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舰队蔚蓝

【死亡很简单，死亡并不简单】

李飞这时候突然感觉这两句话很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一直听说先辈在【千系统】下牺牲的事情，但作为一个战士的李飞，本身就怀着英勇的心。

使用过【千系统】之后，就算对死亡有预计，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的面对自己可能变成的样子。

直面和想象，是有差距的。

德利尔那台狰狞的，仅剩下骨架还要发动进攻的破坏者机甲，给与了李飞最直观的冲击。

当李飞知道那台破坏者机甲上，也搭载了类似【千系统】一样的装置，李飞就忍不住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他想象着，自己当时坐在那台破坏者机甲上，【千系统】开启中。

在被白涛近距离狙击时，从自己支配的相位粒子上，全面感受作为自己感官延伸的相位粒子，其上每一寸受到白涛武器的电浆冲击。

感受每一寸的冲击力，感受每一个瞬间的灼烧感。

然后任由这种灼烧感集合起来，冲击自己的大脑，自己是不是会像德利尔一样，当初失控，然后在刺穿白涛手臂之后直接死亡。

做不到！

李飞想了一下，自己做不到德利尔那样在受到电浆冲击后还发动进攻，可能在一瞬间，自己就可能昏迷，或者……

脑死亡……

和那些先辈一样……

李飞翻开下面的纸张，发现里面还夹杂着关于德利尔这个人的调查报告，时间是从1154年5月到8月。

“精神障碍……呵呵……”

李飞看着报告，发现德利尔竟然还是一个患有精神障碍的战士，低声自嘲了一下：“我比不上一个精神病人……”

李飞真的没有想到，做出那种动作的驾驶员，除了是一个战士以外，还是一个有着精神病史的家伙。

“不，比得上。”

这时候，李飞身后传来的老人家的声音，声音很坚定。

原来，李飞实在忍不住开口低声说话时，在椅子上关注这边的老人家已经听到并走了过来。

而李飞低声说出的最后一句，老人家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只要你相信，你就比得上。”

“相位粒子是需要载体的。”老人家走到李飞的面前，从文件夹遮挡的桌面上，拿出了一个东西，李飞仔细一看，发现是小型的千甲模型。

“要牵引相位粒子从我们看不见的另外一个位面过来，需要给它们指定一个‘目标’。”

“以前我们试验的时候，相位粒子找到的是人，伤害最深的也是人。”

“【相位装甲】成功知道，说明固定的形状和物体，也可以成为相位粒子指定的目标。”

“这些无疑都说明了，相位粒子的交互性。”

“但你不一样。”

老人家将千甲模型放下，然后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李飞好像在文件标题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对相位粒子的活性，或者说吸引力和干涉力，远超了之前那些孩子。”

“每一次无指令的【千系统】启动，都很好的说明了一点。”

“那就是，你在接近【千系统】时候，你当时的心情，会对系统装置牵引的相位粒子产生现今无人可及的干涉力和感染力。”

“它们会变得‘听话’，会全盘接受你每一刻的心情，愤怒，伤心或者高兴。”

“支配者，并不是一个名头。”

“而是基于相位百合值，也就是与相位粒子相性得出的一个标准。”

老人家重新走到李飞的面前，看着李飞年轻的脸，眼中满是关心和爱护，牺牲的人，够多的了。

“你需要做的，就是试着当一个真正的支配者。”

“让你的每一个想法在相位粒子上展现出来。”

“吞噬一切伤害，让相位粒子将所有攻击的能量消磨到另外一个位面。”

“拒绝一切反馈，让相位粒子知道你是真正的王者，所有有可能伤害到你的反馈，都会被相位粒子自动拒绝掉，让反馈在粒子对信息处理时直接丢弃。”

“怎么样，听上去很细微吧。”

“但这，只有你可能达到。”

说到这里，老人家看向了林明凯，而林明凯则是点了点头。

“李飞，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将会在这所研究所里，进行第二阶段训练，在我们三个和吴博士的保护下，去试验做一个支配者。”

“这会很简单，也可能……出现意外。”

“是否进行，决定权在你。”

林明凯说完之后，站在李飞身后，静静的等待李飞的回答。

意外是什么，李飞已经明白，【千系统】的试验一直伴随着鲜血和死亡，真正的意外只有一个结果。

但是……

李飞突然感觉自己不应该放弃。

战士有战士的坚守，在刚刚看完德利尔的报告后，对【千系统】怀有的那点恐惧，然后李飞感觉浑身不舒服。

就好像，突然看不起自己一样。

“我有一个问题。”

李飞没有立即回答老人家，也就是吴博士，而是在深呼吸之后想要提出自己的疑问。

吴博士微笑着点点头，李飞随之开口问道：“为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当从李飞口中吐出之后，老人家已经明白李飞在问的是什么了，因为他的双眼直接看着老人家的双眼。

李飞再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试验。

【千系统】不用的时候，还是可以进行战斗的，就算使用，发生意外的几率也在这段时间的评估中得出了较低的几率。

进行这项试验的结果，无非是让李飞开启【千系统】后，让其发生意外的几率无限接近于0。

但是，如果李飞真的在训练中发生意外死亡。

这个本来可以避免的死亡，将会附加在眼前这个老人家身上，因为这是老人家亲手定下的训练。

不做，可能没意外。

做了，发生意外要背在老人家的身上。

李飞想不通。

但老人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是我的自私，如果你发生了意外，无非搭上我这条老命。”

“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证安全，因为当你成功的时候。”

“Z型千甲小队里……”

“将会出现一个能绝对安全的，打断其他千甲【千系统】的人。”

“那时候，不管【千系统】如何开启，开启多少次。”

“你们……都能活下来。”

“这就是我的自私，很抱歉，我这个自私的期望放在了你的身上。”

“但……【千系统】送走的人，够多了。”

“够多了……”

老人说道最后，声音不复之前的爽朗，而是略有一点嘶哑：“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下去了怎么见那些老友和孩子。”

说完之后，吴博士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李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别担心，大胆一些。”

李飞很受震动。

这就是自私？

李飞突然笑了一下，让老人家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后，李飞站直了身子，敬了一个礼。

“我是一个战士，这次任务我已经接受。”

“现在，您就是我这次任务的指挥官，身为战士的我负责前进，您只要点出前进的方向就行。”

一如蔚蓝的誓言。

绝不后退！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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