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修，一剑斩破九霄

按理说，如钟先生这般高人，应该早已是不在乎口体之奉，可是，人无完人啊，对于这个除了嗜酒如命，其他都完美到极致的男人，国主陛下也是很无奈呀！

借着楼中顶上夜明珠的清丽光辉照耀，酒在碗中显得异常晶莹剔透，趁着酒兴，钟纯熙左手向后一背，右手向前一曲，五指虚空一绕，轻轻向上一抬，棋盘中黑白棋子如同忽得仙人一口仙气一般，离开棋盘，飘向空中，周围还隐隐约约有灵气环绕，在空中逐渐极速变化，黑白相交，觥筹交错，慢慢变化呈现出一副图案。

云中天紧紧看着这副完全由黑白棋子，静静的看着每一个棋子的变化无穷，又总览全局，仔细的推敲每一步的富于变化，久久入神，不断思索。

良久，云中天测过头来，问道：“你要以整个太荒域为棋盘，诸国为棋子？”

站立在窗边，似是在眺望夜景，又像是在推敲棋局的中年文士，转过身来，与云中天对视，却是摇了摇头。苦笑到：“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如果把太荒域看做这个棋盘的话，十三国，还有各大宗门，都是棋盘的棋子，那么在这背后下棋，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又是谁呢？”

两人摆弄着空中棋子，仿佛整个太荒域尽在眼前。

“这就像一个怪圈，一环扣一环，我们自以为可以掌握别人的命运，在这个棋盘之上，自己是哪个执棋落子之人，殊不知，在更大棋盘之上，我们不过是那任人信手拿拈拨弄在棋盘上的棋子罢了，至于到底是举足轻重足！以举一反三的决战之子，还是早就被边缘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弃子，就不得而知了。”

云中天漠然有些黯然神伤，说到：“终究我们的格局还是小了。”

“非也，非也，在这件事情上我却比你乐观，人之格局并非一成不变，身处小家小室，人之格局又能大到哪里去，而当年真正走入江湖，走入庙堂，凡夫俗子，莽人匹夫也会豪言壮语，睥睨世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境遇不同，格局自然不同。若有一日，你我能走出星域，所见所闻，自然比如今高出不少层次。”

然而，这一次，云中天却破天荒的没有点头，而是斜看了一眼窗外，反驳道：“对了一半，却也错了一半，若如你所说，当真那世间的一部分俗人都要比那些江湖豪客，庙堂能臣强上些许，纯熙兄，你算无遗策是不假，但是，却漏掉了两样，天道和人心。天道自不需说，莫说你我，就是在我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天神上仙也不敢妄揣度，至于人心，更是善恶难辨，不知不悟。”

“哈哈哈哈，云兄，只是，我们两个不过是凡夫俗子，如同这盘中棋子，在这里妄谈天道人心，是不是有些庸人自扰了。”

云中天回过神，尴尬一笑，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钟纯熙坐回身来，“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真的要离开这里，还真的没人能够拦得住我，我留下，与当年哪个承诺有关，但是，更多的还是，我比较好奇，也想和哪个看不见的对手，好好过过招，虽然可能一败涂地，连命也留在这，但是，生逢敌手，死得其所，也是快事一件。国主陛下倒是说说是也不是？再者说，平心而论，你这一国之君做的确实有些门道，换做是我，便做不到如你这般。”说完挑衅般的一口酒下肚。

云中天看着他这样，这一次却没有理会，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显然是已经是已经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的夺碗事件，在钟纯熙怨恨的眼神中一饮而尽。喝完却还不知足的摇了摇头。说道：“他年，若能得沉梦一坛，醉的不省人事，也是无憾了。”

可是，谁却曾料想到，这再简单不过的话语，若是听在别人耳朵里，也就当时寻常感慨言语罢了，不会深思，也不会管那沉梦是何物，可是听在钟纯熙耳中，却是恍若平地起惊雷，一道电光从脑中闪过，先前还是一派高人风范的钟先生，顿时跌落云端，极其没有风度的拉着云中天的袖子，惊喜道：“沉梦，沉梦仙酿，你怎么知道沉梦仙酿，听谁说的，告诉我，咱俩有事好商量。”

云中天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钟纯熙，极为无语的斜撇了一眼这位云天国顶级谋士。钟纯熙也是自知有些失了礼数，尴尬一笑，不过，这个时候，那里还管的了那些。

云中天整理一下衣衫，伸手制止到：“哎，打住，你还真的是嗜酒如命啊。”

“想要得到沉梦仙酿的消息，倒是也可以，不过嘛，有两件事我要先和你说一下。”

钟纯熙正了正神色，说到：“洗耳恭听。”

云中天看向楼中这个几乎画地为牢将就二十年的男人道：“其一，岳麓书阁下似乎最近有些异动，这件事情，唯有麻烦先生了。”说完之后，云中天朝钟先生拱了拱手，以做表示，听到这个消息，即便是一直以来都心境古井无波的钟先生也是稍微皱了皱眉。

“此事我会注意，说第二件吧。”

云中天继续说道：“我二弟云中仙和侄儿云傲的事，你已经知晓，只是，前日，我收到二弟的独特密信，他告诉我，他要和弟妹要去一趟雪域，最快也要半年才归。所以，我想，我们的有些计划是不是可以提前布置？”说完之后，云中天捻起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之上，示意钟纯熙该他下棋了。

钟先生略微沉吟片刻，想了想，落子盘上，说到：“你是想，在他回来之前，整顿好云天国的内务，好让他回来之后，可以毫无顾虑的放手一搏，你们这对兄弟还挺可爱的。”说话间，钟先生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云中天微微惊讶，随即爽朗笑到：“我这大哥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楼内夜明珠的光辉依旧绚烂异常，而楼外东方却也已悄悄的泛起了鱼肚白。

“你输了，别忘了我的沉梦仙酿。”

云中天撇撇嘴，不置可否，故作潇洒道：“输了就输了，好了，天快亮了，寡人要回宫换件衣服上朝去了，再见。”

云中天刚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一语石破天惊：“哎，我们再立一个赌约如何，若国主侥幸胜了，我便在这楼中再替你们兄弟谋划十年，敢否？”

云中天猛的转回头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惊的不轻，即惊喜，又惊讶。不过，这位一国之君毕竟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朗声问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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