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娱美人

“福利院是什么地方？”

“唔，差不多就是孤儿院吧。不过现在基本属于国家的公益机构，所以名字有调整。”

“这样啊，不过看起来很不错呢，感觉比我去过的一些欧洲教会学校还好一些？”

“……你说真的？”

“真的，那些地方除了占地比这里宽阔，拍照的景观不错，其实不太适合人类居住。”

“……”

以上对话是在虞芷芃和蓝若听抵达福利院之后，交流的内容。

虞芷芃上辈子去西欧旅行过，但是旅行团嘛，全程包揽食宿，赶场子一样地奔赴景点，其实谈不上体验什么风土人情，最多也就是觉得欧美基础建设很一般罢了。后来年纪渐长，对海外的各种舆论滤镜都破得掉渣了，所以这辈子纵然有更多财富，她还是懒得再去国外，并对于杨酉麒那种疯狂崇拜欧美的精神表示了深深的不解。让人惊喜的是，蓝若听年纪虽小，看待事情的角度却非常客观，没有以所谓的出国经历为傲，反倒点评极为犀利。

就这样随意聊了几句，两人已经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虞芷芃和福利院老院长非常熟悉，简单打过招呼就直接说了来意。

“没有问题。”老院长很快便同意了：“小彤那间房本来就有一个多出来的上铺，只要不嫌弃我们这里简陋，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不等虞芷芃开口，蓝若听就起身行礼：“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我会根据这里的生活标准，支付住宿费用的。”

老院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她迅速反应了过来，笑眯眯地对小姑娘道：“好的，你安顿下来后，可以跟宿舍的管理阿姨询问具体的价目，然后去财务室办理手续。”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福利院再拮据也不至于贪图这么一点钱，但是一个孩子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行为选择所需要支付的代价，投身教育的老院长当然要全力维护。

虞芷芃还能说什么呢？本来她还打算以这丫头的入住为由，私下再给福利院捐一笔钱，没想到小姑娘想得这么周到，看来家中的财务教育也非常超前。

“那您先忙，我这就送她过去小彤那里。”看到老院长桌上的文件不少，虞芷芃和蓝若听很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

从院长办公室到孩子们的宿舍，中间还会路过食堂，虞芷芃顺便带着蓝若听进去观摩了一下。不料小姑娘看完了菜单，有些苦恼：“怎么这么少啊？国内的餐饮不是应该有很多品种吗？”

虞芷芃乐了：“每天的菜单都是变化的，一天一套，不然这些为什么会用黑板写出来呢？”

蓝若听愣住：“每天只有几种菜吗？如果有不喜欢的怎么办？”虽然她没有特别挑食，但是讨厌的菜还是有的，在港城，家里有专业厨师根据口味烹饪，学校更是自助豪华餐厅，完全能够做到避开不喜欢的东西。

虞芷芃故作严肃地答道：“孩子们都是在长身体的阶段，营养必须均衡，怎么可以挑食呢？不管喜不喜欢，都必须全部吃完哦。”

蓝若听仿佛被雷给劈了一下，表情都空了。

虞芷芃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去偷偷笑了。看来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小姑娘看到福利院的住所都能面不改色，唯独碰到了固定菜单才失去了淡定。

食堂并不大，走完也就两分钟。宿舍楼的阿姨和虞芷芃同样认识多年，听了她的说明，动作迅速地帮忙开了门。

蓝若听因为吃饭的问题，一直有点心不在焉，不过看到房间内的高低床，却是眼睛一亮：“哇，是上下铺的床！”

虞芷芃听意外的：“你没见过吗？”不至于吧，日常见不到，影视剧里面多得是。

蓝若听凑近了观察，口里回答道：“见过是见过，但是摸到实物是第一次。之前在国外，他们的学生宿舍都是上面床，下面书桌的标准模式。”

虞芷芃恍然：“对，我们国家的大学好像也是那样。不过上下铺还是挺多的，就我所知，大量的中小学宿舍基本都是上下铺，因为没有大学生的那种空间要求。”中学生的宿舍基本只有睡眠功能，学习全都在教室，但大学生没有固定的学习教室，宿舍起码会配置电脑，完全是两个档次。

两人正在闲聊呢，房门那传来敲门声。闻声看过去，郁灵宗和崔乐各自扛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蓝若听快乐地过去迎接：“你们怎么才到……我的东西有这么多吗？”

“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我们还顺路买了床垫过来。”崔乐手上拎着行礼箱先走进来，然后又回头搭把手，和助理一同把床垫给推到了唯一空着的上铺位置。

虞芷芃暗叹几个男孩子心细，连她都有些没有考虑周全。

郁灵宗和崔乐都累坏了，拉了凳子就坐下休息，那位助理还想着帮忙将床铺好，但是蓝若听谢绝了：“后面的我自己来吧，这点东西我还能处理。”

助理有点迟疑，崔乐就发话了：“听她的，这丫头好歹也参加过不少活动，自理能力不用操心。”

蓝若听大概真的是脱粉了，完全不领情，看向崔乐极为冷酷地道：“东西都送到了，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们赶紧离开吧。”

“啥？”崔乐没想到自己累了这么久，连杯水都混不上，哦，他们几个人非常体贴地给小姑娘搬来了一箱矿泉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就是担心她不熟悉生活设施，结果蓝若听是借花献佛都不愿意。

虞芷芃却是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不早了，抬头对蓝若听道：“我们确实都应该走了，这些行礼你既然想要自己处理，那便自己慢慢来。小彤还有另外两个姑娘要等到晚上放学才能回来，如果有什么困难，找宿舍阿姨或者给我们电话都没问题。就，先这样？”

蓝若听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同虞芷芃一起赶了，上前几步拉住了虞芷芃：“虞导，你这就回去啦？”

虞芷芃好笑地回握住她的手：“不是说好了吗？你在这里住几天，以电影‘女二号’的身份和‘女主角’相处看看，如果想回家，随时都可以的。”

蓝若听想起自己的终极目的，只能低下头：“好嘛，那我应该住多久合适？”

虞芷芃挑了一下眉：“大概是住到，你更想留下来？”按照电影设定，两个小姑娘在短暂的相处中养成了深厚的友谊，她们和郁灵宗崔乐又不同，没有演艺经验，更没有长久的友谊。如果想要在大荧幕上表达到位，那就必须要力求真实本色。虞芷芃也不确定她们能不能做到，但总要试试看。

小姑娘知道虞芷芃不可能无所事事一直陪着她，郁灵宗与崔乐两人更是片约无数，百忙中才抽出这么一天来帮她“试镜”，小小抱怨了两句便不舍地将几个人都送到了停车场。

虞芷芃则是等到前面看不到郁灵宗他们的车，后面也看不到福利院的时候，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找点资料，不行的话找毒品犯罪的研究专家也可以，我想查找一下本世纪初的国内毒枭，还有海外华人毒枭的案例。”

两辈子的祖国都因为历史伤痕，深恨毒品，在禁毒宣传以及社会治理上都非常尽心，所以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还是能够做到跟毒品绝缘的。但是看过一点新闻和历史的人都能知道，其实近些年华国和毒品战斗是依然非常艰辛的，尤其是在经济开发之后，西方的资本狂潮携带享乐主义，狠狠冲刷了人们心底的质朴，释放出无数恶魔。上辈子的反毒品法律建立得不算早，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才出现第一版，可是毒品也从那个时候起，逐渐于国内市面泛滥。

在国外，由于资本开道，毒品利润奇高，所以大国放纵毒品，小国甚至被毒品操纵，美洲的一个国家甚至差点就让毒枭当了总统，国际富豪榜上面更是多次由毒枭们霸榜。很多国家想要甩掉毒品，可是毒枭手里有人有钱有武器，所有想要禁毒的政客基本上刚刚发言就会被杀害，最终，它们依然只能看着自己的国家变成毒品之国，人间炼狱。

华国的毒枭当然不可能走这样的暴力路线，所以上辈子真正出头的那位第一毒枭，其实是靠了自己的化学工艺。他非常天才地改进了制作毒品的方法，世界首创，连海外知名毒枭都闻名前来找他取经，不过最终也没能搭上线，最后无奈将华国老干妈当做手信送回了家。在他落网的时候，仓库中发现的毒品多达十二吨，也就是相当于全球一年的缉毒量，惊爆了全世界，足以证明他的非凡能力。

海外的华人黑帮同样在毒品领域颇多建树。出海的华人原本有不少就是靠着民间传统团结到一起，组织管理结构都非常有条理，曾经还有差点在南洋建国的华人团体，可惜被祖国抛弃，被发达国家机构性集体攻击以至于崩塌。那些无恶不作的帮派分子反倒在很多国家都成长壮大起来，毒品当然也是他们的重要财富来源之一。最知名的几个海外华人毒枭，除了手上有化学技术，更多的是生意头脑，他们开创了最早的“包赔”服务，也就是买家货物被警察抓获后，卖家免费补发货物。另外也有抓住产业链上游，专门提供原材料的“伪毒枭”，落网的时候按照国外的法律，甚至不能以毒品的相关罪名对其进行起诉。

虞芷芃想要讲述一个有关于禁毒的故事，那么当然也要考虑这个世界里的历史人物，尽量靠近时代原型。

研究毒品犯罪的专家不是搞文娱活动的艺术家，大都在隐秘战线奋斗。虞芷芃很是花费了一些功夫，靠着陈觅阳的帮忙，还有她公然对娱乐圈毒品宣战的形象，才算是邀请到了一个业内大佬。

不过刚刚见面，这位大佬的形象就震撼了虞芷芃。因为他竟然一只眼睛因伤失明，右手还少了两根手指。虞芷芃不是没有接触过残障人士，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也会背负这么多伤痕。

看到虞芷芃怔忪得都忘了打招呼，大佬轻快地笑了起来：“怎么，吓到了？”

“不不，”虞芷芃反应过来，连忙否认：“就是……太惊讶了，您这是战斗负伤吗？”虽然知道毒贩凶残，但还是没有看到真正的伤者来得有实感。

大佬浅笑着摇头：“不是啊，这些伤都是我年轻时候，被骗去给毒枭做工落下的。当时我的眼睛已经感染，离死不远，没料到警察赶来缉毒，救了我。”

虞芷芃眼睛一亮：“所以您就学习禁毒知识去报仇？”这种反杀桥段很彪悍，很带感啊！

大佬大笑出声：“你还真的是个导演，满脑子戏剧故事。我一个从犯，当时治好了伤，直接进了监狱，等我出来的时候，该落网的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对哦，是这么一回事。虞芷芃有些汗颜，但更加好奇了：“那您现在怎么？”服刑人员再就业本来就难，这个带着残疾的男子居然还能够奋斗成为专家，难道不是传奇吗？

大佬也有些感慨：“咱们国家的监狱和国外不一样。国外那就是个奴隶营，有钱的交了钱就和外面一样舒服自在，没钱的都是廉价劳工。但是我们华国除了劳动，更多是教育和训导。也是因为这段经历，我出狱后遇到了新毒贩的招揽，干脆主动跟警方合作，送进去了好几个团伙，挖出上十个‘保护伞’。等到我完全暴露了，靠这些功劳，我也能够静心研究这些罪犯，发布科学报告。”

寥寥数语，却隐藏了无数惊心动魄。虞芷芃在心底里献上了膝盖，面容愈发谄媚：“您真的太厉害了！”

大佬这时话锋一转：“既然都有了我这样的真实精彩故事，你为什么还要那些毒枭的信息？毒枭确实生活非常风光，但展示给大众，给社会宣传的效果都是极为负面的。你们文艺工作者，还是要把重点放在正面引导上，尤其是那些青少年是非观不成熟的时候，万一把贩毒跟古惑仔那些不良习气一样当成生活目标，会给我们国家带来多大的危害，你知道吗？”

“额……”虞芷芃没想到大佬讲述自己的生平，竟然是想敲打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担忧之后，她连连摆手：“不是的，我没有打算拍摄毒枭的正面形象……哦，我大致给您说一下我的电影构思吧？很多经典的缉毒影视剧都从警方的角度出发，展现了人民警察的努力和牺牲，他们都做得很好了，我也不可能超过。但我觉得还有个突破口，就是从那些犯罪者的家属身上切入。除了少数丧心病狂的人，其实很多犯罪者对外人凶狠，对家人还是很好的。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做的孽，也会波及到自己真心关怀的家人。还有不少犯罪分子以家人的困难为借口实施犯罪，道德绑架全社会……总之，我只是希望了解一些比较真实的情况，建立起相对鲜活的毒枭形象，然后赋予他情感上的困境……您能明白吗？”

大佬的气场太强了，虞芷芃难免有些紧张，说到后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好在大佬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你想法还有点意思，但是做起来的效果很难说。”

虞芷芃谄笑着道：“这不是就请了您过来指点吗？您给我介绍一下毒枭的发展历史，回头我写好了剧本，第一个给您审核，如果真的有问题，我立刻就修改，怎么样？”第一次原创剧本，她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有眼前这种牛人，愿意帮忙把关，想来剧本一定会更加优秀。

大佬斜了一眼，也不点破那点小心思，淡淡道：“之前听说你是想咨询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活跃的国内外华人毒枭，国内比较有名的就是胖子张林……”

虞芷芃连忙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

“张林出生于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化学成绩很好，可能是家庭原因，大学时候还是选择了文科，毕业就进入了公务员体系，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因为家庭负担比较重，他开始动了歪脑筋，搭上了毒贩的线。不过因为他比较小心谨慎，做的不多，毒贩给的分润还是比较少，他就开始琢磨自己开发新财源。也就是那时候起，他再次拿起了化学书，认真研究了毒品的有效成分，然后自己合成了类似分子化合物，毒性却比起原来的要高好几倍，并且因为是全新的物质，并不构成当时的毒品犯罪。有了成品，他开始搭建自己的工厂，自己的分销网络。哦，他说他除了一开始的原始资金，后面绝大多数都卖去了国外，给华国报仇了。”

虞芷芃一边写，一边抹汗。这家伙和上辈子那个第一毒枭好像啊，人生路径高度相似，都说了差不多的话，果然是历史存在偶然也有必然，那个年代相对混乱的基层，很容易产生这类人物。

大佬不知道虞芷芃的心理活动，还在继续讲述：“其实赚了不少钱之后，他也考虑收手，但是大概因为作孽太多，他投钱搞正经生意总是出现各种事故，然后亏损，为了避免破产，他不得不继续制毒，一直到他的产品被欧美那边发现并且破解，无论是禁毒的部门还是买卖毒品的，都开始调查他，几个国外的下线也都各自逃窜，有一个被国际雇佣兵给抓了，套出来他的消息，国内才知道了这个事情。”

虞芷芃抓了一下头发，上辈子那位运气似乎很好，听说是逃到了外地，还开了个彩票店，然后自己中了一百万，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察依然追到了他。

“全国发动进行追查，效率还是很高的，两个月之后，张林就在逃亡路上被抓到了。据他交代，之前因为没钱，喜欢的姑娘嫁了别人，但是等到有钱了，他也保养了两个情妇，还生了个儿子，不过也没怎么管。这种人，看起来讲义气重感情，其实最残忍自私不过了。”

大佬对于张林显然是很鄙夷的，对着警察的审讯时，漂亮话是说了一堆，其实都在掩饰自己内心的龌蹉。

看虞芷芃简单记下了这些信息，他想了想，又说起了海外的华人毒枭：“国外的华人其实因为生存比国内要艰难，被主流白人群体欺压，所以不得不团结到一起的，又因为大都是同姓亲戚和同乡，确实是对自己的亲友要好一些，或者说至少面上的规矩是在的，他们要依靠这种江湖意气凝聚人心。但是这些人同样是为了生存，对外手段更加残忍，在国外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他们会和白人帮派，黑人帮派，乃至一样的华人帮派进行各种利益争斗，其手段之狠辣，也是突破人类极限的。黑帮的收入都来自于哪里？古代是欺压出卖女性，搞赌场，或者暴力抢劫，到了现代，多了热武器，还有毒品，业务范围扩大了。

“从历史的角度看，华国过去战乱不断，更有旧党失败后流离失所，大批青壮年都流亡海外，一度在欧美发达国家的地下世界里面呼风唤雨，毒品市场上面也独占鳌头。后来因为各个国家的治理，加上对华国的歧视行为，黑帮的气势是下去了一些，华人帮派渐渐也学会了妥协和合作。就我所知，除了南美和非洲那些贫穷地区，大部分的毒品产业，都有华人的一份，从技术到武力，还有经营，华人确实是更有优势。但是你要说跟南美毒枭一样威名赫赫的，也就一两个人。最典型的就是陈勇，出身所谓洪门正统，武艺超群，对欧洲的黑道教父有救命之恩，所以获得了不少独家资源。不过也有人看不惯他跟着白人混，帮派产生了分裂，内斗加剧，让警察抓住了贩毒网络漏洞，他最后是被美加两国一同通缉抓获的。根据卷宗上面描述，他之所以落网是因为带着最喜欢的一个情人还有情人生的女儿，行动没有那么迅速，在逃出秘密通道的最后一刻被发现，这个也勉强能够算是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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