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我重新踏上那条被植物埋没的,当初逃亡的路,对于现在的我竟然显得有些拥挤。现在我一脚,很轻松的便能完全盖过,我当初要走好几步才能走出去的脚印。
今天比以往走得要远很多,夜幕仍旧会回到树下,毕竟我还没有准备好踏足未那知的领域。
待一切准备完毕,离开时对巨树那份独特的眷恋,似乎就已经开始酝酿,我不知道它何时萌发,可我知道它不会消亡,反而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变得无比纯粹…
告别的仪式很简单,我匍匐在这巨树下,虔诚的亲,吻着它的树根,我希望有一天会回到这里,也希望它能在我远行的时候给予我一些守护,或者作为我的信仰。
我走了很远,回头依然可以看见巨树的虚影,或许那是它对我的送别。
离开数月后,我终于发现了,在这绿色海洋之中突兀出现的那道深色“划痕”。
是的,我终究是追上了它们,不过却是它们以前的足迹,现在它们去了哪儿,我到底是不知道的。
悠久的时间长河,洗涤的不止是这个世界,也将我那淡得可怜的,对其他物种的记忆磨灭殆尽。
跨过这深色的界线,等待我的会有什么奇遇,或许危险…我都抱着强烈的好奇想去发现。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可我走过以后,眼中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陌生起来,天空无比的灰蒙,而在这之下的世界也是一片灰暗,那些植物也别样奇怪。
它们杂乱无章,纵横交错,一直到天的另一段。前方的山脉耸入云端,我来到了它的顶端,纵眼,四周浮云渺渺如烟,无数山峦尽显,而那天空之上,好像有东西正在飞来。
我透过薄云看向那片深海,想要追寻到同类的信号,然后便看到一颗小小的“种子”一样的东西坠入云层,落在了森林的那端。
云海穿了个洞,不过一会儿便就恢复了。我向着种子落下的地方飞奔过去,不过就要靠近之时,却又本能地在附近徘徊,等了好久以后,确定它似乎是没有危险,再继续朝它靠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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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有些圆圆的,银灰色的外壳,特别坚硬,我用自己的爪子也不用蛮力将它破开。
它被我带上了,衔在嘴里,而我只是觉得好玩…
那天夜里依旧很冷,我蜷曲着身体,把那东西放在怀里,就像是得到宝物而怕它突然消失一般。
寒冷的夜,寂静的夜,每逢夜晚降临,我才会想起自己庞大的身躯,在这片土地,连可以居住的地方也那样难寻。
风餐露宿,山野为营,那端日子我甚至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看着无边无际的陆地,而看不见除自己以外的生灵,那段日子我浮现了第三条尾巴。
也就是在这一天,那颗一直被我带着的种子发芽了,其实也不是发芽了,而是破开…
里面躺着一个奇怪了生物,她睁眼时或许被我吓到了,也许是觉得我没有发现她睁眼,便又立即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她是在装死,便一直看着她,等待着,想知道她能装的什么时候…
然而最后,打破这安静相守的却是她肚子里发出来的抗议之音。
她知道自己无法在装下去了,谨慎地,轻轻地从壳里爬出来,像是害怕被我发现,然后吃了她…
我的确已经忘记了肉的味道,口中不断吞咽的口水,深刻提醒着我,这是一道难得的食物。我强忍着那种天性缺失的感觉,记住了她的气味。
她的离开过于仓促而恐惧,连自己的壳也丢在了我这里。
我眯着眼睛目送她走,看歪歪斜斜的踉跄着跑进森林,消失在我的视野。
不过我可舍不得,就这样放她离开,毕竟她是我至灾难后,在这个世界上发现的第一个生灵。
因为她的出现,这个世界好像才有了一点该有的味道,我等她跑的远了,再悄然跟上。
此后数日,我每晚都可以看见森林里的火光,我知道她就在那,可那火焰却又让我心生畏惧,我不确定,那火焰是否会跟那场大火一样,燃尽世间的一切,将我吞没。
看着她点起的渺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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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我眼中却是那场大火,在那场灾难面前,我是多么的渺小…
我又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依旧远远跟着,虽然这样的日子简单枯燥,可我却是乐此不疲的这样做着。至少,跟以前相比,已经不一样了。
忽然之间,在我慢悠悠闲逛,而走神的时候,她那急切而恐惧的叫喊,狠狠的打破了森林的寂静,如一根尖刺,扎进我的耳间。
我飞快的赶去,只见到,几只渺小的东西把她逼入了一角,它们那垂涎的口水,已经挂在了地上,眼前的食物已经将它们的理智埋葬,连身后的危险也没有感觉得到。
我将它们按在地上,然后一口吃掉,空气中弥漫着那让它们疯狂的味道,林子里轻微的骚动…
后来我知道,并非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而是其它的生物感觉到我的到来,都已经远远躲开,或者就是藏了起来。
她看着我,或许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眼中充满了迷茫。
我看着地上的血,心里居然有些悲凉,是在为作为食物的它们感到可悲,还是为这个本就难得见到生物的世界,又少了几个生命的沉默?
她见我仍旧没有离开,微微点了一下头,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我以为她害怕了,因为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像是下一刻便会倒在地上。
我转身准备离开,打算还是如以前一样,可我感觉到有什么抱住了我的后腿,我不动了,侧过头去看,是她。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她把自己贴在了上面,埋头在那里轻轻地蹭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敢抬头看我,我伏下身躯,尽量压低身体,可她仍旧只有我的一个鼻梁。
我看着她,缓缓挪到我的前面,然后抱着我的脸庞,凑到我的耳边,叫了一声:
妈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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