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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缥缈

第四章 因果

鲲和烙牵着马出了万马驿站后,便停在门口路边等待。

不一会儿,幕天临就从二人身后赶来,带领二人往风城的中心地段走去。

一路上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越往前走就愈发热闹,其中也不乏一些风城力卫在城中巡逻。

不多时,三人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屹立在门口,气势可谓是威风凛凛!

这时,在马的右侧,没有牵缰绳的鲲,踏上府邸门前台阶,抬手捏住门上铺首,轻叩三声。

“锵~锵~锵~”

半响后,大门拉开,一名华服力人站在门口,询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叩门作甚?”

幕天临见门打开,便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在下幕天临,昨日刘阁主在万马驿站挑选了匹千里马,今日我特意带人送来。”

“妖……幕总管!我这就去禀报一声,请稍等。”说罢,那华服力人就把大门一关。

“这也太不把我们幕大人放在眼里吧!”烙忍不住小声抱怨。

“无妨,侯着便是。”幕天临面无波澜,声音平静。

“诺...”

站在马旁牵着缰绳的烙,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自己极小声说话也能被听见。

又过了半响,大门再次打开,门口多了一人,那人衣着朴素,面容老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哈哈…天临兄!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那人走到幕天临身前,拱手笑道。

“卿天兄,客气了,您昨日选的千里马,今日我送来了,那小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幕天临同样拱手,语气平静。

“好好好!”刘卿天脸上挤满笑容,侧头看向身旁力人,吩咐道:“吴管家,快把马牵到府内马厩去。”

“诺。”

那名吴姓管家走下台阶,接过烙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就往府邸后门走去。

幕天临见千里马被牵走,便道:“近日丢失了几批菜人,此事还等我去处理,恐怕不能和卿天兄闲谈了。”

“菜人丢失兹事体大,天临兄请便。”刘卿天面露忧色,道。

“那在下便告辞了。”幕天临道。

“好,那我们改日再叙!”刘卿天拱手道。

“改日再叙!”幕天临拱手说罢,便转身离去,鲲和烙见状也紧随其后。

刘卿天看着幕天临远去的背影,感慨道:

“曾经大名鼎鼎的附妖人“妖幕天临”,竟为了一个女人自甘放弃妖姓,而现在又为了一个少女阿谀奉承他人,真是可笑啊,可笑!”

在阵阵苦笑声中,大门重重关上。

风城街中。

幕天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二人:“今日此事你们做得不错,这两枚妖铜币是给你二人的奖励,拿去吧。”

说罢,他凭空变换出两枚妖铜币夹于两指之间,手腕用劲向前轻轻一甩,两枚妖铜币各一枚落入二人手中。

“谢!幕大人。”鲲和烙各自躬身谢道。

“无需多谢,这是你们应得的。”幕天临微微摇头,目光看向天空:“我们本是同根生,并无尊卑之分。”

鲲和烙挺直腰杆,尊敬的看着幕天临,只因为幕天临尊重他们,从不把他们二人当下等人看。

“我们只是役人,不配和您相提并论。”烙,尊敬地说道。

鲲也在一旁点点头,赞同烙的说辞。

“罢了,我还有要事去处理,夜鼓响起时,你们记得准时出城。”幕天临见尊卑制度,已经深深烙在他们心中,多说也无益,只是提醒了他们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烙!这可是妖铜币?”待幕天临走后,鲲惊叫出声。

城中行走的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

“勿大惊小怪,一块妖铜币而已,也就比金钱贵那么一点。”烙故作镇定,其实心中也激动的一批,只是想在鲲面前装装逼,才吹嘘道。

“你就吹牛吧,我要去醉仙楼了,鸢妹之前一直念叨着想吃醉鸭,我打算去买一只给她吃。”

鲲想起之前鸢扯着他袖子晃来晃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和自己讨要醉鸭吃,脸上忍不住浮现淡淡笑容。

“得了一块妖铜币就乐傻了?”烙看他一个人在那里傻乐,不明所以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鲲脱口而出,愣了一下,随即道:“磨磨唧唧,我先走啦!”

“诶诶诶!等等我啊!”烙看着已经走远的鲲,喊了一声,便急忙追了上去。

…………

此时,天工阁前。

从万马驿站出来的小姬,正斜挎着包袱站在天工阁门口。

她犹豫许久后欲进门时,却被大门两旁的力卫拦住了去路,“入阁者需出示神工入阁令,才方可入内,擅闯者杀无赦!”

小姬听言停下脚步,看着神情严肃的二人,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思绪片刻,想起幕天临走之前给自己的令牌,便问道:“神工入阁令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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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你看此物行吗?”

小姬从衣兜内掏出总管令,双手递给二人。

二人一愣,看了一眼令牌,并没有去接而是立马单膝跪地低着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小姬急忙去扶,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怎么也扶不起不愿起身的二人。

“见令牌如见人,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其中一名力卫抬头抱拳,歉声道。

“……那免礼吧。”小姬轻声道。

“诺!”二人齐声站起。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小姬疑声问道。

“可以,请!”两名力人一手握刀,一手引路。

“等等!”

小姬收起令牌,正准备越过大门时,被门内一人喝声阻止。

“嗯?”

“姬,好久不见,你不在万马驿站养马,跑来天工阁作甚?”阁内走出数人,其中为首那人说道。

“关你屁事!”小姬想起之前的种种,则面无表情道。

“小野种,找打!”为首那人气急败坏,抬手朝小姬脸部拍去。

门口两旁的力人想去阻拦,但惧于为首那人身身份,也只能视若无睹。

“啪!”

一声脆响,小姬被打倒在地,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她没有还手也没有阻挡,因为尊卑制度的关系,贵人打下等人一律不得阻挡和还手。

“小野种,之前没有打你是因为幕天临那个老家伙,现在他已经不在是附妖人了,你竟还敢得罪我,做好准备受皮肉之苦吧!”

为首那人说罢,便招手示意身后数名力人动手。

小姬趴在地上,颤抖着闭上眼,比起精神上的伤害,肉体上的疼痛仿佛那么微不足道。

“住手!”鲲手里提着醉鸭,站在天工阁门前,喝道。

鲲和烙在醉仙楼买完醉鸭,就相约在万马驿站集合,烙想要去购买一些杂物,而鲲打算去看看小姬,二人就在醉仙楼分开了。

众力人被突如其来的大喝声,吓得停下了准备攻击的手,都楞楞地看着身穿褐衣的鲲,为首的贵人见状,怒骂道:

“哪里来的下等人,给老子滚远点!”

“她是我朋友,还请你放了她。”

“哈哈哈……小野种的朋友”为首那贵人指着鲲大笑,随后挑着眉,问道:“你要我放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愿意把我唯一的一块妖铜币给你。”鲲掏出妖铜币,递给他们。

小姬趴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攥着拳,指甲都快插进肉里了。

“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为首的那贵人更是憋着笑:“你这一块妖铜币都不够我塞牙缝啊!”

“我……”鲲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小姬打断。

“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快走啊!”小姬慢慢站起身来,对着鲲咆哮道。

众力人和为首贵人戏谑的看着他们二人。

“小姬!我只想帮帮你!”鲲攥着拳头,有些激动说道。

“你只不过是一介役人,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何谈帮我,你走吧。”小姬不想让鲲牵连其中,只能言语贬低他,让他无地自容悻悻离去。

“听到没有,还不快滚!”那贵人脸上带着讥笑,附和说道。

鲲知道小姬的处境,她不想连累自己,但她现在也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立无援,自己必须帮助她。

他想通后,不在左右为难,脑子一热直直走到小姬面前,牵着小姬的手准备离开。

“放肆!”为首贵人恶狠狠的盯着鲲,右手凝聚元力,往前踏出一步,朝鲲后背打去。

“鲲,小心!”小姬闻声朝后看去,惊声喊道。

“嗯?呃——噗~”鲲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小姬,而在下一秒,那蕴含元力的一击就打在鲲的后背。

“鲲!”小姬看见元力侵入了鲲的身体,痛呼一声。

那一掌打在鲲的后背,后者口中喷出鲜血,跪倒在地没了动静,手中的醉鸭也摔落在地,封纸摔破裂开,露出诱人可口的醉鸭。

“啐!”

那贵人一脚碾碎沾了些许灰尘的醉鸭,又对着地上的鲲吐了口吐沫,他得意的望向一旁的小姬,垂眼冷笑道:“你的朋友真是不堪一击,现在该轮到你了。”

“你们也看够了吧,给我上!”他冷眼回视,瞥了一眼身后的力人,命令道。

众力人闻言,慢步走向小姬,其中有些人被逼无奈不忍心在动手,还有些人正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小姬跪在鲲身边,她双手紧紧握住他那还有些温热的手,脸颊滑落的眼泪滴在鲜血上,它们交相辉映、晶莹剔透。

她将鲲的手轻轻放好,手中捻诀,口中大声喝道:

“癸水—血泪无情!”

那血和泪已经融合完成,形成一颗红白相间妖异而圣洁的珠子。

珠子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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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将走来的力人各个贯穿之后,又朝那贵人飞去。

那阁前两名力卫见情况不妙,早已躲入阁中,而周围看戏的路人看见死了人,也被吓得立马奔逃。

不一会,阁前只有那贵人和小姬二人。

“五行道者!哈哈哈...”

那贵人由震惊转大笑,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捏好诀,喝道:

“离火—元阳之炎!”

霎时间,在他身体周围浮现数朵金色异火,空气也在异火浮现时变得焦灼,同时迸发出层层热浪,席卷开来。

“呼~”

小姬额前黑发飘舞,右臂衣袖已被咒纹搅碎露出洁白肌肤,在皮肤表面有两道一红一白相交的咒纹,环绕而上直至香肩,这就是控制血泪无情珠的法门“血泪咒纹!”

只要小姬挥动手臂,两道咒纹就会吸食小姬的血液,用来催动和控制血泪珠。

“死吧!虫子!”那贵人咆哮着,手中元力涌现,挥臂间,异火猛的朝血泪无情珠飞驰而去。

“轟!”

道法和元技的碰撞,迸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的是极强的气浪卷起漫天尘埃。

待尘埃散尽时,二人瞳孔都多了抹血色。

此时小姬趴伏在地,嘴角溢出鲜血,手臂的咒纹已经崩碎,它们和珠子一同消散。

“你这个下等人竟敢偷学道法!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隐忍了这么久才施展道法,但也无妨,把你打个半死交给惩罪司便是。

听说惩罪司的二公子被会道法的诛叛者给杀了,不知道你落在他们手里会怎么样,想想都觉得刺激啊!”

“你...话太多了!”

小姬擦拭掉嘴角的血液,她感知到自己的道气已经所剩无几,心中正犹豫不决,要不要使用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还在嘴硬,真是自寻死路!”那贵人咧着嘴冷笑,抬起手臂又挥出数枚异火,朝小姬飞去。

看着飞来的异火,小姬下定决心拼了,她抬手伸入怀中,捏住怀中吊坠,准备施展附体化形之术。

就在她即将扯下捏碎的那一刻,一道喝声将她制止住,“小姬,停下!”

来者正是幕天临,他喝止住小姬后,又抬手捏诀施展元技,将飞向小姬的异火挡下。

“幕大人,快救……”小姬指着旁边的尸体,想说些什么,但被幕天临用“避水球”罩住,隔绝了声音,他不想小姬在受到伤害。

“好一个,坎水—水壁无明!连我的元阳之炎都可以熄灭!”那贵人先是夸赞,随后又话音一转,暗嘲道:“原来是幕总管啊,许久不见你的功力,可比以前逊色多了啊!”

“李宫南!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不知城内不允许私斗吗?就算你是贵人也不能例外!”幕天临见李宫南还在这里嬉皮笑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数具尸体,厉声问道。

“不是我先动的手。”李宫南摆了摆手,装作无辜道。

“你放屁!”幕天临知道小姬不到生死攸关时,不会轻易施展道法,他才敢断定是李宫南撒谎。

“呵呵…幕总管‘贵人’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不保!”李宫南见幕天临不给自己面子,便低沉着脸,冷声道。

“竟敢威胁我,风卫给我拿下他!”幕天临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吾乃咒乐司少主,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李宫南见他们无视自己贵人身份,急忙大声喝道。

正欲拔刀的风卫,被这喝声惊止,连忙放下握住刀柄的手,看着幕天临左右为难。

幕天临见状,抬手捏爪元力浮动,片刻后,小姬怀中的总管令,便透过水球飞入他的手中。

“哼!狐假虎威”幕天临冷哼一声,随后高举令牌,命令道:“总管令在此!给我拿下他!”

话音刚落,幕天临身旁的两名风卫就拔出腰间地佩刀,御风挥击而去,相比见总管令违令者斩的后果,得罪贵人的后果好像不值一提。

“等等!我投降。”李宫南高举双手,认怂喊道。

两名风卫停下攻击满脸诧异,还以为要打一场硬仗,毕竟对面是一位固境中期的贵人,没想到对面率先投降。

但命令已经下达,他们也只能停下攻击,拿出禁元锁准备给李宫南戴上,静候幕天临下一步指令。

幕天临见李宫南投降也没有多想,便把困在水球里面的小姬放了出来,毕竟在风城内,他李宫南的背后势力,还不能一手遮天,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个傀儡少主。

“幕大人求求你,鲲救救鲲,他后背受了一击元力掌!求求你……”小姬声泪俱下,嘴里一直乞求着幕天临。

幕天临看向身旁趴在地上的鲲,心中不由的一沉,他慢慢抱起并将鲲翻转正面朝向自己,扒开他胸前的衣服,他那暗黄色的胸膛正慢慢变得煞白。

“元力入体已到五脏六腑,早已将他的经脉摧毁,腐蚀了他的皮肉,就算是将他救活,恐怕也会成为一个废人,终生动弹不得。”

幕天临将鲲的衣服穿好,用水球包裹住鲲的身体,水球可以抑制住元力继续的侵入,暂且保他一命。

“那有什么可以……”小姬还未说完,李宫南那边就发生了变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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