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人逍遥

坐下之后的顾恒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见惯了大城市中形形色色的人，顾恒突然发现自己从未认真的看看自己的家人，“爹！你好像也老了啊。”看着眼前的顾兴邦，头发似乎白了一些，腰也弯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嘿嘿，今年六十啦。”似乎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显现出老态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娃仔，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啦？”顾兴邦对儿子突然回来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没有，最近自己手里的活不多，就想着回来看看爹娘。”顾恒解释道。

“那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叫完大哥回来的母亲，对着顾恒问道，似乎怕顾恒转身又离开；

顾恒看着自己爸妈期待又忐忑的眼神，笑了笑说着，“这次回家多待几天，待到你们烦我为止。”

“说的啥话，哪有爹娘嫌弃自己的娃啊。孩他娘，赶紧做饭，娃都饿着嘞。”顾兴邦催促着说

“好好，我去做饭，晚上给娃仔炖排骨，你二老爷家刚杀的猪，送咱家一大扇排骨，新鲜着呢。”

...

当大老爹进院子的时候，顾恒一家已经将饭菜端上桌子了，看到此情景，顾兴元笑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两瓶酒，“二娃子回来了，今天高兴，喝点啊！”

“大哥，家里有酒，不用拿的。”顾兴邦说着并指了指家里的角落。

“一样一样。二娃子回来了，我也高兴。”

说罢，顾兴元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坐啊，老三，二娃子，喊你娘来吃饭。”作为顾家最大的长辈，坐在首位的顾兴元说着。

待逄书兰也坐下来之后，顾兴元打开了酒瓶，将倒满酒的酒杯放在了顾恒面前。“二娃子现在能喝酒不？”

顾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能喝，大老爹。”顾恒回答说道。

顾恒将酒杯对向顾兴元和顾兴邦，“大老爹，爹，这几年二娃未在你们身边尽孝，孩儿不孝。”说完，顾恒仰头将酒喝尽。

“回家就好，傻孩子说什么不孝顺的话。”顾兴元笑着说道，同时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完。无儿无女的他早将两位弟弟家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此时他心中也为自己的三弟三妹感到高兴。

酒过三巡，顾兴邦似乎也喝开了，抬头对着自己的儿子顾恒说道；“二娃子，这八年你在金都到底干的啥？我跟你说，这几年你往家寄的钱一年比一年多，我和你娘都不敢花，都给你攒着呢，再说每次打电话你都匆匆的说几句话，就挂了。爹就害怕你在外面干啥违法的事了。”

顾恒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爹，估计自己娘也是同样的想法。

“没有违法的事，爹。我在金都遇到了帮助我挺大的一个爷爷，人家带我学知识，我赚的钱也是干净合法的。给咱家寄的钱您俩该花就花。”

“二娃子，我今天看着你回来还有人给你开车，那人是你的朋友吗？”顾兴元也问出了藏在自己心里的疑问。

“那个是我司机，专门给我开车的。”

“那你给人家多少钱啊？还专门给你开车，车也是人家的？”

“不是，车是我自己的，他这种专职司机，我一个月给三万多，出差另外算。”

“啥？三万多？龟儿子，我一年种地也挣不到三万多啊！”大老爹听到三万多的工资，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这种别人光开车一个月拿到的钱就抵得上辛辛苦苦伺候庄稼一年的刺激实在是有点大。

“大老爹，以后不要种地了。我这次回来也不想我爸妈种地了，你们想和我一块去金都，咱们过几天就搬去金都，想在...”顾恒看到大老爹说的话，酒精挥发，也不介意继续刺激道。

“去金都？不去，不去，”听到这的顾兴元大声的摇头说道。同时对顾恒说，“到时候你孝顺就多回来看几次你大老爹。”

顾恒看到自己爹娘的脸上也有不愿意的意思，连忙打断说道，“我现在就是说说。后面再商量，我又不是明天就离开啦。”

“二娃子，你现在出息了，在家待两天，去你二老爹家看看吧？想着能不能把你二大娘他们接回来，前两天打电话说，想回来了，唉...”说到这，顾兴元又忍不住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顾恒不解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唉，你二老爹的儿子，顾亮哥做了邻镇的上门女婿，前端时间，你二大娘腿摔坏了，你顾亮哥就把他们接到自己家去了，那个你嫂子有些泼辣，所以...”在酒后议论这事，顾兴邦觉得有些不好，所以就不在言语了。

但此时顾恒也听明白了，当即对着自己大老爹说道，“您放心，大老爹，我明天一早就去接二老爹和二大娘去。咱顾家的人啥时候都不能受外人欺负。”

听到顾恒的保证，顾兴元放下了内心的一道结，如果不是今天顾恒回来，明天自己也打算带着老三和同村的人一块去把老二和二弟妹一块接回来的。就算在同村人面前没有脸面了，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人受别人的白眼。现在顾恒回来，似乎能挡风雨撑起顾家门面的人也回来了。

饭后，顾兴元带着弟弟顾兴邦和顾恒给顾家逝去的长辈上完香后，两瓶高度的粮食酒三个人已经全部喝完，心中舒坦的似乎说话嗓门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二娃，这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你爹娘红了眼睛，你大姐姐远嫁，你二姐姐家婆家也不是啥好人，你这次回来不能说走就走听到没，得好好孝顺你爹娘晓得不。”

“您放心，大老爹。我这次回来一定好好的孝顺爹娘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二娃都明白的。”

“老三，以后不能叫人二娃啦。孩子大了，以后得叫大名，得叫顾...”此时大老爹因为酒劲上头，反应慢了一些；

“顾恒，俺娃大名顾恒！”顾兴邦酒量好些，听到大哥说话，赶忙说道。

“对，顾恒，咱也老啦，顾恒现在出息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一会儿鼾声竟然悄悄的响了起来。

和父亲合力将大老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后，顾恒先走出大门，掏出手机，

“陈松，晚上兄弟们住哪的？”听到回话后的顾恒继续说道；“明天早上开车在村口等我，顺便将韩六他们也叫着，我要看看看是什么样的家来欺负我顾家人。”说完顾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

待父亲顾兴邦出来的时候，顾恒已经放下手机，跟上了父亲的步子往家走去。远远的有声音往深色的夜里飘去...

“娃仔，真出息了吗？”这是来自中年农村汉子的疑问，

“爹，儿子顾恒真的出息了！”这是两辈子至今为止没有好好做一次儿子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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