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对于习惯了城里味道的王乾亮三人来说，山鸡炖蘑菇的野味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珍馐。

王乾亮和二根连干三碗米饭，最后都撑到在小板凳上坐不住了这才作罢。

二根边打饱嗝边摸着肚子：“要是在这里住上两个月，估计回家我妈都不认识我了。”

萍萍被二根这没出息的话逗得轻笑起来。

王乾亮想，要不是因为她爷爷的病情，她应该会是个挺开朗的性格吧！

见众人都吃完了，萍萍站起来收拾碗筷，二根也站起来抢着收拾。

老孙笑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在我那混吃混喝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勤快？”

二根忙一脸委屈地辩解：“我那不是跟您老熟嘛，这哪能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总忙活。”

说完一脸讪笑地望了望萍萍，萍萍脸皮薄，被他这一看又脸红起来，赶紧把碗筷放到一个盘里端着出去了。

经过大半天的接触，萍萍跟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吃完饭离午夜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便在屋内围在小桌边闲聊起来。

二根冲萍萍道：“妹子，看你这么小，桂生爷爷都九十多岁了，你咋叫他爷爷呢？”

萍萍顿了顿，脸上有些默然道：

“我是爷爷捡回来的。”

“捡来的？”说完二根就后悔了，想说句对不起，又觉得不合适，坐立不安起来。

萍萍倒是不以为意。

“从我记事起就跟在爷爷身边了。”

二根刻意想找话题打破尴尬气氛。

“妹子你上过私塾吗？”

“上过，上完就没再上了。”萍萍淡淡道，“再读得到镇上去，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上学好长时间都不能回来，爷爷都是靠下午送你们来的梅姨还有村里其它的叔、婶子们照顾。上私塾我就不想再上了，爷爷大发脾气，可我就是不想上了，爷爷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萍萍眼里隐有泪光闪动，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等爷爷病好了，我想去镇上干活，前段时间我问从镇上回来的强生叔，我长大了，可以去干活，带爷爷一起去镇上住，给爷爷治病。”

听到这里王乾亮心里酸酸的，二根也低头不说话，见二人都不说话，萍萍咬咬牙坚定地道：

“我可以做苦力，可以烧饭，还可以去做针线活！”

看来她以为二人不说话是不相信她可以干活赚钱给她爷爷治病的话，王乾亮抬起头来，对她笑笑：

“放心妹子，等你爷爷病好了，我带你去我们那，我们那里地方大，我给你介绍活干。”

“嗯！”

她对王乾亮使劲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二根斜眼看像王乾亮，意思是你自己活都搞不定让人开了，还给别人找活干？

王乾亮横了一眼二根，也不理他！

几人围坐在小桌边侃起了大山，萍萍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另一个屋里居然拿来两瓶高粱酒，不好意思地冲老孙道：

“孙爷爷，刚刚吃饭忘记了，我爷爷平时身体稍好些时喜欢喝点，这是我上次跟梅姨去镇上给爷爷买的，他一直没喝。”

老孙顿时喜笑颜开！

有了酒，气氛慢慢活跃起来，王乾亮跟二根央求老孙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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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几杯酒下肚，老孙心情好了不少，可能也是为了哄萍儿开心，也不推辞。

有了老孙的故事，时间过的快了许多，看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夜里亥时了。

老孙起身道：“干正事了！”

萍萍赶紧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老孙拦住她，“小米不用淘，直接抓两把放砂锅里，加三碗水进去，把柴准备好后等我来点火。”

萍萍答应一声出去准备了！

小乐拿出两个瓶子问老孙：“老孙爷，那这蛇蛋和蝎子怎么处理啊？”

老孙摆摆手，“不用急，等小米熬好后再弄。”

小乐点点头，把瓶子放到桌上，老孙说罢往院子里走去。

三人也跟在后面来到院子里，萍萍干活甚是麻利，这么一会的工夫，已经把砂锅在小灶上架好，那几根雷击木早被她劈成几块堆在灶里了。

老孙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看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红色的颜料画的一些我们都不认识的文字，后来问起来，老孙才说那是用朱砂做的颜料。

老孙把符迅速地叠成一个跟二根给王乾亮挂脖子上辟邪一样的三角形的小包，食、中两指夹着放到眉心处，口中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把不包丢到柴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大一会的工夫，那个三角形的符竟然冒起了烟，很快就燃烧起来，老孙吩咐萍萍：

“看好火，砂锅不要搅动，开着盖就行。”

萍萍拿个小板凳坐在灶前专心地望着火苗。

老孙又招呼三人进屋，让小乐把装蛇蛋的瓶子拿出来，找了个茶碗，倒上大半碗白酒，然后示意小乐把两枚蛇蛋拿出来，泡到酒里，就不再说话了。

三人都不知道老孙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事关桂生爷的病情，又见老孙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也就没敢再问。

都枯坐在那等老孙的吩咐。

约摸有小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萍萍从外面走进来，来到老孙面前，见老孙正闭目养神，嘴微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扰，求助般地望向我。

这时老孙睁开眼，问道：

“怎么了？”

萍萍小声地道：“柴烧完了。”

老孙点点头也不说话，站起身向院内走去，几个人赶紧跟上。

老孙来到砂锅前，用嘴吹了吹砂锅里冒出的水气，向里望了望：

“可以了，萍萍你拿个碗盛上，端过来吧。”

萍萍点点头，往另一个屋内走去。

老孙向堂屋里走去，三人自不敢怠慢，赶紧跟在后面，老孙从茶碗里拿出蛇蛋给小乐和二根一人手里放了一枚，又示意王乾亮把那只装蝎子的瓶子打开。

王乾亮把瓶子慢慢打开，那只蝎子似无所觉正在睡觉一般一动不动，老孙伸出姆、食二指到瓶口，趁蝎子不注意，突然发难，把蝎子夹了出来。

待蝎子反应过来，无奈已被老孙的两只手指夹住了身子，长尾被老孙另一只手捏住，任凭它如何挣扎，此时也无济于事了。

老孙示意王乾亮放下罐子，把蝎子递到他身前让他像自己一样拿住。

王乾亮心里是直发毛，犹豫了一下，此时见二根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看呢。

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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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咬咬牙，心想大不了跟二根一样被蛰一下了事，就算被蛰也不能给二根留下笑柄。

王乾亮心一横伸出手慢慢把蝎子从老孙手里接过来，蝎子捏在手里壳有些硬，但心里却是紧张得不行。这还是王乾亮第一次用手抓住我最怕的这类东西，心里那种毛毛的感觉甭提多难受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孙觉出王乾亮有异，向我看来，看到他这个状态，轻笑一声：

“怕呀？”

王乾亮点点头，觉得不对，随后又摇摇头。

老孙拍了他肩膀两下，估计要在平时，又要嘲笑一番了，这会应是救人要紧，怕出意外，也不再在这种小事上调侃了。

待王乾亮稍稍定下心来，老孙示意小乐凑到跟前来，把那枚蛇蛋帖近蝎子尾部，然后老孙两指捏住蝎子尾，把那根毒针轻轻刺破蛇蛋，插了进去。

那蝎子经过这一阵折腾，似乎也觉得挣扎于事无补，干脆一动不动了。

老孙见蝎子没有动作，趁蝎子一个不注意，用手指在蝎子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受此一击，蝎子身子一弓，尾部用力，针扎入蛇蛋更深了，老孙这才满意地把蝎子尾针从蛇蛋里抽出来，然后示意二蛋过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会的蝎子似乎是觉得刚才被人耍了，被弹了三下也不再动一下。

老孙见刚才的办法不奏效，也不着急，回头拿过剩下的大半腕酒，在食指上蘸了一点，轻轻靠近蝎子头，待手指上的酒聚成一滴要落下时，一下点在蝎子头上，一滴酒全部流到蝎子头上，蛇子冷不防被这一下刺激，身子一弓，又把尾针扎到蛇蛋里，老孙满意地从我手里接过蝎子，走到屋门外，一甩手把蝎子丢到院子外面了。

这时萍萍也早已舀了小半碗熬好的小米粥回来了。

老孙从院外走进来，示意萍萍把小米粥用筷子搅得凉一点，小乐和二根手里还各捧着一个蛋呢！

老孙道，“你俩过来，小心点啊，别把蛋摔了！”说罢从二根背包里拿出自己那个破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倒了一点在手心里。

二根好奇问道：“这是啥呀？”

“熟石灰粉。”老孙边说边在床上的金桂生枕头边拍了几下。

沾到老孙手里的石灰粉，经他一拍起了一阵小烟雾，随后全部均匀地落在枕头边一个一尺见方的区域内。

老孙搓搓手，从二根和小乐的手里接过那两枚蛇蛋，针口向上，平行着摆在石灰粉区域里面，然后示意三人都退后。

三人都同时慢慢退后两步，生怕动作大了，扇起炕面上的石灰。

见三人这个动作，老孙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回身从他的小破包里抽出一根红线，然后转身重又来到炕边，轻轻掀开被子把金桂生的双手拿出，把被重新盖好，把金桂生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红线的两头各打一个活结，绑在金桂生双手的食指上。

最后又在绳中间各掏出两个小圈，慢慢牵引着红绳把两个圈套在蛇蛋上，回身从包里拿出二根的匕首和另一张画满和各种符号的符，把符平摊在蛇蛋的前面，用匕首尖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刺破一个小口，小口里顿时涌出鲜血，老孙把刺破的手指伸到符的顶端中央的位置，然后口中一边念诵什么一边向下滑，符的中间留下一道粗细不一的血线。

血线画到底后，老孙把手指放到嘴边吸了一下，然后匕首交到右手，举起一下把匕首刺到符上，深深插进炕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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