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之人

天下之人，悠悠苍生，对成功、美好趋之若鹜；对失败，罪恶的态度如过街老鼠一般，你风光无限好时，周围有的是趋炎附势，点头哈腰之鼠辈。那时，金钱，美女，鲜花，掌声不计其数；你落难时，有的是落井下石，隔岸观火，讥讽嘲笑之徒。是呀，人心隔层肚皮，难以妄自菲薄。昨天，锦衣玉琼的祈年受万人追捧，千人爱戴；今天，两袖清风的祈年受万人嘲讽，亿人唾骂。

祈年应大起大落外加伤风感冒，露宿街头，晕倒在了大街上，好在天地间，乾坤内不全是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之人，也有那些默默奉献的逆行者，顾勇者，至于是谁把祈年送进了医院，我们不得而知，但他肯定生活拮据，没有好人做到低，帮祈年垫付了医药费。

医院内，病房里，一抹阳光轻轻柔柔的打在病床前，祈年缓缓睁开双眼，艰难的起了身来。

进来查房的护士看到祈年醒了过来，立马叫来了主治大夫，随之而来的便是祈年在医院三天的医药费，以及杂七杂八的护理费等等难题，果然，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祈年在大学期间想着自己年轻气盛并没有购买医疗保险，现在好啦，他要全额支付这笔医疗费用，祈年想到这里，瞬间晕了过去。

一旁的护士对医生说道：“周医生，他又晕倒了。”

周医生扶正了眼睛，带上一次性橡胶手术专用手套，镜片发光，邪魅一笑：“没事，他装的，把我手术刀拿来，他付不起医药费，那我们就嘎他两个腰子。”

祈年一听到这里，瞬间慌了，从床上一个弹射起步，准备逃跑，周医生将手里的针筒像投掷非标那般，正正在祈年的屁股上打了个十环。

周医生轻蔑一笑：“跑，你跑的了？”

祈年一脸委屈，跪地求饶：“不跑，不跑，饶命，饶命，医药费我下个月就付，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感谢大佬。”

正当祈年跪地求饶之际：一老态龙钟的大夫进入了房间，一旁的周医生与小护士立马立正姿势站好，医生冲着周医生笑道：“小周，你瞎搞得喽。”

周医生立马鞠躬：“是的，师父保证下辈子不敢了。”

老医生没有理会周医生的道歉，随后望向祈年：“小伙子，你单独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病情要和你说说。”

祈年随着老医生走出了病房。

小护士对着周医生小声说道：“完了，他才这么年轻，就被华佬单独叫出去，单独聊病情，这小伙子大概是凉了。”

周医生收敛往日的嬉皮笑脸，脱下手套：“估计是没救了，希望下辈子能找个好人家投个好胎”

华医生办公室内。

华医生表情严肃的说着：“祈年对吧。”

祈年看这老医生严肃的神情，顿时害怕，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华医生拉开板凳，为祈年泡了杯热茶，顺带给自己的保温杯里换了枸杞，加满了水。脱下口罩，轻咳一声：“我叫华元化坐吧，和你简单的聊下病情。”

祈年双手止不住发抖，内心：“我去，这该死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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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祈年发问，华医生开口讲话：“总而言之，你快死了，哎这样的花样年华哟，可惜。”

祈年一脸震惊，全身上下，就连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走发抖。

华医生随即掏出一大摞体检报告，“首先，你的心肝脾肺肾功能已经严重损耗，其次，你左小脑上长了个瘤子，鸡蛋大小，其次你的血检报告里检测出hiv病毒。外加上你二十来年不健康，不规律的作息，你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健康的地方了。”

祈年一脸闷，脑子直作响。

华医生端着保温杯，吹了吹热气，泯了一口，“之前那些还有的治疗，关键是我们在你体内发现了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物质，确切的说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他一直伴随在你体内，随着你的血液流动。这个有待研究。”华元化叹气一声：“这玩意，估计也不是啥好东西。”

祈年手里的杯子之间掉在了地上，茶水染红了整个房间。

华医生随即说道：“小伙子，没事的，剩下这段时间内，你该吃吃，该喝喝，我们会为你申请最好的临终关怀，经济上，生活上的问题，请你相信国家，国家会陪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的。还有，我们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研究你体内的神秘物质。”

祈年呆呆的望着医生，一言不发。

华元化拿出一份合同：“人都是会死的，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走的幸福一点，如果你同意，那就签个字吧。”

祈年现在双手发抖，早已握不动这笔杆子。

华元化带上口罩，“没事的，小伙子，我们不急于你回答，名片在我桌上，想好告诉我。”

夏日，太阳上班时间长，七点多种，太阳满是疲敝，一抹残阳照进了这间小黑屋，阳光不偏不倚正正打在了祈年身上，祈年蹲在墙角，沉默不语，眼里没了光，脸上尽是泪痕。蝉鸣，鸟鸣，一切都是那么的呕哑嘲哳难为听。

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这天边的晚霞，我曾无数次试图用语言和文字描写，可惜我无论怎么描写，怎么借鉴大家之语言，怎么引经据典，怎么引用诗句都是对这天色的一种亵渎，有且只能倔强的留下一句最是人间无限好，夕阳晚霞弄清风。

祈年顺着夕阳染红的的盘龙江走着，孩童在路上欢声笑语，嬉戏打闹，大人在江边吹风避暑拉家常，落霞陪伴着孤鹜，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和谐。可惜热闹是他们，快乐也是他们的，祈年什么都没有。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太强烈，这份落差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去面对呢？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古往今来击败这股落差感的人比比皆是，可惜天妒英才，把这份失败放在一个二十出头，受过高等教育，满腔热血的男儿郎上，显然是比判了死刑还难受。

祈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桥边，这桥名为兴盛大桥，是整个鹤庆市自杀率最高的地方。

插入个笑话，当初鹤庆政府为了降低死亡率，斥巨资在桥上按了自动感应led灯，散发出温馨的光。那些灯上，还些满了安慰人的句子，每当有人靠近，灯就会亮起，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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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而来的便是一句又一句的“今天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没?”、“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没？”、“自己的梦想实现了没？”乍一看，充满了人性，顿时感觉这世界充满了美好，鹤庆官员还在为这件事情沾沾自喜，一想着自己一年后看到清零的死亡人数，顿时感觉自己未来可期。讽刺的是，一年之后，当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看到不降反升的死亡人数时，气得为兴盛大桥增加了一个人头。哦！这该死的自杀氛围感。

祈年看着这些美妙的句子，欣赏着这些温馨的灯光，悲从中来。大声吟诗一首：“他日登高天地宽，人间春色从容看。纵有狂风平地起，我亦趁风破万里。”觉得不过瘾，又吟了一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一首接一首。越颂声音越大，随着自己慷慨激昂的诗歌朗诵节目表演，过来看热闹的人更是越来越多。祈年瞬间不想跳河了，奈何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岂有不跳之理，祈年低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河水，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周围的吃瓜群众一顿议论：“我怎么说，我赢了，五十块钱，威信还是只付宝。”；“哎，没劲，没劲，就知道这小崽种不敢跳。”；“散了吧，散了吧。”；“吃饭去，吃饭去！”

祈年冲着人群大吼：“拜托各位亲，我在自杀呐，麻烦尊重我点，尊重死亡，谢谢！”

一旁的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带起节奏：“那你倒是跳呀！”

所有观众异口同声的喊道：“跳下去！懦夫，跳下去！跳下去!”

果然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随波逐流之辈，在场观赏祈年跳河的，大部分都是些素未谋面之徒，他们抱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准备随时从百忙之中抽身来看你的闹剧，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这世界本来就是一场闹剧，一场不折不扣的闹剧。祈年看着眼前这些丑恶的嘴脸，思考着这些肮脏的灵魂。对着看热闹的观众大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祈年倒在这里，全部都是你们肮脏的灵魂所托，你们丑陋的灵魂所赐，我祈年这辈子辜负了我自己，下辈子，我要干翻的是这苍穹。”

顿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祈年一顿骂骂咧咧的操作惊呆了众人，一小哥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到底跳不跳，要下雨了。别影响我们回家吃饭，要跳赶紧的。”

周围人也嚷嚷了起来：“是呀，要跳赶紧的。”

一句要跳赶紧的，正是伤人不浅，或许在芸芸众生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祈年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人，急得直跺脚，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众人见到祈年跳了下去，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上演，只是今天的这出，稍微精彩一些罢了。众人乏了，也便纷纷散去了。

一道金光破开乌云，祈年被吞进了盘龙江里，一道熟悉且温柔的话进到了祈年的耳朵里：“不用等到来生了，干翻苍穹这件事，就这辈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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