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谢花飞花满天【五】
“看到我，令你很惊讶是吗？”对面的……弘昼道，“跟我回家吧。”
“你……你这个骗子！”我骂道，“为什么欺骗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都知道。”弘昼略带忧伤，“同我回家，我给你想要的幸福。”
“不……不……你骗我！”我有些忍受不了，“我回去了会怎样？不，我才不要回去！”
“纤袅，你是我的小袅儿，没有你，我怎么办？回家吧，我知道，我离不开你！”弘昼道。
“痴心妄想！”我怒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我只要你跟我回家！”弘昼坚定地道，“我保证。”
“那茕儿呢？”
“她……”弘昼似乎没有考虑过。
“什么！”我再次愤怒，“在你心里，茕儿就如此一文不值！”
“纤袅，你放心，我会找一户好人家抚养她，你可以经常去看她。”弘昼道。
“到头来，你还是不肯接受她！”我挥泪而去，“既然如此，你也不肯接受我！”
“纤袅！”弘昼马上追过来。
我关上门，弘昼不停地敲门，我将他拒之门外。茕儿走过来问:
“额娘，您怎么了？”
“额娘没事。”我道，“茕儿，对不起……”
“额娘，您什么意思？”茕儿问，“为什么不开门？”
“茕儿，他……他要让我们母子分离。”我道，“额娘可能无法陪伴你了。”
“为什么？”茕儿天真地问。
“因为，他就是你阿玛。”我道，“他要额娘走。”
“额娘说过，阿玛是坏人！”茕儿道，“茕儿也要保护额娘！”
弘昼已经将门撞开，他环顾四周，突然盯住茕儿，马上挟持住她:
“你若是不与我回去，我就只好杀了她！”
“你卑鄙！”我怒吼，“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若非因为她，你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吗！”弘昼道，“你自己选择，要么她死，你自由地留在这里；要么你跟我回家，她平平安安。
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考虑。”
“为什么如此对我……”我跪在那里泪如雨下，“为什么，这就是命运吗？”
“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弘昼道，“选择吧，给你一柱香，否则，我可无法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我……我……”我哽咽道，“我跟你……回……回去，你放过她。”
“早这样不好吗？”弘昼道，“现在就走吧。”
“不。”我道，“我要先去布尔瑚里湖。”
“去哪里？”弘昼警惕，“你要干什么？”
“我答应过她，保护好小鹿。”我道，“我对不起他们……”
“始祖诞生之地，岂是你可乱闯？”弘昼道，“爱新觉罗家的罪人，不配去此地。”
我被他带上了马车，茕儿在另一辆马车。茕儿在哭，她叫额娘，可我无能为力。我也在哭，哭得稀里哗啦的，撕心裂肺的。弘昼无奈，只是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呵！还真是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哭，你怎么也在哭？”弘昼问，“你就那么恨本王吗？”
我不理睬他，然后取下血罂簪放在他手上:
“现在物归原主了，还给你。”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取回来的道理！”弘昼道，“戴上。”
“我不要！”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忘掉过去好吗？我们重新生活好吗？”
“可能吗？”我道，“你虽然将我困在这大鸟笼里了，可是，我的心，早就死了。”
“你就是不肯醒悟吗？”弘昼道。
“醒悟？是你们不肯醒悟！”我道，“现在，你想要干什么？将我送到皇上面前治罪？将我送到宗人府？或者直接将我送到菜市口？”
“我会保护你，他们伤害不了你。”弘昼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死了，身体已经不重要了。”我道。
“你怎么就变化那么大？”
“不是我变了——又是我变了。”我道，“因为你不变，你从来就是这样！”
“纤袅！
”弘昼道，“你就不能……”琇書蛧
“不能！”我道，“你可以现在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不会的！”弘昼马上抱住我，“我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放开我！”我推开他，“你放开我！”
“我不放！”弘昼抱紧我，“我怕你又逃跑了！”
“放开我！”我挣扎，“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对不住了。”弘昼只好拿来绳子，将我里三圈外三圈地绑住。
到了驿站，我绝望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泪汪汪落。弘昼无奈，只是看着我。我挣脱不了羁绊，只是平静地悲痛。可怜我的茕儿，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会不会挨饿受冻？
“茕儿呢？”我问，“我的茕儿呢？”
“她已经哭睡了。”弘昼道，“想不想看一看她？”
“你会同意吗？”
“会。”弘昼道，解开绳子。
来到茕儿的房间，乳娘抱着她，我接过茕儿痛哭流涕，茕儿醒来了，也哭了:
“额娘不要走，额娘不要离开茕儿！”
“对不起，茕儿。”我取下小鹿的鹿角项链，“这是小鹿留给我们的，你要戴上，长大后戴着它来找额娘好不好？”
“额娘！”茕儿抱着我哭，她明显消瘦了。
“茕儿……”我继续哭着，“不要原谅额娘。”
“好了，走吧。”弘昼道。
“让我再看一眼她！”
“现在就走！”弘昼马上将我拽走。
“茕儿！”
“额娘！”
一个夜里，两个哭声，凄凄切切，老天爷也流泪了，弘昼，为什么你就不会流泪？
茕儿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不知道弘昼要把她送到哪里。但是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茕儿了。什么叫茕茕孑立，这就叫茕茕孑立。可怜天下父母心！
弘昼，为什么你如此无情？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又为什么如此？难道在你心中，生命如草芥吗？难道茕儿在你心中一文不值吗？亦或者是说，我只是你生儿育女的工具和任意玩弄的玩具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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