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娇

傅清宁也确实是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她本身就是这样豁达爽朗的人，脾气性子一直如此，秦月如也知道。

所以来明仪郡主府之前她就想到了，问出口的话，一定能得到答案。

是或是不是，傅清宁也不会骗她。

本来也没有那个必要。

结果她还没吭声，傅清宁自己也没说什么呢，霍明珠先撇着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烦人，好像又是我把事情给搞砸了的！”

她一面说着，举着小手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两下：“叫你多嘴，就数你多嘴！”

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傅清宁和秦月如皆是哭笑不得。

傅清宁只好连声叫住她：“那你怎么不打的再用力一些？非得打疼了，狠狠地长了记性才好呢！”

霍明珠就哼了一声，冲着她努了努嘴：“人家心烦着呢，你还打趣我。”

傅清宁无奈摇头：“这跟你没有关系。月如姐姐来我这儿之前，就已经猜到了金玉阁是我的产业，我又没打算死也不承认，她既然开口问我，我是肯定跟她说实话的，怎么能怪得着你？

就算你方才没有脱口而出那句话，月如姐姐也还是会问我，金玉阁到底是不是我的产业的。

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跟你无关。”

霍明珠细细想来，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是刚刚她嘴太快，脱口而出之后，正好被秦月如顺势拿着这个问了下去而已。

但是凭秦月如自己的那番说辞，她师靠着直觉，再加上前前后后这许多事情联系到一起来看，认准了金玉阁是阿宁名下的铺子，阿宁才是金玉阁正经八百的东家，所以就算没有她那句话，秦月如巷弄明白的事情，也还是会问出口的。

哪怕是直截了当的问，直白到让人尴尬，她都不会藏着掖着不问。

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是这样的没错。

只是霍明珠不明白——她蹙拢着眉心，掀了眼皮，把视线定格在秦月如的身上：“你为什么非要知道金玉阁到底是不是阿宁的产业呢？

你花银子，薛盈盈给你做好衣裳送去，就是单纯的买卖关系，钱货两讫，各不相干。

金玉阁的东家是什么人，跟你也没有什么相干的啊。

你又不打算追着我们退你银子，外面传什么是我开了金玉阁做买卖，你又不信，追着问什么？”

“说不定我单纯是好奇呢？”

秦月如笑意浓郁化不开，倒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了霍明珠的这个问题。

可傅清宁知道，不是的。

人人都有好奇心，但金玉阁这个事儿对于秦月如来说，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

不至于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特意跑到郡主府上来问这么一句。

不过傅清宁也不吭声，就等着霍明珠去问秦月如。

果然霍明珠嗤笑了一声，又往下说：“你骗三岁的孩子呢？我看起来是那么好糊弄好骗的吗？你有好奇心，我也有，每个人都有。

但就连我好奇心这么重的人，有的事情，实在是不与我相干的，我也没有上赶着非要去追问出个答案，要弄清楚个所以然来。

你跟我说这个呢？”

秦月如横过去一眼瞪她：“行，算你霍三娘子聪明伶俐不好骗，总行了吧？”

她扬了扬音调，话音落下之后，才转过头来又去看傅清宁：“我确实不是为着好奇才来问。

你自己是金玉阁的东家，你就一点儿也不奇怪，金玉阁都在金陵城开张一年多了，相安无事的，幕后的东家多少人猜测纷纷，可谁也没敢真的探究下去，毕竟不知深浅，唯恐在金陵盛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怎么一夜之间，外面的消息漫天飞，就传到明珠头上去了呢？”

这当然是很奇怪的事情，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操控，傅清宁是不信的。

不过她不着急是因为徐嘉衍已经去查了。

二郎也跟着一起来着。

这真不能怪她过分依赖徐嘉衍。

一早起来听说这事儿，她就叫了二郎，本来打算让二郎带几个心腹可靠的人去调查一番，本来嘛，这事儿也不算很要紧，就算查不到也没什么了不起，当是拿来给二郎练手了。

结果徐嘉衍来得快，说他负责，一定揪出背后捣鬼的人。

傅清宁无意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起争执，也不是一定要事事亲力亲为，倒要跟徐嘉衍划清界限似的，所以就随他去了，只是让他把二郎也带上，多教教二郎。

眼下听秦月如这么说——傅清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抿紧了唇角，侧目去看：“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冯宝蘅。”

秦月如往椅背上靠过去，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来。

霍明珠眼皮突突的跳起来：“怎么会是她？我看她好像没那个胆子，上次在金玉阁她……”

她声音戛然而止，嘶的倒吸口凉气：

“她装的？她是那个时候就猜到了金玉阁和霍家有关，跟我，或是跟阿宁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明面上装出害怕，实际上私下里在调查中金玉阁的东家究竟是不是我活着阿宁？”

想通了这一层，霍明珠面色越发沉下去：“可对她有什么好处？朝廷是不许官家为商，但我们这些士族高门的郎君女郎，谁手底下没有几件铺面产业，就算是自己家宅里，也有的。

像是我们这样的人家，那些还都是祖宗留下来的祖产，人人都是这样，也不单我们霍家如此。

更别说娶妻之后的什么陪嫁铺面与田庄一类的。

现如今金玉阁的东家是阿宁，那就更没什么了啊。

因为阿宁她算是忠勇侯府的人，可忠勇侯府又是她带着两个弟弟在支撑的，又没入朝为官，做些买卖经营，更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再退一万步来说，宫里还有太后在呢，那样护着阿宁，她就是明目张胆的开铺子，难道御史言官敢弹劾她不成？

冯宝蘅这是要干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给我们查到是她捣鬼，她能落着什么好处啊？我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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