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夜曲

第十三章：中世纪

（注：此剧本以真实历史上英格兰的‘第二次男爵战争’为蓝本，但本质为幻想剧情。）

【轮回者任务已发布，即将前往“不列颠风云”，祝您好运。】

……

【检测到轮回者6701号，主线任务已开启】

……

【主线任务：加入任意一方，完成‘第二次男爵战争’】

【任务奖励：？？？】

【任务失败：抹杀】

【提示】：

【此任务需要多名轮回者合作完成，阵营模式已开启】

【当您击杀敌对轮回者时，有概率获得其物品栏内的道具】

【检测到您的着装与当前时代不符，已确定进入方式：夺舍】

【阵营模式】：

【您将主动或被动的加入某一阵营，通过完成支线任务、击杀剧情人物或敌对轮回者来推动事件进程。在任务结束后，将跟据轮回者的贡献决定任务奖励。您将会因为拒绝加入某一阵营而受到惩罚。】

“远方的行者，还请听我一言。”

郅牧再次睁开眼睛时，正站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城堡里。

“狂野的西风，带来秋之生命的气息。”

“我在这里驻足，祈求国王的宽恕。”

“狂野的西风，带来秋之衰弱的气息。”

“我在这里驻足，引来魔鬼的欢呼。”

一位英俊的吟游诗人正在进行他的表演，他身着束腰的羊毛衫，彩色的皮裤，披着一件长斗篷，头顶则是圆锥形的毡帽，脚上还蹬着一双尖尖的鞋子。只见这位造型滑稽的诗人轻抚过古朴的竖琴，用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唱到：

“狂野的西风，带来秋之征伐的气息。”

“我在这里驻足，饮下新鲜的露珠。”

“咬起我的牙齿，拿起我的戈矛。”

“烈火、瘟疫、战争！”

“践踏，这美丽的王座！”

一曲唱毕，周围传来矜持的掌声，年轻的诗人摘下帽子，向衣衫华贵的客人们微微躬身。

“罗杰，你还愣着干什么呢？”郅牧如今保持着高度警惕，一边检查着身上多出来的亚麻衬衫，一边狐疑的看向声音来源。

“快呀，把那个袋子里面的钱拿一些出来！注意看伯爵大人的动作，他只抿了一口雪莉酒，说明大人并不喜欢这诗歌，所以给他二十便士就行了！”一位腰板笔直的老人催促道。

郅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间别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他从中点出二十枚小巧的银币，轻轻的将其放在了吟游诗人的帽子里。

很快，小小的帽子就被黄橙橙的小可爱堆满，诗人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他弯腰行礼，恭敬的退到一旁。

这时，宴会的首座，一个威武的中年人举起酒杯，说到：“敬国王、王后以及男爵议会。”

“敬国王，王后以及男爵议会！”众人附和道。

在主人饮下第一杯酒后，宴会的气氛逐渐变得活络起来。一些穿着束腰外衣的仆人鱼贯而入，将浅水盘和毛巾摆放在每个客人的面前，随后则是用麦粉烘焙出来的白面包、刷着香料的烤猪肉和烤羊肉被整齐的端上来。郅牧也在老人的提醒下，负责将掺了蜂蜜的果酒分发给列席的贵族。

“我对这种西式宫廷礼仪几乎一无所知……一会儿不会还要给贵族老爷下跪吧？”幸好，郅牧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他们只需侍立在一旁，聆听与会者的吩咐就好。

“亲爱的西蒙，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已迫不及待要试试你准备的胡椒和豆蔻了！”一位强壮的男士身着带衬垫的黑长衬衫，热情的向宴会主人举杯。

“吉尔伯特，我最亲密的战友！请尽情享受这场盛宴吧！我，英格兰的无冕之王、男爵议会的开创者、莱斯特的伯爵——西蒙·德·蒙德福特，接受你诚挚的问候！”这位头衔甚多的贵族高傲的回答道。

说完，他不顾那位男士尴尬的神色，开始举着酒杯，与人吹嘘起自己的功绩。郅牧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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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耳朵，仔细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噢，是的。这是天主保佑……当然，还要多亏您出色的指挥……是的，是的，我认为没错……我的意思是，国王和王子已经被俘，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随着贵族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郅牧也渐渐开始了解这个世界。

“似乎，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子都已经成为俘虏……那还打什么？这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郅牧对此深表惑。

“还有，英格兰……难道我这次是来到了中世纪的英格兰王国？可是跟据乐章的翻译，这些家伙说的却是法语……”这就是郅牧不了解的知识点了，以当时不列颠尼亚的文化背景来说，英格兰贵族确实以说法语为主。

“总之，这至少可以证明，这是近似欧洲文化的某个地方。我选修过世界史，姑且也算有一丝主场优势吧……”

随着葡萄干布丁和法式苹果派被摆上餐桌，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宾客们应和着吟游诗人的音乐载歌载舞，到处都充满了甜腻的芬芳。

郅牧还沉浸于这快活的空气中，突然感受到一束锐利的视线。他急忙回过头去，却只能看到带着羡慕眼神的仆人们。

“刚才我的【感知】技能被触发了，是谁在盯着我？跟据乐章的提示，这是一项阵营对抗任务，或许还有其他的轮回者就隐藏在宴会中！”

“我刚刚那一下已经暴露了，看来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学习……”郅牧暂时收起沮丧，继续冷静的分析道：“乐章是遵循规则的存在，既然祂认可这是两方对抗的局面，那就说明两边还有的打。或许，我不应该冒然加入这看似强势的一边。”

“我要耐心等待，等到那些忍不住的家伙先跳出来。如果有什么毛遂自荐、单骑救主之类的家伙出现，那势必是轮回者伪装的。”郅牧一边装作快要流口水的样子，一边飞快转动大脑。“如果这里真的是古代的英国，那么中世纪的决定性力量应当是铁与血、甲胄和战马。我有手枪在身，自保绰绰有余，一定要苟住！”

时间在欢快的氛围中悄然流逝，教堂的钟声响起，奢华的午宴结束了。

“好了，小伙子们，把餐具都收起来吧，你们可以去楼下用餐了！”老人吩咐道。郅牧这才注意到，之前悄悄提醒自己的老人似乎是城堡内的管家，而他和其他仆人都说古英语。

郅牧等人默默收拾着狼藉的桌子，将脏兮兮的盘子堆在一起。“这些贵族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文明嘛，不愧是中世纪。”郅牧腹诽道。很快，他们从二层大厅的侧面离开，沿着建筑外部的楼梯下去，先到达平坦的广场，再排队来到一层的厨房，而此时郅牧也终于窥见这里的全貌——

“放眼望去是连绵的山川，青翠的夏栎点缀其中。近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如果凑近些观察，还有鱼儿在其中灵活的游动。再靠近些，则是石头垒成的高塔，再仔细看去，应当是一座诺曼风格的城堡，即高大、笨重、砖石结构并带有拱形的大门。”

郅牧回过神来，望向正在自言自语的吟游诗人：“先生，您刚才用的语调和韵律很特别，您是在为这座城堡作诗吗？”

“噢，亲爱的伙计，我还远远达不到那样的高度，我只是想在去过的每个地方留下纪念……我是说，等我再攒一些钱，我想我会找牧师学习读写，再买一叠羊皮纸，把我今天想到的话语记录下来！”年轻的诗人带着憧憬的表情，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事实上，在这个民智未开的年代，读写可以说是一项体面的技能，甚至连很多贵族都大字不识一个。

“哦？这确实是个美好的想法，我想，这个行当的收入应该不错？”郅牧继续问道。

“嗯……倒不如说是某些幸运儿会过得不错，这是‘短斗篷’亨利给我们的念想……抱歉，我应该称呼他为‘亨利二世’来着。在距今大概八十年前，他曾经赐给某位吟游诗人一块土地。这还是挺令人感动的，不是吗？”

“亨利二世？似乎听过，但又记不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如此慷慨的国王。”郅牧附和道。

“是的，是的。我是说，他可能比不过他的儿子‘狮心王’，但作为金雀花的开创者，至少比如今这位亨利三世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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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花王朝？”郅牧顿时明悟：“我知道如今是什么时代了！被称为‘狮心王’的理查一世是亨利二世的儿子，而如今已经是他们死去的几十年后了……辉煌的十字军东征近乎落下帷幕，文艺复兴、黑死病，整个欧洲世界正处于变革前夕……国王和王子被俘虏……是说亨利三世和‘长腿’爱德华吗？”

跟据郅牧的记忆，大约在十三世纪早期，亨利三世为了给次子谋取西西里国王的头衔，选择与罗马教宗达成协议，出资加入了一场与他无关的战争，这导致贵族们需要背负大量额外的税金。最终，以西蒙·德·蒙德福特为首的贵族派揭竿而起，在1264年的刘易斯战役中击败了保皇党，国王和王子惨遭囚禁，被迫将权力交给一个由十五位贵族组成的议会来领导政府事物。而就在一年后，形势急转而下，爱德华王子成功逃离，接着领导军队在伊夫舍姆杀死了西蒙伯爵。

“如果一切跟据史实进行，那么爱德华将会是最后的赢家，我是否应该去追随他？”郅牧不由得一阵喜悦，在众多的任务世界中遇到一个勉强熟悉的故事，无疑大大加深了自己的存活率。

看着郅牧的神色变化，诗人自嘲的笑了笑：“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他的眼神有些怜悯，似乎在为郅牧的仆人身份感到哀伤。

“对啊，我还只是个仆人……或许没有自由离开的权力……”现实给郅牧泼了一杯冷水。

“放宽心，或许你无法看到威斯敏斯特的雄伟，也不能领略威尔士山地和苏格兰高原的风光，但至少这里很安全，骑士老爷和神父大人们会保护这里不受魔鬼侵犯。”

“我……我不怕魔鬼，那些只是传说。”郅牧下意识回应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慈悲的主啊，请你原谅这个冒失的年轻人吧！我说你……好的，罗杰是吧？你是睡昏头了吗？”诗人突然变得很气恼：“你难道看不见广场上吊着的是什么吗？如果你有空，就去村庄里的广场看一看！”随即他拿起木制的碗碟，给自己舀了一大勺香浓的兵豆汤，就着粗糙的黑面包享用起来，不再理睬郅牧。

此时终于轮到郅牧了，他一脸蒙圈的看向健壮的厨娘，却被恶狠狠的骂到：“你这懒惰的、愚鲁的臭小子！难道还要我帮你盛饭吗？是否还要叫你一声‘大人’呢？”郅牧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效仿诗人给自己盛了一样的东西，灰溜溜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豆子汤里似乎有泥土的味道，寡淡无味。既没有盐，也没有酸味和甜味……黑面包有些潮湿，有点像在吃沙子……我的嗓子被划的有点痛，看来必须泡软了才能下咽。”这就是郅牧在中世纪的第一餐。

“大人和爵士们正准备午睡，你们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随着管家的吩咐，仆役们迅速的拿起耙子和草叉离开了城堡。郅牧注意到，在中午的宴会服务项目时，这些人总是一脸木然，但当他们被宣布解散时却又恢复了活力。“他们应当是临时雇佣的村民，如今这个时代恐怕还不允许这么多名脱产的服务业者出现，所以还要回去种地。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田地，也不清楚自己住在哪里……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村子里看看吧。”城堡作为贵族的权力中心，许多房间都被禁止进入，郅牧只好先去周边探索。

郅牧沿着葱郁的小路一直向下，很快就离开了城堡的范围，而远处的村庄也愈发清晰起来。大量由石墙，泥地和茅草屋顶组成的房子遍布此处，一时无法判断它们的用途。

“布衣、棉甲、即使是领主也只有锁甲，坚固的板甲要到下个世纪才能发明。总的来说，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能防的住枪械。”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小村庄，巡逻的民兵、精明的商人、勤劳的农夫，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展示在眼前。“咦，居然把绞刑架放在村子中央，依靠残忍的处刑来震慑民众，不愧是中世纪……”郅牧一边分析一边吐槽，很快，他来到了广场中央，而他的表情也突然在此刻凝固。

“当啷！”郅牧用于伪装的锄头掉落在地。作为一个村庄来说，这座绞刑架算不上可怕，不过是几根木头累成的台子，再带点血迹罢了。但在郅牧眼中倒映出的，却是宽厚的蝠翼与粗壮的蹄子——毫无疑问，那是一只不属于人类世界的生物。

郅牧此时终于明白为何诗人不再理睬他，而他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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