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命

“别再过来了！求你了！”

“。。。”

那道黑影停下了脚步。

克里斯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感觉的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给浸湿了，刚才平静的心绪完全消失，取代而之的，是无声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克里斯塔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复起来，她想要否认自己的想法，自己心中一直残存着的那一抹黑色的阴影。

“克莉。。。连我你都认不出了吗？连哥哥的脸你都忘记了吗？”

“你不是他！”

她有些崩溃地对着那道黑影喊道。

她伸出手来，指向对方的心脏的位置，那团黑影的中心一阵扭曲，但是，对方却没有倒下。

“怎么可能？！”

克里斯塔的双目都因为恐惧而变得通红，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泪水此刻正在眼眶之中打转。

无论多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已经完全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她所杀的第一个人，自己的兄长，埃里希姆·加夫列拉·霍夫曼，也是，她年少时的情人。

“没用的，克莉，我，我们，在这里的所有影子都是你所杀死的人，都是你给自己的内心蒙下的一层阴影，我们本就是连亡魂都算不上的东西，你又怎么可能再杀我们一次？”

“你。。。你在说什么？”

“克莉，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求求你了，冷静下来，听我说吧，若是你倒在这里，就会变得和那个时候的父皇一样的。”

“。。。”

克里斯塔的嘴唇和指尖都在微微地颤抖，但是，她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歇斯底里，显然冷静了不少。

“很好，克莉，那么，听我说。”

对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柔和，就是这股柔和，曾让她沉溺于此，犯下了无法挽回的打错。

“听好了，虽然这件事做起来可能会让你很痛苦，但你必须完成这一项‘试炼’，现在，努力回想过往那些曾令你痛苦不堪的记忆，然后，将那些回忆全部踩在脚下。”

“你。。。”

“没时间了！克莉！”

对方的声音忽然比刚才大上了几个分贝，令克里斯塔心中一颤，明明很恐惧，但是，却下意识地相信了对方所说的一切。

克里斯塔闭上眼睛，此刻，那个嗜血残暴的帝国女皇消失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

首先回想起来的，是那个暧昧不堪的夜晚。

清醒过来之后，心中虽然充满了后悔，但却有种莫名的躁动。

克里斯塔看着身边的人，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她伸出手来，撩起埃里希姆散落在面庞上的发丝，将其别在他的耳后，但就在收回手的时候，她的小臂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了。

“克莉。”

两人的视线对上，忽然间，她感到自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他们的双眼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完全分不出彼此。

一想到这里，罪恶感就开始在她的心中不断蔓延。

“你醒了？”

克里斯塔想要对他露出微笑，但是却做不到，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对方。

“。。。对不起。”

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道歉。

“是我不好，我被忽然得知的消息冲昏了头，原谅我好吗？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对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转瞬之间，那股罪恶感便消失了，青涩的悸动在她的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你不用道歉，若是你有错，那我也有错，这件事是我们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才发生的，不是吗？我完全没有生气，只是，该怎么说呢？有些不适应和不安吧。。。说到底，哪怕我真的是皇叔的女儿，我们也是堂兄妹，这。。。”

“克莉，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埃里希姆坐起身来，伸手将克里斯塔揽入自己的怀中。

她的耳朵贴着对方的胸膛，可以清晰地听清对方的心跳声。

“帝国过去的皇族并非没有堂兄妹缔结姻亲这种事情，相反，为了保持血统的纯净，历史上至少有三位皇后便是皇帝的堂姐妹。”

“。。。”

克里斯塔此刻却全然听不进去对方的话了，闭上眼睛，她只想短暂地依靠一下对方，就这样，在对方的怀抱之中，哪怕没有多久，也足以令她安心了。

“哥哥。。。”

“怎么了？”

“皇叔他，一直逼我，让我读帝国的历史，学习历代皇帝的道理，强迫我去杀人，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若我真的是他的女儿，那他大概是想让我登上皇位吧。。。父亲对我的疏远也解释得通了。”

“别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埃里希姆昂起头，在克里斯塔的前额轻轻地吻了一下。

“就像路易莎说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来挡着，有我护着你，那些事情不想便不做。”

“。。。哥哥。”

克里斯塔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埃里希姆的脸。

“若是有一天，我不得已成为了女皇，你会怎样做？”

“若是你成了女皇，我便只身一人来找到你，若是你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便带你走，若是你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便臣服于你，成为你裙下之臣。”

埃里希姆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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