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天问道

“这一次，是我赌对了。”苏舟老爷子淡然地笑道——

“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绝对理性来发展，那么此时此刻救下已经知道了你秘密的我并不合理，除非……”

“你还是愿意帮我们的。”

“……”听到这话之后，吴他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举起的右手放了下来——

“嘭——”一声闷响，所有被禁锢的魔物瞬间化作了片片齑粉！

“我所要做的，是必须的剿魔任务，在此之外——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一次只是你的侥幸罢了，希望你以后能明白。”

淡淡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吴他念便头也不回地向回山谷的方向走去了……

“嘿！臭小子，逼都让你装去了！”紧接着，苏舟仿佛也恢复了活力，急忙追了上去……

……

望着已经空荡荡的大殿，道婆婆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一切的繁荣仿佛就在昨天——大家和乐融融地围坐在篝火周围，共同分享着自己的猎物，讨论着未来生活的规划……

那个时候，虽然同样被雪原与那狗屁契约束缚住了，但至少也算的上是一场美好的梦境……

如今，一切都没了。

“翠儿。”许久之后，道婆婆的声音沙哑了许多，缓缓说道。

“我在……”女子已经不知何时湿红了眼圈，从神殿的一侧柱子后的侍者来到了道婆婆的身边。

“准备仪式吧。”说着，道婆婆原地盘坐了下来，表情前所未有地安宁。

“您是要……？”似乎明白了什么，翠儿的脸色也陡然一变:“您……以您如今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而且……而且那种术法也仅仅只是古籍上仓促的涂鸦记载罢了……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一点早在我决定成为族长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而且我也想通了……”道婆婆却一脸释然地笑道。

“我为这个秘密坚守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全盘托出——无论大家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身为族长，从来考虑的都不会是自身的需求——我族更是如此，为何历代的族长都心照不宣地接下这世代的传承，直到最后也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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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都知道，当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的时候，其实归还‘代价’的时候就到了……”

“一个族类，不可以没有希望。我们隐风一族虽然在这成百上千年的欺瞒之中苟延残喘着，但我们依旧坚强，直到现在，那些只有初代先祖们知道的秘密如今也只剩下一族之长是唯一的知情人了……”

“我同样也理解大家的心情——没有人喜欢死亡宣判的感觉……即使是能够猎熊的勇士也不行。”

“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要履行的——便是身为族长最后的义务……守护我的族人们。”

“虽然我也未曾见过那位存在，也完全不知晓它就行想要什么——但我会用这打从上古时期便流传下来的离魂秘法，祭献我的灵魂……”

“希望这足以支付代价吧……如果不能，哪怕只需要少偿还一点也可以。”

“我们不同意！！”突然，一道少女清脆的喊声从神殿外面传了进来。

来者正是先前红着眼睛跑出去的苏媚，只不过此时的她眼神格外坚定，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而在她的身后，则是许多与她拥有着同样眼神气质的族人。

见到众人这幅样子，道婆婆明显有些吃惊，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发颤了起来:“你们……这是？”

“我懂的，道婆婆……”苏媚向前一步，毫不躲闪地指示着老人的双眼——

“希望守护的重要之物被剥夺的感受……心中怀有无尽的痛苦却依旧要将之压下，强装一份从容……”

“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愤恨。”

少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同时又不乏真情流露。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众多族人几乎都是看着这个小丫头一点一点长大的，她所说的重要之物是什么，众人也猜到了。

正因如此，一切才更有力量。

或许他们曾经低沉过、曾在真相面前绝望过……但正是在这样一个危难的时刻，他们才要拿出隐风一族的血性！

“可是我不懂啊……”突然，道婆婆一声苦笑。

“有一个疑问自从我接任了族长之位后就一直没有得到解答……”

“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我们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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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我曾无数次从先祖们留下的稀少典籍中寻求答案，最终得到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我看不到半点希望，但这又能如何……”

“我是族长，我有义务让大家生活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至少精神世界要安全……”

“而如今的这一切都被打破了，面对未知与黑暗的未来，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只有逃避——没错，献祭灵魂其实就是我在逃避，不要把我想得这么高尚……”说到这里，道婆婆已经彻底垂下了头。再不复曾经那般坚韧不拔、雷厉风行的老太太形象……

“所以我们才需要共同面对啊……族长婆婆……”沉默了少顷，苏媚缓缓说道。

“或许以您一个人的力量看到的是绝望，但从我们的视角来看又何尝不是？”

“但如果我们能够试着从每一个人的视角来看呢？会不会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曙光就会出现？”

听到这些话后，道婆婆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喃喃自语道:“坚持不懈，死得其所……”

“什么？”苏媚没有听清，于是再度疑惑地问道。

“坚持不懈，死得其所。这是初代先祖的日志中最后一页的题字。”道婆婆说道。

“或许——先祖们也曾为此努力奋斗过吧……这才得以延续到了我们的时代……”

“那您的意思是？”众人的眼中渐渐升腾起了光芒。

而此时，道婆婆也终于从地板上重新站了起来——

她先是环视了一圈——几乎全部的族人都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等场面不由得再度增添了她内心的底气。

“那我们就坚持不懈吧，不过不要死——”

“我们要，活下去。”

“活下去！”众人随之振臂一呼，整片神殿再度“活”了起来。

“很抱歉打扰修为的兴致……”就在众人鼓舞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正是苏舟。

“爷爷！你刚刚去哪啦？！”苏媚急忙跑了过来。

然而苏舟此时却并没有心情理会其他的事物，他只是神色严肃地说道:“白毛风……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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