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墨寒擎执着什么？
母亲当时应该并没有注意到墨寒擎的失态和畏惧，她反而是带着点急切和担忧的凑近了些:“还好吗？”
没有得到墨寒擎的回应，母亲有些担忧，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探查他的额头。
墨寒擎瞳孔骤缩。
他猛地，想起来父亲朝他伸开的手。
那只手将他推下了楼梯。
这只手呢？
这只手会把他彻底的推下地狱的。
墨寒擎急忙往后躲避，紧急间碰到了被石膏包裹着并不灵活的臂弯，他痛苦的闷哼了两声面色微白，却顾不得哭嚎和让人来给他检查，反而只顾得上警戒警惕的，死死的，盯着母亲伸过来的这只手。
他的嗓音竟沙哑到了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程度:“你……你想干什么？”
母亲好像懵了一下。
她的面色复杂，眼底短时间也盛满了惊涛骇浪，那里有一片他永远都看不懂的深海。
他从小就不喜欢海。
因为她的母亲无论是看他，还是看向这世间万物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永远都没有温度，永远都是这片无边无垠孤寂的海。
良久。
他的母亲将自己的手收回，垂眼淡淡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会伤害你。你今天伤的不轻，好好将养着吧，过两天我会将你送到古宅两天。”
这如果换作以前，墨寒擎必定会心跳如擂鼓，胆战心惊也诚惶诚恐。
为什么要把他送走？
是要抛弃他吗？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同时，还有几分浅薄的欣喜和茫然。
走了……
也好。
如果真的能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这个他注定会得不到任何温暖的地方的话，反而还会让他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炼狱的话，他情愿离开，也巴不得真的离开。
“……”
他本来以为那句肯定的应答应该会说的轻描淡写又迫不及待，可是直到直视了母亲眼底那片孤寂的海水时，他顿时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狠狠捏住了。
他说不出话来。
离开？
真的离开这里，离开母亲吗？
那……
母亲怎么办？
她以后就要一个人守着这座别墅，一个人守着她眼底的这片海水了。
墨寒擎正在沉默的时候，母亲却没有给他再沉思的机会，她起身浅浅吩咐道:“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少爷，等少爷伤好些了，将他送去老宅一段时间。”
顿了顿，大抵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母亲又淡淡的补充说:“如果他的父亲问起来原因的话——你就说我厌烦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将他赶走。”
墨寒擎身体狠狠一颤。
他惶惑而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到母亲眼底的海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掀起什么波涛风浪，但是他看到的只有冷静和冷漠。
她眼底亘古不变的还是那片海。
她这个人还像是雪夜里高不可攀的月光。
云曦和威廉商量了一路，还是觉得墨攀江和江晴婉的故事里，有很大的疑惑未解，怀着心事回到古堡时，云曦首先就看到了正在画板上画画的云兮兮。
“兮兮。”
云兮兮眼睛瞬间亮了，就像是万千星辰前的乌云陡然散去！
她搁下画笔，噔噔噔跑过来。
云曦将她抱起来掂量了下。
“嗯～看来这段时间曾奶奶将你照顾的很不错呢，又重了。”
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一提起重和胖，就格外的敏感。
小兮兮也不例外。
“啊？”小兮兮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失落却坚定的说，“我要减肥！”
云曦:……
“我的意思是，兮兮这段时间长高了很多呢。”
“真的哇！”
云兮兮又瞬间冒出来了星星眼！
她自幼身体羸弱，这几年虽然仔细将养，但是站在云大宝和云二宝面前，还是会显得格外娇笑些，她整天做梦都想着要跟两个哥哥一样强壮，可以来保护妈咪呢。
现在更是喜不自胜，忙从云曦怀里出来，噔噔噔的要去上楼:“我这就去量身高，跟大哥说我长大啦！”
哎哟。
这小祖宗还真是说一套想一套就做一套啊。
云曦拉住她，看到旁边的画板急忙转移了话题:“兮兮今天在画画？都画了些什么？”
说起绘画，云兮兮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画了好多，我还画了爸爸呢！”
哦？
画了墨寒擎？
“我看看。”
旁边的几张画像里，的确有一张墨寒擎的画像，兮兮的画技虽显稚嫩却也有大致神韵，但是——
云曦哭笑不得:“你怎么给爸爸画了小猫的胡子呀？”
“爸爸本来就有。”
“嗯？”
于是云兮兮就绘声绘色的将墨寒擎收拾染料却笨手笨脚弄到自己脸上，还一下给划到了脸的事全部都告诉了云曦。
云曦:……
旁边的威廉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人果然脑子不对劲。
“噗嗤，看来还真是只小猫咪了。”云曦笑容宠溺，但环顾四野并没有发现墨寒擎，“你爸爸去哪里了？”
“他好像很不高兴，就回去休息了。”
不高兴？
不至于吧？
不就是给他的画像上添了几根胡子吗？
至于还生自己宝贝女儿的气？
而云兮兮显然并没有跟上云曦的质疑，还在认真的解释着说:“我觉得爸爸，可能是想他的妈妈了。”
云曦嘴唇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
“我今天下午跟爸爸谈论起妈咪了，他也说起了他的妈妈，然后说着说着他好像就很难过很失落，借口说回去休息，就再也没下来。我觉得他应该是想他的妈咪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妈妈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云曦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原本对于墨寒擎为什么偏偏记忆停留在这里，还有些纳闷。
现在却几乎可以肯定了——
墨寒擎就是因为他的母亲。
江晴婉。
她的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秘密？
墨寒擎到底执着于江晴婉的什么？
母爱？
还是……
云曦跟威廉对了个眼色，威廉就蹲下来跟云兮兮继续玩耍了，云曦则毫不犹豫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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