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命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别这么说嘛，你叫什么名字？”

“。。。诺亚。”

诺亚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回答了伍谦的问题。

“诺亚，真是个好名字。”

神话故事中带领幸存人类从旧世界前往新世界之人就叫诺亚，他的大船在被大水淹没的大洋之中飘荡了数十年最终到达传说之中常年覆盖冰雪的新世界起源之地。

“那么，诺亚·戈洛萨特。。。”

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诺亚的身体微微一颤。

“你知道啊。。。”

“当然，不如说，整个地底监狱的人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你的姓氏对于我们来说毫不重要不是吗？”

伍谦笑着对诺亚说道，对方听后咬紧了牙关。

“你被放弃了呢，诺亚，被你的爷爷，被你宣誓效忠的帝国。”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诺亚的转过头来，看着伍谦，眼神之中充斥着怒火。

“不都说了吗？只是聊聊天而已。”

伍谦摊了摊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有着别的目的，在他看来被帝国所放弃的诺亚，实际的价值和能力远超欧罗巴尼亚中只知道享受白人至上主义而苟活着的那些臣子们。

“那么，诺亚，为什么，你此时此刻，会到这里来？会到我的旁边坐下？昨天中午—虽说不是我的本意，但几乎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为什么，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一个低贱的亚种人？”

诺亚的表情有些动摇，但仍然露出一副不惧的表情，他知道这种话可能会令对方生气，这种时候不是一个好的答案，但他还是这么回答。

“种族—亚种人，你真的认为这是对的吗？你的内心中其实不这么认为吧。”

“。。。”

“你想让我动手，想让我杀了你，至少这样可以令你洗刷被俘虏的耻辱。还能留下一个抗击罗乌斯统治的好名声，虽然死在我这种在帝国看来血统低下的人的手中可能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你不这么认为，在战场上，在森林里，面对突破了铁血军团的罗乌斯人和空战中胜过你们的纽因伦人，你开始觉得他们是强敌了不是吗？”

伍谦的话语萦绕在诺亚的耳边，几乎每一个字都说中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再次发现了眼前的男人恐怖的地方，他真的宛如一个恶魔一般，残暴，强大，而且说的每句话都在蛊惑他的心灵。

“孩子，你知道吗？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而死，虽然这种话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只有活着才能为你心心念念的帝国效劳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伍谦偏过脑袋，双眼放到了仍是漆黑的荧幕上。

“身为人的价值不是别人所给予的，而是按照你的想法创造的。”

“。。。你这，恶魔，我早晚要亲手杀了你。”

诺亚的声音发颤，面对伍谦时总会有种生死外的恐怖，那是一种摧毁信仰，摧毁人们所坚持的一切的力量

“杀了我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只是个十分微不足道的人，虽然你们一口一个恶魔的叫我，但就在半年多之前我还是你们欧罗巴帝国北海一个默默无闻的奴隶。”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帝国忽略？”

“因为我是亚裔啊。”

伍谦的话十分平淡，但话语间隐藏着对帝国的嘲讽之情，这也令诺亚沉默不语。

“哒！”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面前的荧幕上开始有了画面，先从数字开始，倒数了九秒左右后，才开始播放其中的内容，这一切都是黑白的，伍谦不禁想起了在罗乌斯看到的那个转头，上面完美投影了彩色的道格拉斯，第一岛若是想要将科技发展到如此地步，至少需要在和平年代发展百余年。。。

“。。。”

伍谦皱了皱眉头，他忽然想起些什么，也许不需要一百年，但前提是，世界已经建立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秩序，而一定需要对立的两方，在双方都有理由无法开战，只能靠发展别的东西来争论正确的时候，那样大概只需要五十年左右，而这种未来，似乎就在眼前。

伍谦想了一会之后放弃了思考这些东西，哪怕拥有天赐者所加强的大脑，哪怕是这可以看穿人心的大脑也无法看清世界的未来；他将注意力放回了荧幕上。

“同志们，罗乌斯虽大，但我们无法后退半步，只因身后就是乌斯科！”

电影的角色说出了这样一句台词，伍谦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思考两三秒后猛地想起来，这是卫国战争时期，断臂的托洛夫在瓦贡城的废墟上对罗乌斯士兵们的演讲。

“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要将帝国的畜牲们拉入地狱！就让我们来堵上地狱的通道，将我们的家人隔在外面！”

“死战！死战！死战！”

伍谦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做过一些修改，但影视中的确将卫国战争的惨烈景象给表现了出来，托洛夫的演员也是选了一个长得和他酷似的来拍摄的，这令他逐渐想起了那些想要遗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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