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管这叫医术？

那悍妇一口咬定，自己男人得的是劳什子“东莞怪病”，自己脉诊结论和患者口述就是对不上，言旭再细问，患者便闭口不言。

真是奇了怪了！

万般无奈之下，言旭硬着头皮推开正一堂大门。

“秦师，这位患者我实在诊不出是何病症，您看……”

言旭态度恭敬，那男人被媳妇强拉进门，悍妇也没想到这位“秦师”如此年轻，粗着嗓子道。

“俺男人得的是东莞怪病，你这小医生能治不？”

秦川自然也没听说过什么东莞怪病，打量患者的功夫，系统界面已经给出了症状。

【患者症状：低烧，下体痛痒，排尿灼痛，溺口流脓！】

这症状，似乎是花柳病啊！

“秦师，患者先前口述前几日淋雨着凉，可我脉诊得知，其脉象弦滑，与外感风寒不符，患者妻子又说这是东莞怪病，还不能同房，似乎是种传染病，您，您听说过这病吗？”

言旭将自己疑惑说出，患者此时却坐立不安，秦川顿时有了明悟。

“你诊错了，这确实是东莞怪病，就是淋雨后外邪入侵导致。”

“啊？还，还真有东莞怪病？”

言旭一惊，那患者也是瞪大眼看着秦川，一脸的不可思议。

见患者反映，秦川已能确信自己推测。

可不诊脉辨证，他也无法对症用药，当下指了指诊室，朝患者道。

“你跟我进诊室，我详细给你看看。”

那悍妇也要进门，却被秦川挡在门外。

“你丈夫这是阴盛阳虚病，须得密闭治疗，你是女子，阴气更胜，进来不利治疗。”

柳茹雪从刚才开始就好奇，本来也想进门，一听这话虽停下脚步，心头疑惑却更重了。

什么阴盛阳虚病，从没听过女人在旁都能影响治疗，老板这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那，那我能进吧。”

言旭实在好奇，壮着胆子道。

“你也不行，你也虚！”

“啊……”

见柳茹雪盯着自己，言旭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虚，绝对不虚……

……

诊室内，秦川也不着急诊脉，笑笑道。

“说说吧，怎么得的？”

“俺，俺刚刚不是说了吗，俺这只是淋雨淋的……”

离开悍妇，男子明显自然了许多，只是言语间还是眼神飘忽不定，秦川一听这个就不干了，稍稍提高音量。

“嘿，你还不说实话，要不我出去跟你媳妇儿谈得了，你这个要放在古代，就叫花柳病！”

“啊——你，你怎么会知道！”

男人吓得险些跳起来，一边伸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回头，生怕悍妇在门外听见冲进来。

“大夫，俺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样，你帮帮俺，给俺开个感冒药，俺这算诊费……”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大红票，足足有五六张之多，好家伙，这哪像舍不得钱的主儿。

秦川自然不会收这种红包，只是好笑道。

“我还是给你诊诊脉吧，这种病不及时治疗也是会危及性命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媳妇儿说，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患上的……”

“这……哎……”

患者犹豫一下，总算被秦川吓得开了口。

这男子本是桃源村村民，一年到头种地能得几个钱，家里穷的叮当响，偏偏老婆去年老婆还给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日子过得更加紧巴。

正值春节，同村几个青年从东莞打工回来，叫他去耍钱，牌桌上，他见这些人出手阔气，便问他们从哪里搞了这么多钱。

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当下把自己去东莞工地的经过说了，每天包吃包住不说，每个月还能拿三四千块！

要知道，这都快赶上他种地半年的收入了。

而最让他心动的，则是东莞的姑娘！

只需花上几百块，就能和姑娘品茶沟通，姑娘们的茶艺，被他们描绘的活灵活现，听得他是热血沸腾！！

“嘿，老蔫子，东莞的姑娘都会那十八式，你家那母虎又会几式？”

老蔫儿瞬间羞红了脸，众人大笑！

又有工友介绍自己每月发下三千八，给老婆汇款三千二，自己独留六百，烟都戒了，每月和姑娘们品茶一次，好不快活……

从这以后，老蔫儿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回到家也不理悍妇了。

等年过完，他便跟悍妇说，要跟着乡亲那几个小子去东莞打工赚钱，悍妇以为男人是为了自己和孩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刚刚一周的孩子，哭着把老蔫儿送上火车。

到了工地，老蔫儿拼命做工，第一个月就赚了四千多！

和那工友一样，给悍妇汇了三千二，剩下的小一千，自然是去潇洒。

“嘿，秦医生，你是不知道，那地方真是豪华，俺这辈子也没见过，俺跟着工友进去，一人一个小房间，那姑娘皮肤白的泛光，穿的……”

老蔫儿说的眉飞色舞，不时还挠挠刺痛的腿根，秦川赶紧打断他。

“咳咳……那个，老蔫儿大哥，咱们聊病情，聊病情……”

“呃……好好，秦医生你不将这事儿告诉俺老婆，真的够意思，等你得了空去趟东莞，俺老蔫儿请客，保你满意……”

老蔫儿拍着胸脯保证，紧接着就是回家探亲前那次，想着回来就要面对母老虎，老蔫儿自然不会放过最后的舒坦，谁知第二天坐上火车，他便觉得恶心，浑身犯冷。

正巧那天下雨，他以为就是着凉了，也不在意。

谁知坐了两天的火车，出事儿了！

下面一撒尿就疼，而且还流脓……

老蔫儿没什么文化，可他不傻，知道自己中招了！

“诶……俺这事儿不能张扬，本想着回了东莞再治，谁知俺婆娘真的虎，非要拽着俺上医院，要真去了县医院，拿那大铁盒子一照，俺得了啥病不是立马就知道了么……”

原来，这才是他坚持来小诊所的原因，甚至一听说门口的言旭是个庸医，立马决定就让言旭来看！

脉诊已经完成，情况也以了解，辨证用药尽皆和系统对上，秦川长出口气，严肃道。

“我看你得谢谢你婆娘，你这是急性花柳毒淋，也就是西医说的急性淋病，若真等回了东莞再治，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啊！”

其实，淋病一词，最早在《黄帝内经》中就有所记载：太阳作初气，病中热涨，脾受积湿之气，小便黄赤，甚作淋。

中医范畴的淋病，指的是包括泌尿系统的急慢性炎症，结石，肿瘤，还有前列腺疾患等等病症，《丹溪心法》中说，“小便滴沥涩痛谓之淋”。

而西医淋病，指的便是淋球菌感染引发的泌尿系统疾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X病……

后来张锡纯将此病命名为花柳毒淋，以别中医“淋病”，得过的都知道，这个病并不致命，秦川此语，无非是想吓吓这个老蔫儿，让这本就不富裕的家伙，远离那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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