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痞

眼见局势即将失控，梁左高声道，“诸位！敝派阁主正在闭关，不方便见客，请稍安勿躁！”

“闭关？是被某些人囚禁起来了吧？”

“没准人已经遇害了！”

“不行！我们要见阁主！”

吵闹声越来越大，欧阳山海一张长脸已然冷若冷霜，阴阴道，“谁敢捣乱，休怪本阁主不客气！”

“还敢威胁人？说不准老阁主就是被你害了！”

欧阳山海一挥手，“来人！将闹事者请出去！”

马上冲上来数十个手持长剑的弟子。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个个都是江湖豪强，没有一个是善类。

“怎么着啊？要干架不成？谁怕你！”

众人纷纷抽出兵器迎了上去，一场大混战正式拉开帷幕。

不得不说，跟在欧阳山海身边的神剑阁弟子的确身手不凡，论剑术都不在柳如飞之下。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一群不讲道理的江湖“大哥”。真正论招式拼剑术的一个没有，用剑做幌子，行一些不光明的事，比如偷袭，吐口水，扔石头之类动作，层出不穷。

看着一身整洁袍服被他们搞成破抹布，“大哥”们笑得很开心。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一个趁乱打劫的影子，如鬼魅般在双方阵角中穿来穿去，让一场本可以控制在小打小闹范围之内的冲突演变成一场刀光剑影。

眼见双方互有受伤，气氛变得越发紧张。

别人没有注意到，欧阳山海却敏锐地观察到了那道暗影。

“哪里走！”

他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如苍鹰般扑下。

殷雄一见他上当，心中大喜，一矮身躲进两个壮汉之间，哎呀一声大叫倒地滚出十几米远。

欧阳山海是用了全力的。

他志在必得的一剑，却没想到快要触及到那人时竟然失去了目标。

目标没有了，并不等于面前没有人。

那两个大汉反应也算敏捷，其中一人急忙拔剑，另一人比全更快，在他腰上推了一把，借力后退数步。

他若不推这一把或许没事，剑还没完全拔出，人又忽然向前冲，就连欧阳山海想收剑也来不及了。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刹那，变故便已发生。

欧阳山海的长剑从那人胸前刺入，后背透出……

“杀人啦！欧阳山海杀人啊！”

短暂的安静之后，大乱再起。

这次可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拼了！

欧阳山海还没反应过来，几十把宝剑同时临身。

他大喝一声急忙抽剑转身。

可是剑上还串着一个人，哪能那么快就收回来了？

也只是慢了那么一小会儿，他的腿上，胳膊上，屁股上便被刺中，鲜血四溅，疼得他大叫不止。

坐在上首的梁左见状大惊，“各位不要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嘛！”

“不要伤我家副阁主！”

“刺两剑解解气也就行了，不要再捅了，再捅会出人命的！”

梁左就象一个解说员，远远地站在乱圈之外，不停地跳来跳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堂主，要不要把副阁主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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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靠近梁左，征询他的意见。

梁左大声喝斥道，“副阁主手下的死士个个以一敌百，用你操心吗？准备酒菜去！”

还准备酒菜……？副阁主被十几个人围攻，已经变成血人了，还给谁准备酒菜啊？

但是……堂主既然交代了，那就赶紧去办吧！

很快，欧阳山海和他的手下落入下风，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少，欧阳山海悲哀地发现，真正愿意和他并肩作战的人都倒下了。

“慢着！我有话说！”

不能再打了！

“说你妈的淡！刺我两剑还没还呢！”

扑扑！

欧阳山海的“高风亮节”换来的是十几把宝剑同时临身。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十几把宝剑……剑剑刺中要害！

欧阳山海口喷鲜血，颓然倒地。

“哎呀！副阁主啊……！”

梁左大喊一声冲了过来，“副阁主……只要挺过今天，明天你就正阁主了呀！”

他语调悲伤，可表情却丝豪没变，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飘向人丛后的殷雄。

殷雄知道，他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

包括取了欧阳山海性命的那十几个手下。

“来人，赶紧收拾一下，请各位英雄就座。”

上百名神剑阁弟子穿梭其间，很快就把现场清理干净，热气腾腾的饭菜流水般上桌。

还吃吗……？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梁左亲自把众人一一请到座位上，在经过殷雄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陛下请随我来！”，把殷雄吓了一跳。

他向万星河交代了两句，跟在梁左身后离开拜天台，沿着一条小路来到石壁上的一间石室中。

殷雄停下脚步刚要开口，梁左转身拜倒，叩头道，“草民梁左叩见我皇陛下！”

殷雄道，“起来吧！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梁左起身，望着他两眼放光。

“昨晚初见陛下时便已识得圣颜。”

殷雄皱眉问道，“你见过我？”

梁左道，“见过！如飞师妹暗中交代，嘱我沿途多加留意，给陛下提供方便。”

殷雄心下释然，问道，“徐家小姐在哪里？”

梁左道，“小姐主仆已在山上与家人团聚，一切安好。”

殷雄注视他良久，问道，“你是故意留下徐小姐，让我先行对吧？”

梁左道，“正是！陛下带着两个女眷不方便行走，再加之欧阳山海正在布置机关，意欲对付陛下，所以草民请陛下赶紧上山，了解情况后早做准备。”

殷雄点点头。

通过近一个下午的暗中侦察，欧阳山海划定的待客地点周围都有暗哨，而且广布机关。

不过，遇到他，任何机关都将失去作用。

“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

梁左道，“阁主在移仙居静修，出入口都被欧阳山海封死，不过陛下请放心，阁主无恙。”

虽然他说得肯定，但是殷雄仍然不放心，“马上把阁主解救出来！”

“草民这就去安排！徐小姐一家就在里面，陛下可以去看望。”说着便走了出去。

殷雄早就察觉到里面有人，听他说是徐秀英一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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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稍安，迈步向里面走去。

靠近左侧的石壁上有一道门，隐约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小姐，那个姓殷的公子肯定是坏人，他把我们卖了一万两金子，您干嘛还替他说好话啊？”

“小青，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没事吗？爹和娘也都没事，而且……我觉得殷公子不是一般人，他应该还有别的安排才对。”

“秀英啊，不管那人是什么人，都要小心为妙。”

“爹，女儿知道了。”

“秀英啊，看来我们想平安到皇城找杨家认亲有点困难了，你既然觉得殷公子不是坏人，不如就嫁他吧！”

“娘，您说什么呢？女儿怎能随便嫁个不熟识之人呢？”

“那也好这进宫当秀女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秀英幽幽道，“殷公子救过女儿的命，按理来说，以身相许也无不可。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家室，是否对我有意。”

殷雄一听便犹豫了。

进不是不进，是个问题。

他们讨论的问题和自己有关，现在进去怕会引起尴尬。

梁左带着几十个弟子出现在洞口，殷雄示意他们不要过来，轻手轻脚地退到洞口。

弟子们纷纷跪下见礼，殷雄道，“虚礼就免了，赶紧救师父！”

移仙居在对侧山崖下，梁左带着殷雄及一众弟子赶到，发现洞口果然被封死，洞口上方有几个小洞。

梁左道，“阁主，大师兄来了！”

小洞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雄儿来了？”

殷雄一听，正是柳侠客的声音，忙道，“师父，殷雄在此！”

柳侠客道，“你们闪开！”

众人一愣，纷纷后退。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洞上被封死的那道门从里面炸开，一股污浊之气扑面而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出现在洞口。

“师父！”

殷雄快跑几步来到老者身前。

一双干枯却有力的手掌握住他手腕，憔悴却坚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雄儿，你变了。”

“阁主！”

“师父！”

梁左及一众弟子们跪倒在地，掩面而泣。

殷雄拉着柳侠客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柳侠客笑了，“雄儿，你随我来！”接着又扫了一眼梁左等人，“你们不要跟来！”

黑暗的山洞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来到一间狭小的石室中，柳侠客停下脚步。

殷雄鼻头发酸，“师父，您就在这里……”可他马上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他明明可以出去，为什么不呢？

“师父，您为什么不出去呢？”

“雄儿，为师在这里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柳侠客幽幽道，“欧阳山海有野心，我早就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有多少人和他一样的心思。”

“而且……这件事最好由你来做，清理门户之后，你才是神剑阁真正的传人。”

“师父……”殷雄眼睛一热，“您也不必受这样的委曲啊！完全可以离开此地。”

柳侠客微笑摇头，“我若不在这里，欧阳山海不会动。”

虽然这个办法可以让欧阳山海和他的同伙全部显形，可是……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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