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丹魂

“啊……”

韩天只觉得眉心处微微疼痛，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低头一看，一个金色的法阵正缓缓敛去光芒。再抬头，却见莫老正满脸慈祥地望着自己。

韩天闭上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再次睁眼，终于确认这次自己没有再在梦中。然而，这场梦却太过真实，让韩天有种无法分清梦境与真实的感觉。

见韩天眼中仍有迷茫之色，莫老翻手取出一个古铜色的小铃铛，叮铃铃轻轻一摇，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音波从铃铛之上荡漾而出，扫过韩天，韩天眼中的迷茫终于渐渐散去，恢复了清明。

“莫前辈，我通过考验了吗？”韩天带着些期盼问道。

“嗯，而且，比我期待的还要好。”莫老点了点头。

韩天闻言，心中大喜，忙起身整了整衣衫，然后再次跪倒在地，朝着莫老叩拜道：“弟子韩天，拜见师傅！”

莫老坐在那里，坦然受了韩天三拜，这才抬手将韩天轻轻扶起，微笑着问道：“在幻境中醒过几次啊？”

“回师傅，五次。”

“只有五次？”莫老略有些惊讶，随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五次便能窥破幻境，寻到本心，不错，不错！你可知自己在阵中实际用了多久？”

韩天摇摇头答道：“我感觉在里面似乎过去了上百年的光阴……”

“呵呵，这叫做‘一念百年’。”莫老解释道，“其实，你在阵中不过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醒过来了。喏，你看那里！”

韩天顺着莫老的目光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给莫老沏的那杯茶竟然还有一丝热气升腾。

这时，莫老说道：“如今你既然已经拜入我的门下，我便正式向你介绍一下咱们的师门传承，你要认真记住。”

“是，师傅请讲！”

“为师师出丹师宗。丹师宗在‘九门八派十三宗’之中，人数虽然最少，但却是地位最为超然的一个宗门。丹师宗的开派祖师名叫灵丹子，创派之时是一名九品炼丹师，后来在第三代宗主之时飞升到了须弥灵界。现在的丹师宗宗主名为卢尘，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炼虚中期，是丹师宗第二十一代宗主，如果将来你能见到他，可称他为师祖。卢尘有亲传弟子五人，你的师爷名为丹溪子，排行第三，是丹师宗的三长老。”说到这里，莫老似是想起了一些当年的往事，目光悠远，捻须而笑，继续说道，“你的师爷自幼流落江湖，后做木匠为生，二十岁时被师祖发现并收为徒弟，之后百余年痴迷炼丹，未曾踏出宗门半步，来到丹师宗求炼丹药的，半数以上都被你的师爷揽了下来，为此他在宗里也有‘丹痴’的绰号。你的师爷共收了十三个亲传弟子，为师排行最后。

“丹师宗向来是一个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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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的宗派，却被人排在人称‘九门八派十三宗’里的十三宗之首。一方面是因为宗内除了资质不凡的新招弟子，大都是元婴期以上的高人，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自创派之时起，宗里就有一条规矩：收徒三人以上的，最多只能留三个徒弟在宗内，其余徒弟在能够炼制出四阶丹药之后则必须下山历练，而且宗门规定，这些炼丹师一旦下山，彼此间就不得再有师门关联。如果想要‘认祖归宗’回宗修炼更高的功法、获取更好的丹方、药材，只有在凝结了元婴或者能够炼制七品以上丹药之后才有机会重回宗门，或是在宗门有难、召唤之时才能应召回宗。

“而丹师宗的这个所谓的‘历练’，则是一切机缘全凭自身，无论是作为散修游历世间，还是自立门户开山立派，亦或是加入其他宗派，都悉凭自愿，但无论如何都算是与之前宗内的任何人断了关系和纠葛，和宗门的关系也仅剩了每百年都需向宗内缴纳一些收集来的珍稀灵药、丹方丹药作为对宗门的回馈。也就是说，即便在宗内时是师徒、父子，一旦下山历练，宗门这层关系便不得再提。如果不巧加入了互相敌对的势力，哪怕是亲师兄弟也不许因为宗门关系，做出背弃己方的事情来，否则将会受到宗内执法院的追杀，不死不休。

“正是因为这条规矩，从丹师宗下山出徒的炼丹师历来受到各方的争抢，因为他们不仅炼丹术高超，而且丝毫不用担心其忠诚度。万余年下来，丹师宗本宗虽然基本上常年只有区区四百余人，但下山历练的炼丹师却已经遍及了各个门派和大小势力。三千多年前，曾经是东域大陆第一宗派的七玄门受其长老蛊惑，妄图吞并丹师宗，逼得丹师宗启用了从未用过的护宗令，分散在各个势力的门人弟子收到消息后，带着各自的援手纷纷回援。一场大战之后，七玄门从此在东域大陆被彻底除名。当年这一战震惊了各大势力，所以尽管各种势力间向来纷争不断，可因为这些炼丹师的存在，从来没有哪个势力再敢打丹师宗的主意。”莫老的言语间，流露颇为出自豪的神情。

“为师下山后所加入的门派，名为四方阁，位于栖凤山脉往东四十多万里之外的琨山脚下。创阁之人名为铁扇书生叶晨，以一把玄铁扇为本命法宝。他在两百多年前创立了四方阁，以擅长炼制傀儡而闯出了一番名头。”莫老说到这里，望向东边的天际，缓缓说道，“为师与叶晨在几十年前相识，因意气相投结为了异姓兄弟，我也在四方阁挂了个副阁主的虚名。不过叶晨知道我不喜争斗，一直以来我倒是在外云游拜访居多。”

说罢，莫老收回了目光，轻轻揉了揉韩天的头顶说道：“你的资质是为师几十年来所见资质最好之人，我也很期待看你将来能精进到什么程度。”随后，莫老话锋一转，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直在考虑你的家仇之事。你想听听吗？”

“嗯，师傅请讲。”

“根据你姐姐留下来的玉佩，害你姐姐的人应当是据凤凰城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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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的灵印宗之人。而且那佩玉做工精致，品阶不低，并非灵印宗外出办事的普通执事所能拥有。灵印宗虽说只能在“十三宗”当中处于中游，却也是传承超过两千年的宗门，虽然老一辈的高手闭关的闭关，陨落的陨落，可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修为高深的散修加入，底蕴实力依然非常雄厚。

“只不过上一任宗主魄力不足，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使得灵印宗在发展速度上有些缓慢。这一任宗主倒是个励精图治之人，但似乎行事风格却有些天马行空难以捉摸。就比如说前些年，凤凰城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竟然宣布不欢迎灵印宗的人进入凤凰城百里之内，否则见一个打一个，灵印宗居然什么回应都没有，一时间成了东域大陆修道界的笑谈。这若是时光倒退个几百年，恐怕十个凤凰城联手也不敢这样与灵印宗叫板的。不过，即便如今的灵印宗远远不如往昔，你若是想单凭一己之力查出凶手并为你姐姐报仇，恐怕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韩天也意识到了这个最大的问题——自己甚至不知道凶手的长相，这可如何报仇呢？

“所以，你要想报仇，必须拜入灵印宗的山门！”韩天没有想到，师傅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办法！

“师傅？！……”韩天被莫老这个惊人的提议惊呆了。虽说自己还算不上正式的修道之人，却也知道“拜师”二字意味着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已经拜了莫老为师，又怎么能再去拜入灵印宗的山门？岂不是跟欺师灭祖没什么两样了？

抬手示意韩天不要插嘴，莫老继续说道：“灵印宗门徒上万，抛开那些本就处理外部事物的外门执事、附属成员不说，经常外出云游、历练的内门弟子也不在少数，不是宗内的人很难查得到他们的行踪。若想找出凶手，只能从其内部想办法。”

韩天听到莫老的解释，知道莫老说的有理。单凭一个玉佩想要在灵印宗将凶手找出来，怕是在灵印宗内部调查也会是困难重重，若是在外面想办法，那更像是大海捞针一般。

莫老接着说道：“每隔两年，灵印宗都会大开山门，选拔七到十岁的少年入宗学艺，那个时候便是你混进去的最好时机。在这之前，为师会尽心尽力的教你，好把你的基础尽可能打结实，日后报仇的可能性也会更大。至于这两年你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可是……”韩天刚想插嘴，却被莫老给按住了。

莫老不慌不忙地接着说道：“在刚刚碰到你的时候，我便查看过你的体质。你的根骨不错，不仅非常适合修炼，更是具备成为一名炼丹师的绝佳条件。这也是为师最终决定收你为徒的根本原因。方才给你介绍师门传承时，已经多次提到了‘炼丹师’，你可知道炼丹师究竟是做什么的吗？”

“是……给修道之人抓药炼丹的大夫？”韩天侧头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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