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血

“听说你在外面开了铺子？”秦虹从另一侧走过来声音柔和的问道。

“刚有个眉目，这么快你就知道了？”秦尧过去扶他坐下。

“你很恨爹是吧？你娘和我说了，你受了很多女孩子不应该受的苦，是我没尽到责任，爹对不起你们母子，可你总得给我点弥补的机会呀。”秦虹央求道。

“过去的都过去了，经历的也都经历了，现在还说什么弥补不弥补的？既然回来了，就说明我已经认同了你。”

“不要因为我逆着你就是在报复你，我的经历和大姐二姐不一样，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事情，一下子让我改变我做不到。”

“再说了，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你也不知道究竟我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不是吗？我们分开的太久了，有分歧是必然的。”

“在这个家里我也待不了多久了，你就当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对待，过了这段时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秦尧静静的安慰道。

作为子女，该抱怨的已经抱怨过了，该发泄的也都发泄过了。即便是心里感觉不舒服，但有些事终究还是无法改变的，这个爹不是说自己不承认他就不是爹了。

就算自己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这又不是快意恩仇能解决的问题。现实就是现实，她必须接受这个父亲、别无选择。

“唉！”秦虹叹了一声，“错了就是错了，注定你我之间不可能和正常父女一样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对于这种伤怀，秦尧无法作出任何回应。裂痕有了就是有了，可以无视，但不可以当她不存在，即便是有了弥补，但裂痕依旧是裂痕。

“鸟儿长大总要自己飞的，我们只是捕猎的方式不同，你要习惯我的方式，因为这是我和娘能活过来的方式。”

“当任何一个人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爹，只要都是过日子，又何必纠结是不是走的同一条路呢是吧？”秦尧应道。

“是啊爹，事实证明小妹做的不也挺好的嘛？”秦凤附和道。

“或许是吧？也许是我太顽固了。”秦虹应道。

秦宣和秦尧将你本就很顽固神色看过去。

“你们俩的神色在告诉我，我本就很顽固。”秦虹苦笑着说道。

“没有。”秦凤转过头去。

“你还想骗爹？”秦虹为了缓和气氛嗔道。

“爹，你不应该是专门来找我聊天的吧？我感觉你有心事的样子。”秦尧转变话题问道。

“哦！尧儿，我知道你对我有芥蒂，但毕竟咱们还有这么大一家子人呢，有些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你别多心，爹是想问问你，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你的眼光来看，将来他能登基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是国家大事，你要放下芥蒂好好和爹说说。”秦虹正色问道。

“我认识他才几天？这方面你不是应该更清楚？”秦尧不解的反问。

“可没人了解太子啊！他这人很神秘，虽然身为太子却极少在朝堂现身，曾有传言说她这些年一直在浪迹江湖，这方面我觉得你应该更熟悉才对。”秦虹解释。

“他曾经行走江湖？”秦尧站起来走着，“这个我倒还没听说过，理论上他不愁吃不愁穿的没理由去江湖餐风饮露。但照你这么说他身为太子却很少露面，也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说他一直不在琉璃城，那么他有如今的境地也就合情合理了，我和她虽然接触不多，但他身上的确有江湖中人的做派。”

“同时他不经常现身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感觉这人有点轻度的自闭，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除了他认同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很难接受圈外人。”

“就拿我来说，我是皇后和皇上指定的太子妃，按理说不管他心中在惦记谁，他都不应该排斥我，可事实上他就有一种我是外人的思维。”

“但是爹，他这种思维不正是做帝王的普遍思维吗？在皇帝眼中所有人都对他有威胁，任何人都有可能存心不良。”

“所以，在皇上眼中，太子这种性格才是最合适做皇帝的。而那些拉拢朝臣巩固势力的其他王子那就是在引狼入室，是没有资格做储君甚至继承皇位的。”

“眼下的问题就是，朝廷势力已经被诸多王子瓜分了，这个太子已经没有可以依仗的人了，他能不能渡过这一关顺利继位才是关键。”

“你是说太子未必有机会登临大统？”秦虹问道。

秦尧摇摇头，“这倒也不尽然，关键是皇帝想让他继位。这么说吧？如果皇帝突然驾崩，那么这皇子们必然会掀起皇位之争的大乱。”

“但如果皇帝提前让位呢？这就完全不一样了。但要想太子接替位子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条件，而这个条件就不是武力方面的问题，而是数量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秦虹问道。

秦尧看看自己这父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没听明白还真是顽固到家了。

“我是说，如果皇帝主动让位，那需要的是有多少朝臣赞同，而不是谁掌控兵权的问题了。”

“皇帝死了争位那叫能者居之，皇帝还活着争位那叫造反。这时候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大多数人同意那就没问题。”

“可眼下的局面怎么可能大多数人同意太子继位呢？”秦虹问道。

秦尧很想说，你也就能做个礼部尚书，干不了大事。

“可也不会出现集体反对的局面呐！如今皇上有八个皇子，其中八皇子和太子是一路，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分成七种意见派系，他们会各自推荐自己的主子继位，这么一来不就很容易确定谁的支持者最多了吗？”

“而这些皇子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盯在了那些掌控兵权的人身上，忽视了你们这些在皇储之争中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文臣。”

“你想一下，如果皇帝对继位人选摇摆不定，那么最吃香的不应该是你们吗？关键就是皇帝认定了龚云是继承人，所以你们才显得没什么用处了。六位皇子这是在做一旦皇帝驾崩就武力夺权的准备。”

“而这时候皇帝突然让位说我不干了，那么这些兵权就显得没什么大用了，没人会造皇帝的反，那你们这些人头不就有了大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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