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故
城墙上的人们有专用通道，还有官兵开路，自然是不需要与百姓挤在一处的。
史清明在前头引着书院的队伍往驿馆处行去。
队伍里帝璋牵着王舸的手越走越靠后，不知不觉便来到最后一排，在王舸耳朵边悄悄地说：“太阳还没下山，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来到陌生的环境王舸有些害怕，又想到老李临走时的叮嘱，摇了摇头说：“不了，先生会怪罪的。”
“怕啥？一会就回来了，再说先生知道了还能把你吃了啊？”帝璋攥着王舸的手使了使劲，“你忘了今天我给你买的糖葫芦了吗？”
“可是，万一碰到坏人……”
“有我呢！坏人能厉害到哪儿去，比得过咱山上的大青牛？”
王舸还是有些犹豫，盯着地面不说话。
帝璋接着小声说道：“我带了钱，那儿可是有好多好东西，风车、陀螺、毽子，你想要什么都买给你，去晚了可就没了。”
王舸终究没经得住诱惑，说道：“好，可是得在天黑前回到驿馆。”
“哎呦～你就放心吧！”
帝璋瞅准时机便牵着王舸悄悄地脱离了队伍。刚转过一个巷子，就感觉手上一沉，回头看时发现万青正拽着老四的另一只手。
“你怎么也来了，快撒手。”帝璋皱着眉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早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往队伍末尾钻了。这是要去哪儿啊？”万青好似没看到帝璋厌烦的表情。
“你管不着，快回去吧！”
“我管不着？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过我们不要乱跑，我这就告诉先生。”说着就要扯嗓子叫喊。
“别别别……别叫。”王舸胆子小生怕他声张，赶忙打断道，“二哥，咱们就带着三哥一块去吧？”
眼看僵持不下，帝璋说道：“那行吧，可是你们两个要听我的话，跟紧了我别跑丢了。另外，先生要是发现责怪起来，可不能说是我带你们出去玩的啊。”
万青不屑地说道：“切，我还能把自己弄丢了啊！”
帝璋看时间不早了，懒得跟他斗嘴，抓起王舸的手就快步走去。三个人七拐八拐地尽走些小路，很快来到一条宽巷子里。
“果然在这里，哈哈！”看着巷子两侧琳琅的商品，帝璋开心极了，“今天一切消费，全由我帝公子买单。”
先是一人一个风车，再一人两个包子。帝璋在前面走，另两人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亦步亦趋。
忽听见前面有吵闹声，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帝璋一见有热闹看，拉着两人就赶过去。挤到圈里一看，地上躺着个小孩，衣衫褴褛，此时正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对面站着个男童，左胸口绣着“天一”二字，年龄与王舸相仿，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有些生气，说道：“一个偷东西的贼，打死便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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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紧。”声音清脆可人，叮当作响，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知他是修行之人，只敢站在远处指点不敢上前理论。那男童觉得聒噪便转身离开，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生怕避得慢了被他挨着，落得跟那小叫花一个下场。
帝璋眼看他要走远便要追上去拿他，万青一把抓住帝璋的胳膊，摇头道：“算了，京城里会有捕头抓他。”
“抓个屁，你看他那嚣张行径哪有一点害怕伏法的样子。”帝璋气呼呼地说道，“夫子说，‘见义不为，无勇也’，今天我定要抓他。”甩开万青的手就追那男童去了。
万青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跺脚拉着王舸跟了上去。三人跟在男童身后不远不近的可就是追不上，所经之地却越来越偏僻荒凉。
来到一处破庙前，男童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说道：“你们三个跟了我一路，是要给那小叫花子报仇吗？”
帝璋三人一路跟来着实有些劳累，喘着粗气紧走两步来到跟前，说道：“杀人犯法，我们要抓你去见官。”
“一个偷东西的毛贼长大了也只会为非作歹，还不如早点投胎去。”男童不以为意地说道，“况且，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抓我？”
帝璋上前一步道：“抓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哦？呵呵，我是‘天一派’顾清风，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帝璋见对面通报了姓名，便很有江湖义气的拱手道：“我乃惊蛰书院帝璋，今日该是叫你见识见识我的能耐。”
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万青也上前一步道：“惊蛰书院万青。”
王舸本以为打架会像书里那样一对一单挑，见对面不知好歹要打三个，于是自信满满的上前一步道：“我是他们的弟弟王舸。”
顾清风哈哈笑到：“有意思，居然是结义三兄弟，待会可要小心别被我打死一两个。”
帝璋见他狂妄，一跃上前揪住他衣领就要摁倒在地，可触手之后只感觉抓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无论如何使力都不能动他分毫。于是脚下伸腿一绊同时胳膊用力推，想要像摔跤般将其摔倒，可结果还是纹丝不动。
顾清风见帝璋再没有变招，肩头一抖将他震倒，待其要落地时，向前跨步抬腿便是一脚飞踢。“砰”的一声巨响正踢在帝璋腹部，直飞出去五六丈远，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下来。
帝璋在地上像只虾般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肚子，口里哇哇地吐血，王舸赶紧跑过去搀扶。
旁边万青见状怒火中烧，举拳便打，一双拳头打得虎虎生威，可每次都在要触碰到对面时，被其堪堪躲过，几十拳下来反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不一会，顾清风渐渐没了兴致，抬腿一脚将万青踢飞，正踢落在刚坐起的帝璋身上，两人又滚出去两丈远。
王舸见两位哥哥被打得吐血不止，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顿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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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恼怒之下“啊”的大叫一声，拔出随身佩剑就向顾清风刺去。
顾清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佩剑刺在身上时只发出“当”的一声声响，犹如金铁碰撞，不但未有丝毫损伤，而且体内灵力应声鼓荡，将王舸高高弹起，重重地摔在帝璋身边。
好在王舸年纪小，身子轻，这一摔只是擦破了些皮肉，头脑有些发晕。
顾清风就像猫抓老鼠般，将三人打飞在一处，玩弄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三个跪下来一人叫我一声爷爷，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叫你娘的屁！”帝璋爬起来大骂道。
万青心里暗暗思考：“对面这人武功极高，再打下去我们三个怕是都要死在这里，先求个饶试试，若是不行就只能另想他法了，可这里人迹罕至，怎么办才好呢？”思来想去，实在不行只能搬救兵了，要么找先生、官差，要么搞些大动静引来些百姓，量他也不敢在京城里大开杀戒。
主意已定，万青摁住就要暴起的帝璋，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顾仙人神通广大，我三兄弟自愧不如，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何必生死相向，顾兄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书院必有重谢。”
“哦？这是在求饶吗？不是说要拿我见官吗，刚才的神气呢？”顾清风讥讽道。
万青正要继续讨饶，帝璋却挺身上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朗声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求他这歹人做什么，我来拖住他，你们跑了便是，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便走向对面，来到跟前看着比自己还矮一头的顾清风，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要拿你，与我这两个弟弟无关，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拿出来便是。”
眼看要打起来，万青凑到王舸耳边，轻声说道：“待会打起来你就沿着来路往回跑，一路上大喊‘杀人了，杀人了’，让听到的人都来这破庙前，记住了没？”
王舸：“记住了，可你们……”
“不要紧，我俩联手总能拖他一阵。”交代完就走向帝璋。
顾清风一看两人挡在身前，一人在后，这明摆着是要去通风报信，他倒也不在意。这地方极偏，来时特意观察过，除了几座破败的房屋就只省些树木、草丛了，等收拾了眼前这两个再去追那个小的也不迟。
想罢，顾清风高高跃起，一脚便向帝璋头上踹去，这一脚极其狠辣显然是动了杀机。帝璋见来得迅疾，不敢硬挡，急忙弯腰躲避。可顾清风一招用老竟然还有后手，他于空中一个转身换腿改踹为扫，目标却指向旁边的万青。万青始料未及，赶忙抬起双臂护住头部。“砰”的一声闷响，力道透过双臂直达脑袋，万青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帝璋心里着急却没什么办法，转头对王舸喊道：“快跑！”
王舸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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