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沧海

“站住！”

又是月上中天，又是吐纳完刚下峰。

背后又传来一声傲慢的声音。

张一林知道又是志新来了。

志新已经接连截了他好多天，每次张一林扭头就走。

直接往清心殿奔去，志新等人便不敢再追。

这一次他刚拔腿想跑。

身前身后皆闪出几个人影。

志新足足带了有十二个人，把张一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这架势，定要张一林脱层皮。

“你们不要欺人太盛”，张一林伸手入怀，捏住了短剑。

“欺人太盛？”，志新冷哼了一声，“欺你又如何？掌门未闭关时尚且不管你，现在闭关了，还有谁会来管你？一个九转玄功第一层都未突破的蜀山弟子，你觉得会有人在意吗？还是你又指望如云来救你？”

他早已打听过，如云半个月前便跟随行走长老下山去了。

所以说起来连师叔的尊称也不叫了。

“给我上”，志新一招呼，众人一拥而上。

将张一林按倒在地。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张一林身上。

他抱着头，弯曲着身子，尽量护住自己的要害。

“一林哥！一林哥！”，汤汤焦急地叫道：“你还手呀！”

“可是我只有用短剑时才能催动真元”，张一林犹豫道：“若是动剑，事情便闹大了”

汤汤一想也是，只是看着张一林被打，心中着实憋屈。

“哎？一林哥，你不用剑身，用剑鞘呢？”，汤汤突然跳起来。

它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实在太妙了。

张一林低喝一声，掏出短剑，也不拔出鞘。

右手使一招苍松迎客。

剑鞘过处，人仰马翻。

十二个人一个接一个飞了出去。

志新面色大变，“这小子竟能使出无为剑法了？”

他飞身抢上，右手中指食指虚挥了一下，以指作剑。

一招紫气东来向张一林后肩点去。

他修炼无为剑法已久，这一剑虽非真剑，自信也可点倒张一林。

张一林察觉脑后生风，也不回头。

反手一剑滴水穿石。

剑虽短，剑芒极长。

志新顿时被击飞十丈远。

他跌倒在地，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怎地他修为精进如此之快”

那十二人还未站起身来。

不知是站不起来还是不想站起来。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掌门师尊收我为徒，我知你们心中不忿，那也没有办法。已成即定事实，你们好自为之”。

张一林淡淡道，说完信步扬长而去。

留下志新等人躺在地上发愣。

“听说你打赢了志新？”，五日后的清晨，张一林刚上养性峰，如云站在崖边。

张一林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欢喜，如云这算是正眼瞧了自己？

“你使出了滴水穿石”,如云继续问道。

“是”，张一林轻声答道。

算是一下子回答她两个问题。

“可是你才入门不到一年，滴水穿石需要四层玄功”

“我也不知为何”，张一林不能说小麒麟之事，更不能说短剑之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即便如云没有想法，难免隔墙有耳。

如云不再问了。

她转身一踏脚，长剑在手，一招滴水穿石刺来。

张一林急忙后退。

如云不愧是蜀山弟子第二人，信手拈来一招滴水穿石，实在比自己那晚以剑鞘使出的要高明得多。

剑上真元也更加深厚磅礴。

张一林已经退到山壁，退无可退。

他知如云想试探自己修为。

他不想太过惹眼，那晚是逼不得已使出滴水穿石自保。

张一林靠在山壁上，直直地盯着如云，一动不动。

如云的剑尖停在张一林眉心一寸处。

“你不怕死？”，如云皱眉问道。

“我不是你的对手，无谓挣扎”，张一林眼神淡然，他已看清如云心思。

诺大一个蜀山，除了七大执法长老，便只有如风修为在她之上。

执法长老自然不会跟晚辈尽全力动手。

如风游历未归。

她便想拿自己做陪练。

“而且我与你无冤无仇，此处又是养性峰，你定然不会真的刺进来。”

如云脸上一红，心思被张一林看破，娇嗔一声，收剑入鞘。

如云转过身走到崖边。

张一林以为她要下峰，长舒一口气，只是心中又实在希望她能多待一会。

“你陪我练剑，我以一个秘密交换”，如云突然转过身来。

张一林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什么秘密？”

这一问，如云便笑了起来。

张一林知道自己已然掉进圈套。

“关于一年前的那块令牌”

这一句话一石头激起张一林心中千层浪。

他睁大了眼睛，目光炙热，“令牌……”，张一林深吸了一口气，“什么秘密？”

如云不再回答，转身御剑下峰。

“明日此时，不见不散”

张一林心中烦乱，却也知道自己要保持克制。

眼下只有探清令牌的来历，再做打算。

如云既要练剑，便陪她练。

想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令牌有消息了，还是因为如云。

一夜无眠。

第二日，如云到时，张一林已在峰上打坐入定。

“我陪你练剑，这下可以说令牌的秘密了吧”，张一林睁开眼睛，问道。

如云卖了个关子，“我怎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我发誓”，张一林高举三指。

“我不信”，如云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眼下我九转玄功在第五层，无为剑法只能使得冰天雪地”

张一林点点头，如云白了他一眼。

“我也不扰你清修，你每日陪我练剑三个时辰，什么时候我踏入九转玄功第六层，使得阳光普照，我便告诉你令牌地秘密”

张一林心中思索：“师父说如云天分极高，一年多前便已突破第四层，眼下要突破第五层，不知要多久”

正犹豫间，如云转身作势要走。

“你不答应便算了，我找别人练去，只是这令牌的秘密我可要忘得干干净净了。”

张一林不知如何是好，一来如云修为比自己高，又是天权师叔的弟子；二来硬要用强逼问，自己也下不去手。

“好，我答应你”，张一林头脑一热，脱口而出。

如云满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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