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星随平野阔
“师傅,观大师好像并不关心科斯特欧?”
“有人着眼眼前,有人放眼世界,我们是前者,他们是后者。”
“为什么?”
“因为元气。”师傅不再解释。
因为元气。李蹊咀嚼师傅的话语,稍微有些感触。
“另外圣人是什么?”李蹊又问。
“仙人之上,人类最强。”
离开破烂的小路,拐进脏乱的窄巷,明明两边的房子不高,却依然照不到阳光。普通人走在这里,或许会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巷子并不长,却一条连着一条,走两步就是一个岔路,再走两步或许还有一段楼梯,有时碰到死路,道路大树后面藏着,再不然就是跳下两米的台阶。走在其中难免让人迷茫,就像囚禁着米诺陶斯的迷宫。
住在这里一点也不好,李蹊想着。
两人离开一条巷子,一块白石挡在路中间,白石一米多高,像桌子那么大,周围聚集着五六个人,他们穿着皱皱的,灰不溜秋的衣服,脱线的袖子里,伸出了布满白灰的手掌。他们围着石桌子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还有人摇头晃脑,连连叹气。
“那是在赌博?”
“是的。”
筹码只是些零钱、香烟。不用工作吗?看起来也不像没有体力啊。
“呀!”
李蹊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但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哈哈哈。”
李蹊看向倒在旁边的青年,一身灰衣服,脸上头发也都是灰尘。
“哈哈哈,辉仔,你这眼力劲不够啊。”围在石桌子旁的男人嘲笑着倒在地上的青年,笑着合不拢嘴,手上却乘机乱抓了一通,把手牌混进了排队里。
“四儿,不厚道了,偷鸡?”
“歇会,歇会,没看到来客人了吗?”
那个叫四儿的毫不在意,一双眼睛看向了览山大师和李蹊。
“我们不是客人,我们来找大师的。”览山平静地说道。
“切,还以为来活了。辉仔,你要躺到什么时候,过来过来,帮我摸两手,今天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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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
李蹊看向倒在他旁边的青年,伸出手,“你没事吧?”
“哼,我自己会起来,穷鬼。”辉仔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瞪了李蹊一眼。
辉仔走向白石,四儿跳了一下,离开刚才蹲坐的石头,把辉仔按在刚才的位置上,又在他脑袋上抹了抹,说“帮哥打两把,我跟着他们去瞧瞧。”
“你们不是要找大师吗,走,我来给你们带路,不收钱。”四儿说完,指了指石头后的小路。
李蹊继续走着迷宫,只不过前面多了一个领路人。看着对方背影,李蹊问,“师傅,他们是什么人?”
隔了两米的距离,还是被对方听见。
“一把武器,一点钱,咱们什么都做,就是这样的人。”四儿回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是工作?”
“不只是工作,我还想扬名立万。”四儿说。
“小帮派而已。”览山说。
师傅好像并不认同他们,李蹊习惯性地揣测别人的想法。
“喂喂,咱可不想被人看轻,咱可是好人。”四儿嘻嘻哈哈地说道。
“做的可不是好事。”
“哈哈哈,我也想行侠仗义,但总该先填饱肚子吧。”
嗯?李蹊回想,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辉仔想要扒他。他身无分文,钱都在若朝霞那,难怪被人骂穷鬼。下次要注意了,李蹊心里想着,不发一言。
四儿见两人不再开口,撇了撇嘴,转过头,只管带路。
“到了,就是那个房子。”
真是僻静,李蹊打量四周。一排连在一起的破房子,周围长满了杂草,好像没人居住。连在一起的房子旁边,有一座亮着灯光的房子,那也是唯一有人气的房子,应该是那里没错了。
“大师住在这?”
“咱可是经常来这里,错不了的。”
“走吧。”览山极为确定地说道。
路上览山师傅告诉李蹊,他的师傅名叫古星野,活了很长时间,品格高尚,实力坚强,是一位真正值得尊重的大师。当时李蹊的脑海中,自然跑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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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头发花白,面色红润,一身洁白,身体健朗的老神仙样貌。幻想着他能看破虚妄,洞悉真理,或是话语让人如沐春风,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实际见到后,李蹊愕然。古星野的外表和李蹊的想象背道而驰,他的眼睛浑浊,皮肤暗黄,头发稀疏,额头满是皱纹,就穿了一件破斗篷,如果不是看见他正在冥想,李蹊一定会认为眼前的这位,是一个即将走完一生,苟延残喘的,矮小老头。
李蹊的想法写在脸上,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嘿嘿,你的表情就跟我当时一样。这个小老头怎么可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嘛,你也在这样想吧。”
四儿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勾着李蹊的脖子,开心地笑着。李蹊闻到了他身上的霉味,皱起了眉头。
我竟然跟他一样以貌取人吗?看来我还不够成熟呢。
观察、判断、战术、技巧、气势。父亲的模样在眼前闪过,我还能继续精进,不能懈怠。
李蹊收起了轻视的目光,也不在乎四儿的味道,低头说,“很抱歉,失礼了。”
古星野微微点头,李蹊松了口气。
“览山,这是你的徒弟吗?”古星野的声音有点干涩,说不上刺耳,但也显得老态。
“他叫李蹊,是李毫末的儿子,我收他为徒弟还没多久。”览山继续说道,“师傅,有些年头没见了,您依然健朗,真是可喜可贺。”
“精气神很不错,让我想起了那个人,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师傅的眼光一向精准,我带他来,也有意思让师傅看看,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你还是这么谨慎,相信自己,元气会告诉你一切。”古星野说。
“是。”
“那么,出了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
览山开始讲述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判断。从偶然游历到科斯特欧开始,到保护女王逃出,再到遇到李蹊,最后逃离追杀回到洛坎达,所有的经历事无巨细,都告知了古星野。同时他也讲到了黑衣人,他的异常,他的强大,都告知了师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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