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问你一个问题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刘清格外兴奋。
倒不是商品有多么的神奇，主要是这些东西他看着亲切啊。
锄头、铁锹、花盆、菜籽……
“这也太好了叭……”刘清激动地搓手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要是知道别人的系统商城都是法宝宠物什么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兴奋了。
“还可以抽奖？我试一下。”想着，刘清按下了抽奖的按钮。
“抽奖中……”
大概五六秒之后，指针停止转动。
“已获取商品，短视频账号一个。”
“呃？这就完了？”刘清眨了眨眼，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抽到一些花籽什么的呢。
要是给他一包菜籽，他能还医院一年的口粮，他十分有自信……
点开商城，里面的商品让他十分眼馋，不过看了看自己拥有的积分，刘清叹了口气，“这需要的积分也太多了。”
哪怕最便宜的花盆都要十积分，这让刘清颇有一种穷小子进城的感觉，东西都很喜欢，可就是买不起。
点开短视频账号，一个空白的页面出现在眼前。
已发布作品一栏上空空如也，关注与粉丝数全都是零。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传来声音。
“发布有趣的精彩作品，可帮助您快速的积累粉丝，并获取积分。”
听到系统的声音，刘清陷入沉思，“发布作品？这应该就跟传道差不多吧？”
他生前虽然只是一个小花匠，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可以模仿啊。
打定主意，刘清便点击了录制按钮。
因为没有粉丝的缘故，他目前的视频只能发十秒左右的短视频。
坐在草地上，刘清清清嗓子，娓娓道来：“那日三十三天波利质多罗树下……应是，应如是……”
刘清原封不动的将那个祷告男人的话，在视频里重复了一遍，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点击，发布。
“提示，系统默认为全平台推送。”
系统的声音刘清根本就没注意，就算注意了，他也不知道全平台是什么意思……
此时，正是中午，上班族终于迎来了午饭时间。
吃着饭，刷着短视频，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常态。
一个年轻人正在刷视频看着小姐姐，可突然，刘清的身影闯进了手机屏幕之中。
“唉？怎么没有小姐姐了？大数据继续拿捏我啊！”年轻人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可他刚想划走，手指又停止了动作。
“这人的衣服怎么看着像是病号服啊？”年轻人的好奇心被刘清的穿着给勾了出来。
系统的选镜很刁钻，不光将刘清整个人都拍了进去，也将他身后医院的名称给拍了进去。
“我去……现在网红圈都这么卷了嘛？”
要是这样的短视频，那我可就要看看了啊……
只见刘清在短视频中端正的盘坐在地上，张嘴娓娓道来：“三十三天波利质多罗树下……”
呀？听着怎么像是佛经呢？
“应是，应如是……”
听到这里，年轻人笑了起来，还给我讲上经了。
可越听他的表情越怪，特别是当最后一句“南无阿弥牛顿”出来以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真不戳啊！”
当代年轻人的娱乐精神很重，特别是搞笑的短视频，占着很大的比重。
点赞，关注，打开评论区，年轻人评论道：偶听薛定谔之猫，得闻量子初貌，量子量子，周而复始，阿弥陀佛。
这番场景在全国各处发生，众人一脸懵逼的刷到，一键三连后划走，并且绝大多数人都留下了自己的评论。
“今日听闻大师讲法，我愿遁入顿门。”
“大师！你们那儿还招人嘛？我精神也不太正常！”
“唉……牛顿成道，距今想必已有三百余载了吧。”
“博主，看你作品不错，咱们合作一下？”
…………
就在刘清发布作品的时候，院长办公室迎来了一位客人。
王院长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态很放松，显然跟对面的人已经很熟了。
“您这贵人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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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这儿干嘛来了？”王院长摇晃着腿问道。
张奇童也没有扯皮的心情，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如今上面的那几位到退休的年纪了，我来选几个人，接替他们。”
王院长摆了摆手，“随便挑，看上谁了，带走就是。”
张奇童嘴角抽了抽，他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或者说，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的。
“我是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
王院长嘴一撇，“那我上哪儿知道去，上面现在也不给经费，如今吃饭都成问题了，哪有钱给他们治疗啊？”
张奇童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你带着他们出去当群演的原因？”
一听到这话，王院长顿时不乐意了，他一蹦老高，指着对方的鼻子，唾沫横飞的喊道：“那你说我怎么办？啊？有本事别让老子来啊！你知道……你知道我整天面对他们，我压力有多大嘛？”说到这里，王院长竟隐隐有要哭出来的意思。
“我……我都差点让他们给度化了，我……”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两粒药片，吃了下去。
张奇童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院长的操作，淡定的喝了口水。
过了半分钟后，王院长重新坐下，面色一改，“不好意思哈，刚才犯病了，你也知道，在这里工作，这儿容易受到影响。”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张奇童瞥了一眼抽屉的方向，“可以理解，不过上面的任务我还要完成，既然你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一会准备一场问答筛选吧，如果这事儿成了，我可以跟组织申请给你拨款。”说完，他站起身便向外走。
前脚刚迈出去，张奇童又转回了头，“对了，下次口香糖别直接咽下去，咱们组织挺穷的，你这样做太浪费了。”
…………
刘清坐在草地上，乐呵呵的看着评论与不断上涨的粉丝，“你看看，这一个个的评论，一看就都是同道中人啊。”说着，他还给那个评论“想加入”的同学点了一个赞。
“现在已经五百多粉丝了，照这么算下来，我只要再发一个作品，岂不是就能买一个花盆了？”越想越乐呵，刘清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了院长的声音，“咳咳……可以听到嘛？喂……”
“咱们说个事儿，所有人会议室集合哈，上面来人视察了，咱们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展现出……”王院长正要继续动员呢，张奇童伸手就直接关闭了话筒。
王院长一脸幽怨的埋怨道：“我舍不得他们啊，想要多说几句话，你这……”
“拨款。”
“好嘞！”
…………
十分钟后，会议室内坐满了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刘清自然也在其中。
王院长手里拿着一个名单，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二十多个人，然后指着一个人说道：“赵连，你跟我来。”
“来啦！”
赵连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似乎是一个十分乐观开朗的人，看模样就跟邻家大男孩一样。
张奇童看着赵连的模样，暗自点头，从精神面貌上看，这个年经人很不错，至少乍看之下与正常人无异。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嘛？”
赵连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回答道：“可以呀！”
见对方如此配合，张奇童松了口气，看来情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看他这一脸纯真的笑容，这不就很好嘛，开门红了这也属于是。
张奇童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到的这里？”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也很复杂。
最简单的回答就是承认自己患上了精神类疾病，这是直面自身问题的过程，当然也可以提出论据证明自己没病。
这两种回答都不重要，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组织亲手送进来的,这里所有人的底细，张奇童都一清二楚。
赵连笑了笑，“因为我犯了错。”
张奇童点点头，“你犯了什么错？”
赵连很自然的回答道：“袭警！”
张奇童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他就绝对不能要了。
他们所在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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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非官方机构，可所作所为却一直与官方殊途同归，有过袭警经历的人，是他们绝对不会考虑的。
张奇童低下头看向所有人的简历，很快，他就找到了赵连的那一份。
病例上写着赵连患有轻微的狂躁症且伴有暴力倾向，有一定的危险性。
可上面只是说他情绪不稳定，并没有袭击过警察啊，难道是组织筛查的时候疏漏了？
张奇童抬起头，看向赵连问道：“那你说说经过吧。”
赵连的情绪很稳定，丝毫看不出患有狂躁症，好不容易碰到这种看上去正常的，张奇童不想错过，所以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连点点头，“是这样的，我的舅舅是一名警察。”
难道把自己的舅舅给打了？张奇童有些疑惑，王院长也是一脸不解。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于是我去剪了一下头发。”说完，赵连便闭嘴了，似乎他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张奇童先是不解，随后错愕，直到最后，他的表情变成了震撼。
“特么……正月理发死舅舅？”
赵连点了点头，“对啊！”他一脸的纯真笑容。
什么特么对啊，照你这逻辑，你这是袭警？你这是谋杀啊！
张奇童感觉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头脑一阵眩晕。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洗浴中心搓澡，结果搓澡师傅没穿裤衩，自己的脑袋一直在被一个什么不明物体抽打一样。
这都特么什么逻辑啊？
强忍住自己要打人的冲动，张奇童揉着眉心说道：“好了，下一位吧。”
与张奇童不同，反观王院长则是一脸的淡定，似乎这种思考方式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带着赵连走出办公室，王院长还不住地点头，“嗯……这个逻辑很通畅，不错！”说着，他还拍了拍赵连的肩膀。
可能王院长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与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完美融入进了医院的体系当中。
重新回到会议室，王院长找了找，然后说道：“王思，你跟我来。”
王思站起身，向着王院长走了过去，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带进办公室，王院长很自然的坐到了一旁，“你问吧。”
“嗯。”张奇童点点头。
可就在他准备询问的时候，王思却先开口了，“您真的是上面派下来的？”
张奇童想了想，这个说法也没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见对方点头，王思连忙迫不及待的问道：“既然是上面下来的，那您一定知道的很多吧，您可以解答我的疑惑嘛？”
张奇童被王思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有些错愕。
不是应该我问问题嘛？我怎么成被询问的了？
不过见对方一口一个“您”的，态度十分谦逊，于是张奇童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毕竟以后有可能成为同事嘛。
“可以，不过只能问一个问题。”
“行！一个就够了。”王思大喜过望。
王思拧着眉毛，问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类的本能是繁殖，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可以留下自己的小蝌蚪，然后去医院改变自己的性别，从而让自己怀上自己的孩子呢？”
“重复几次下来，既避免了婚姻的高消费，又解决了社交麻烦的问题，这么好的方案，为什么没有人去这么做呢？”说完，王思抬头看向张奇童，他满眼都是渴求，似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久许久。
张奇童被这天马行空的脑回路给重重的来了一记大摆拳，整个脑袋都有些懵懵的。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后，张奇童才终于在王思充满渴求的目光中张口了，“嗯……这样做的话，你会和你的妈妈产生婆媳矛盾，不利于家庭和睦。”
听到张奇童的回答，王思顿时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说着，他竟然原地蹦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获得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看着张奇童的脸，王院长不知为何，竟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与自己的病人相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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