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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豪士歌

天涯何处无芳草

“姑姑!”朱云怡觉得竹沥姑姑的话未免过于寡面无情,便颇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年来竹沥姑姑一直把朱云怡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和朱云怡日夜共处,自然明白朱云怡的性情,也知道这位天之骄女性子清冷孤傲,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如今她好不容易对郁且狂青眼有加,自己本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想了会儿后,竹沥姑姑又狠着心说道:“公主,您是金枝玉叶,和郁相公有着云泥之别。数之不尽的世家子弟对您倾慕有加,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又何必一定要对郁相公情有独钟呢?”

朱云怡刚想开口反驳,郁且狂却抢在她之前答道:“亏得姑姑自诩与公主情同母女,对公主的一切了如指掌,不曾想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这些话时,郁且狂的神情格外桀骜,语气也显得十分不屑。

“如何滑天下之大稽?”竹沥姑姑奇道。

郁且狂傲然答道:“姑姑自诩对公主的一切了如指掌,便该明白公主的性情。公主是世外仙姝,凡夫俗子所看重的钱财、名利和地位在她眼里不过犹如粪土而已。在下的确出身卑贱,无论姑姑如何冷嘲热讽,也不会顾影自怜。只是姑姑适才之言,岂非认为公主也是世间俗人,也格外看重那虚无缥缈的地位及名利?姑姑如此言之,何尝不是对公主人格的侮辱?”

看着竹沥姑姑无从辩解的样子,郁且狂又继续说道:“在下和公主性情相投,可谓相逢不必曾相识。也正因性情相投,在下才会和公主情投意合。至于地位、名利等世间俗物,在下从来不屑一顾,我想公主也是一样的吧?”

说道最后时,郁且狂把目光投向了朱云怡。

朱云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言辞坚决地对竹沥姑姑说道:“姑姑,我虽生于等级森严的帝王之家,但自幼最烦的便是所谓的谦卑秩序、尊卑上下。我幼时便暗下决心,长大后找寻夫婿郎君定只看他的人品与才情,至于地位、钱财等俗物只能困住寻常愚妇,我朱云怡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对竹沥姑姑说完这些话后,朱云怡又转而看着郁且狂,然后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和郁相公脾性相投,更欣赏郁相公霁月清风的人品和游戏人间的态度,内心深处早已对郁相公芳心暗许。郁相公喜欢我并非因为我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女,我喜欢郁相公,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生嫌弃之心。我喜欢的郁且狂本身,是郁且狂那个人,不在乎他是官家子弟还是商人之子。即便他是街边卑贱不堪的乞儿,我也对他情爱如初、始终不变。”

郁且狂早已料到朱云怡会这样说,但当真正听到朱云怡说这些话时,他的内心还是觉得非常感动。

竹沥姑姑也早已料到朱云怡会这样答复自己,她只不过不甘心而已,故而想再问问朱云怡的想法而已。此刻听了朱云怡的回答后,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声“冤孽”。

说完这两个字后,两行清泪立马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似乎是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竹沥姑姑又叹了口气,脸上突然多了丝惊恐之色,之后便怔怔地离开了,失魂落魄地朝她的房间走了去。

看着竹沥姑姑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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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怡觉得既内疚又疑惑。她与竹沥姑姑情同母女,知道竹沥姑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此刻自己却出言伤了视自己犹如亲女的竹沥姑姑,故而朱云怡不免感到愧疚。同时她的内心也有些许疑惑:这些年竹沥姑姑一直明里暗里地提醒自己要找一个世家子弟为夫婿,在世家子弟中最好的是靖难功臣,如果能够嫁到魏国公府,成为徐家的儿媳,那便再好不过了。除了明里暗里地提醒朱云怡要找世家子弟为夫婿,竹沥姑姑更是直接告诫朱云怡,让她不可找没有任何官爵的平民为夫婿。

竹沥姑姑每次都说得郑重其事,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性子慈祥和蔼,向来又格外疼爱朱云怡,凡事都依着朱云怡的性子,但在寻觅夫婿这件事上,她却表现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容朱云怡有其它想法。

这也正是让朱云怡不解的原因,按理说竹沥姑姑对自己百依百顺,在寻觅夫婿这件事上也该由着自己的性子才是。可她为何单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如此强硬,非要让自己找世家子弟为夫,还让自己尽量找靖难功臣之家,又格外看重魏国公府,好像徐家就是自己的保命符一样?难道就是因为她是母后的婢女,出身魏国公府,所以才对徐家另眼相看?

可是朱云怡最了解竹沥姑姑的性格,知道她也是淡泊名利之人,于功名、地位和钱财并不在意,但为何在自己的婚事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此外那么和蔼慈祥的她为何一反常态,要对郁且狂如此冷嘲热讽?

朱云怡十分不解,她呆呆地看着竹沥姑姑的背影,见她失魂落魄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失魂落魄地关上了房门,这一切都让朱云怡觉得十分难受。

对于竹沥姑姑的反常表现,郁且狂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父母爱女,希望女儿能觅得好夫婿,将来衣食无忧乃人之常情。自己出身微寒,竹沥姑姑又视朱云怡为亲女,故而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所嫌弃也是人之常情。可对自己如此冷嘲热讽绝不像竹沥姑姑的性子。再者她对朱云怡百依百顺,为何偏在这一件事儿上丝毫不给朱云怡六情面。况且即便她对自己的出身不满,但适才离开时脸上为何会突然冒出一丝惊恐之色?对于常人而言,此时的神情不应该时失望的吗?那惊恐之色从何而来?

郁且狂和朱云怡均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没人能给对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适才竹沥姑姑同朱云怡和郁且狂说话时,朱砂和青黛一直呆在房外,故而都听清了三人的对话。见三人不欢而散,竹沥姑姑又失魂落魄地回了她的房间,青黛急忙让朱砂去劝劝竹沥姑姑,她自己则去拿了壶朱云怡泡好的半夏酒,又准备好几个粗陶酒杯,然后来到郁且狂和朱云怡所呆的房间。为了缓解气氛,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在清平卫时公主用当地深山里的半夏泡了壶半夏酒,奴婢瞧着这半夏酒也泡好了,便自作主张拿来请公主和郁相公尝尝。”

当初在清平卫时,朱云怡见有山民在街上卖从深山挖来的半夏。她想半夏虽然有毒,但入药却有燥湿化痰、止咳消肿的功效,是一副极好的止咳平喘的温化寒痰药,只要使用得当便能去弊扬优。故而便从山民手里买了一些半夏,然后又让白芷去打了一些白酒,用白芷买来的白酒泡了壶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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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后来朱云怡离开清平卫到了苏州府,之后又从苏州府一路北上来到北京,期间这壶半夏酒都由荀?渚负责保管和携带。

朱云怡和郁且狂都有心事,故而都没在意这壶半夏酒。若是换做平时,嗜酒如命的郁且狂定会第一个品尝这壶半夏酒,但此刻他根本没心思理会这壶半夏酒。

见朱云怡和郁且狂兴意阑珊,青黛又继续说道:“这半夏酒具有燥湿、消肿、止痛之功效,北京冬日冰天雪地,寒气难免在体内淤积,此时喝上一杯半夏酒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话后,青黛便分别给朱云怡和郁且狂倒了杯半夏酒。

盛半夏酒的杯子由粗陶制成,看上去虽不富贵大气,但也有一番古朴别致之美。而这半夏挖自深山,乃天然之材,倒也和这粗陶的古朴别致相得映彰。

既然青黛已把酒倒好了,朱云怡和郁且狂便分别饮了青黛给自己倒的酒。这半夏酒既有酒清香绵醇的口感,也不乏独属于半夏的药材之味,喝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见朱云怡和郁且狂肯饮酒,青黛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她不想朱云怡和郁且狂再被适才之事所困扰,故而又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酒,想让他们暂时忘了适才的烦心之事。

喝了两杯半夏酒后,朱云怡便说空腹喝酒于身体不利,故而想要一些佐酒小食。况且她也感到有些饿了,故而便让青黛去准备一些吃的。

青黛心想朱云怡既然有胃口吃东西,想必心情也不会有多差,故而便高高兴兴地约着紫苏和蓝雪去厨房给朱云怡准备佐酒小食了。

青黛、蓝雪和紫苏做了几道佐酒小食,分别是酒蒸鸡、八宝肉圆、雪花酥饼和蜜豆红枣卷。她们三人厨艺并不是特别好,但毕竟在朱云怡身边伺候久了,故而也都各自能做一些拿手小菜。其厨艺虽不可与朱云怡同日而语,但相比寻常厨子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朱云怡和郁且狂开始食用这几道佐酒小食的时候,竹沥姑姑也从房间里出来伺候二人了。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脸上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了竹沥姑姑这般模样,朱云怡的心立马软了下来,同时又觉得万般愧疚。

“姑姑”,她立马喊了竹沥姑姑一声,然后把身子埋到了竹沥姑姑怀里。

竹沥姑姑轻轻拍着朱云怡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道:“奴婢该死,害得公主伤心!只是请公主相信奴婢别无所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

朱云怡点了点头,答道:“云怡明白!”

见朱云怡能够理解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竹沥姑姑也觉得倍感欣慰。她明白朱云怡向来有少食多餐的习惯,虽然每顿吃的不是特别多,但每顿都要吃上一点,且肚子也很容易饿。她怕朱云怡饿了,便拍了拍朱云怡的后背,然后温柔地说道:“想必公主也饿了,快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

见竹沥姑姑如此温柔且不再提适才之事,朱云怡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于是她便邀请郁且狂就着房内的凳子坐下,然后在竹沥姑姑、紫苏、蓝雪等人的伺候下尝起了那几道佐酒小食,又和郁且狂品起了那壶半夏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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