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是空间器灵（四十二）
啪、啪、啪！
“精彩，精彩，真精彩”，戚淼拍着手自树梢上跃下，“居先生好口才，怪不得能骗的我这个妹妹心甘情愿，我实在佩服。”
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戚淼，成功让戚晶没了那些绝望又痛苦的情绪，也让居岱的满腔深情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居岱眼中闪过杀意，这个女人天性恶毒，根本没有半点人性，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她施以酷刑，才能让她留着一口气献祭。
戚淼眉眼弯弯，根本不看他，她也是活到现在才明白，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一样，包括她自己，因为放了期待与希望在别人身上，才把自己活得一身狼狈。
曾经的居岱，是她以为的救赎，后来的郑承业，是她以为的归宿。
她有记忆以来的爱太少，怨恨太多，贪心又过，才让她被伤了一次又一次。
她说不上后悔，没有曾经的一切，成就不了她的今天，所以她走出自困的囹囿，才能来看这个妹妹的笑话。
“姐姐”，戚晶太熟悉身边这个人了，她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跟戚淼相处，哪怕还是会被这个姐姐给气的抓狂，却也不想她受到牵连，“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担心。”
戚淼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做了个作呕的动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转身就走，“谁担心你，神经病，老子跟你之间不共戴天！”
戚淼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居岱沉下的眼眸里，明明灭灭，他原本还想说的话，是真的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戚晶看向他，笑容清浅，原本俏皮的本性似乎一下子消失，身上多了一种与戚淼一般的感觉，“你的意思我明了，我同意献祭”，在居岱欲言又止的激动中，她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但是我们之间，无论生死，都再无瓜葛。”
居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期望她还能对他有情意，可是戚晶的周身都太平静了，他原本想上前抱她的手仿佛有了千斤之重，再也抬不起来，踉跄着退了一步，“晶晶......”
戚晶陡然发怒，用力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露出与戚淼一般的嘲讽，“闭嘴！居岱你知不知道，你真恶心，老娘从来对美人有容忍，可是现在看到你这张脸，老娘就想吐！”
“晶晶......”
居岱知道自己的脸对戚晶有多吸引，可是听到这些话，他依然不敢相信，“我不是，我没想骗你，我就是看你那么高兴，我不忍心......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忍心？
这三个字是真的恶心到戚晶，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不想探讨更不想深究，她想起初相识时对方的厌恶，又想起曾经断她骨头打的她吐血的冷酷，现在谈不忍心，让她只觉得讽刺又愤怒。
对她的看重，是因为她拥有一半空间权，一世多出来的记忆，还有居岱被她姐姐抛弃的天时地利，所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他不可能对她放手，或者有那么一点她认劳认怨的满意，而她，被他的颜色迷了眼，也失了心。
可是都快死了，她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
挑着眉，她笑的身体打颤，声音却冷漠极了，“是吗，听说献祭要我心甘情愿，如果我现在说你再不滚的话，我就不心甘情愿了......你还要跟我废话？”
居岱难得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怎么也不相信戚晶会用献祭来威胁他，“晶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
“你废话的我很不高兴”，戚晶恶劣的笑着，“老娘告诉你，现在老娘不想献祭了，躲在外面的人给我听着，我就是不愿意，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居岱的脑袋此刻难得糊涂，他想上前去抓戚晶，“别胡闹，胡闹要有个限度，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献祭会失败，世界都会......”
剩余的话被郑和宜与大首领派来的人直接捂住了嘴，两人默契的把人拖走，一边拖一边跟戚晶道歉，“戚小姐放心，老大今天脑袋短路了，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到了如今的地步，没有什么比献祭更重要，即使是居岱。
戚晶看着他们走远，弯腰拍打着扶手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挂满了脸颊，多可笑啊，原来高高在上的居岱也会有这一天，在她曾经的认知里，居岱就是天上的仙神，她则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假白莲，表面光鲜，里面却烂透了。
所以她明明心动，却一直不敢表白，因此面对居岱的主动，她是那么那么的高兴，可TMD的这一切是假的！
全是假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绝望！
她本来就因为父母的献祭没想过独活，只想着与居岱能有短短两情相悦就够了，可是这不代表能把她当个傻子耍！
她一腔真心真情喂了狗，凭什么还想着她会心甘情愿。
虽然，她早就心甘情愿。
“你不献祭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很难听，却又有点熟悉。
戚晶飞快的拭去了眼泪，直起身后看到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郑承业却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献祭，那就把这些人全都赶出去，我会帮你毁掉传送的符门，你只需与淼淼好好躲在空间里就行，不要出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你在说什么？”
戚晶一头雾水，郑承业吃错药了？
“别管世界怎么样，只要你们不想献祭，就没有人能逼你们”，郑承业的神情冷漠，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会帮你们断掉威胁。”
戚晶直接震惊的呆住了。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你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郑承业看她的目光毫无波动，“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不献祭，世界就完了！”
郑承业再次确认，“知道。”
“知道你还敢这样做！”
这句话几乎是戚晶吼出来的，是，她没有多少仁心，没有什么大局观，自私虚伪，甚至狠毒冷血，这些缺点她都有，但是她至少也明白什么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哪怕她同样怨恨居岱的虚情假意，也不会就真的拒绝献祭，她做不到那么残忍。
退一万步，世界毁灭，她的空间还能保存，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她跟戚淼两个人，一起玩过家家？
她气得粗喘着气，她记得郑承业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个人心有家国与苍生，哪怕确实爱极了她姐姐，也没能把她姐姐放在第一位。
“你走”，戚晶不想跟争辩，“我跟你没法沟通，你觉得世界玩完了，就算我们姐妹真的活下来，能活多久，又能活成什么样，能把人逼疯的，不只是死亡，还有孤独！”
郑承业似乎没考虑到这一点，他想了想才道，“你们可以挑选一些人留下来陪你们，最好选那些年龄小的孩子，心思干净，好教养。”
戚晶真被气的无话可说，“滚！”
郑承业到底走了，不过他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人拦住带走。
这些戚晶不知道，她只是茫然的呆了半天，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想活吗？
她想活，她不想死，可是偏偏她不得不去死，还要心甘情愿的去死。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世界变的与她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甚至都走到了灭世的地步，她做不到独自求生，也不敢想象所有人都死了，留下她与戚淼的世界。
知道她有前世记忆的人，很多人都说她是灾星，是她强行扭转了世界的轨迹，导致世界的毁灭，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即便知道，她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东西，好像并不多。
她只是，想活着而已。
献祭的工作以绝对强硬的手段不断进行，献祭的五万人已经被分批次送到了对应的方位，甚至防止万一，都还有预备的备补。
倒数第三天，戚晶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认真听着自己献祭的步骤，她与戚淼的献祭，以她为主。
她劝过戚淼，可是戚淼完全避而不见。
戚淼的逃避，直接点燃了其他人的杀意，戚晶无可奈何，她与戚淼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情，也完全劝不动。
甚至于为了提高她的实力，闻人博给她送来了很多强化神魂的东西，保证她能坚持到最后。
倒数第二天。
戚淼所在的域被她与其他人联手破开，域的碰撞，让这方空间不断的颤抖，很多人甚至直接被震出了空间。
戚淼狼狈不堪的被抓住。
她的目光里没有恨，没有绝望，只有一片了然，只对戚晶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戚晶承受不住她的目光，逃也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完全不知道戚淼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神魂过于强大，对于身体的折磨反而成了其次。
闻人博的看着被完全封闭在符阵里的戚淼，此刻的戚淼早就没有了人样，血肉干瘪，喉咙已经只剩下如同那些丧尸一样的嗬嗬声，如同一具可以活动的干尸，偏偏她的双眼里依然还有着不屈的火焰。
“我佩服你的毅力”，闻人博轻轻咳着，“可惜你这份毅力不能用在正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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