南州最大的百货商场给家里人和秦蔚她们带了礼物。

这些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最后自然是由温礼帮忙提着了。

在机场，温礼身上挂满购物袋，沉默地看着沈星月，被死亡凝视的某人却一点不心虚，还抱怨自己买少了：“那个变形金刚的手办应该买的，陆飞收到了可不得抱我大腿叫爸爸。”

温礼听见这句话，神色突然冷了冷，他抿起嘴唇道：“你自己提。”

说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沈星月，其余沈星月拿不下的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星月眨了眨眼，心想，她说错什么了吗？

温礼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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