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殡仪馆

不过我还是从配饰上认了出来，他们是这位将军的贴身护卫。

我合上了棺盖。

和海水里这样的尸体对视，我觉得不舒服。

我犹豫了一把，要不要把它们都烧了，我看它们一个个也都是祸害。

不过，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停住了，真想知道这些尸体到底有何能耐。尸体摆放在这里，恐怕存在着一些比较微妙的联系。和这个不知名的仪式。

自从踏入这里，季老板的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好像没什么感情，也不会有什么情绪，他试着把这些壁画都揭下来，可是，没有成功。

我说：“你要是真喜欢这些壁画，可以将上面的木头，直接拆了带走。”

“算了吧，”他的语调在这样的海底下有些幽淡，他的手指快速地划过这些壁画，“天知道这些玩意儿到了外面还能不能保存。”

这我知道，一部分壁画，的确用了很特殊的颜料。到了一个特定温度，就不会保存了。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成大道的。”

我有些不在乎地摆摆手：“算了吧，我怕你不会说实话，这样反而会耽误我的事情。”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说，这将军，会不会和你一样，是个假人呢？”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深：“你再怎么猜测，也要拿出依据来。”

拿依据?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位的尸体已经被我一把火都给烧没了。

冰冷的海水在四周晃动着。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烦躁。

就现在来看，这家伙说话似乎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欠揍呢？

“我知道了。”

我冷冷地说。

突然，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看见这家伙瞳孔紧缩，像是看见了什么完全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我明白了…….明白了…….”他几乎是有些欣喜若狂地说，“他…….他也想和我做一样的事！”

这话不亚于在我心中投放了一颗小型炸弹，我忍着心里的激动，拉住他：“你…….你……你什么意思？他也想得大道？”

季老板的情绪也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他转过头，看着我，最终十分用力地点点头。

“他和你不会是同伙吧？”

我眨着眼睛问他。

他以一副讥讽的表情望着我：“你等会就知道是不是同伙了。”

那表情，好像在嘲讽我的无知。

该死，我火大，紧紧握紧了拳头，看着这家伙兴奋地跑了出去，要不是因为怕他死了，我一定按在地上，狠狠揍他一顿！

季老板这种人，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我们还没说完，他已经游到了船舱外。

我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怒气，在海里挥挥手臂，也只能跟了上去。

他似乎很急切，嘴角有着血沫，我惊讶地发现，他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脆弱了，不知为什么，他哈哈大笑，“我要去找仙草，这样，才能活命，哈哈哈…….”

我惊呆，只见他的身体好像破碎了一样，拼命向前划着，一滴血从他胸口慢慢划下，他现在精神已经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不行，我要去找，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

我死死抓住了他。

该死的，季老板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你要去哪里？”

他看见了我，我被他这幅虚弱的面孔弄得惊呆了，他的身体真的像是一张纸，被揉碎了一样，一波波的海浪冲击。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他的眼睛变得通红，还不是那种一般的通红。而是完全垂死挣扎看不到希望的那种，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用含糊不清的几个字说：“救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

“那颗价值一亿的珠子取不得。”他淡淡地说。

现在，他浑身很虚弱，身体在不停地流着血，我想我们已经漂浮到了海面中央了吧，真是荒凉，幽蓝的，一望无际的海水，平时这种梦幻的颜色，现在却成了绝望的根源。

季老板果然对那艘船非常地熟悉，他从那艘船的备用舱里，拿出了一只扁舟，就是我们现在脚下乘坐的这只，我们静静地漂浮在大海的中央，我感觉我也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意义的小点，人离开了陆地，就是很不自在。

尽管我知道我绝不会淹死，也绝不会渴死。

可是看着这样的海水，偶尔还会心血来潮地尝一口海水的味道，我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绝望感。

“为何？”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用力地摇了摇头，很努力地擦去嘴角上的血迹，“以前我不敢确定，但是自从看懂了那壁画，我确定了，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这句话你说了两遍了。”

他轻轻笑了笑，我能看见他死死嵌入掌心的手指，低声说：“和我一样，只有靠厄运，才能生存的人。”

我惊了。

“那你现在要死了，是不是厄运要消失了？”

“不是。”他轻轻笑了笑，看着我错愕的脸。

他伸出五根手指，犹如伸出五根匕首，轻声说：“是我无法再制造新的厄运了。”

我彻底惊了。

原来，他们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奇葩存在，必须人们的怨念达到死无可死，纯无发展的希望，他们才能活着。

“你让我想起了那些依靠人们恶念才能生存的邪神。”我慢慢说。

“我就是邪神。”

我有些肝颤。

我嘀咕一声：“你说的成大道的方法，该不会是在世界搅起灾祸，弄得个天怒人怨，然后你的力量和生命力，在这种怨念增生下，就越强吧？”

“没那么过分，我只会让一部分人痛苦，放心吧，我会让人越少越好，有些事我做不出来。”

他淡定地说，“你放心，我不是这么没有良心的人，我知道我制造灾难不对。我也在尽力补偿，我也做了很多慈善，不信你可以去查，我还要更多的人变成虚体，让他们奉我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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