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很缺钱吗
一中的学生们午饭通常在学校食堂解决，毕竟少得可怜的午休时间如果回家吃饭，是来不及的。只有在吃饭的时候，高三的学生们才会有那么一丝喘息之机。
“老陈，食堂今天上了油闷大虾，赶紧走，晚了可没了。”
“你先去，我等会来。”
陈平安稍微整理了下书桌，看着姜予歌起身去了食堂，自己才缓缓起身跟着走了。
食堂的大锅饭并不怎么好吃，相较而言，陈平安更喜欢自己做饭，毕竟自己做了这么多年，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然于胸。
就这么跟着姜予歌走到了食堂，此时已经算是来的比较晚了，油闷大虾自然是没有了，但依旧要排队打饭。
少女就在前面的队伍，跟陈平安之间隔了三个人。她打过饭后并没有直接向后走去，反而转了个弯绕开了陈平安，但眼尖的陈平安依然看到了少女餐盘中可怜的半份饭，以及一个素菜。
又舀了一碗免费的汤，放到了餐盘之上，便找了个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了。
在陈平安刻意的留意下，心中基本上已经对少女有了基本的画像。
“这边！老陈。”
刚打过饭的陈平安转身就看到了在座位上冲他招手的王文远。
“来了。”端着餐盘便冲他走去。
“怎么来这么晚啊，还给你留了个虾。”说罢，王文远便夹着一个沾着米粒的虾放到了陈平安的餐盘中。
陈平安一口咬掉虾头，随后便将剩余的虾身整个塞入嘴中。虾在口腔中快速翻动，从外表看去就像陈平安在漱口一般。
不到十秒，便见他把虾壳和虾足吐了出来，随后将虾肉嚼了起来。
“嗯，没怎么入味。”陈平安边嚼边说。
“我去，老陈，你吃虾这么快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陈平安边说着边不停的往嘴里送饭。
少女吃饭很快，吃完后从宽大的校服兜里掏出了一卷快要用完的卷纸，小心扯了一张，擦了擦嘴，又将剩余的纸塞入兜里，端起餐盘走向了收残处。
这一切都被时不时望向她的陈平安尽收眼底，很快陈平安也吃完了。
“走，去溜达溜达。”
“好。”
老陈同学就这么被王文远拽去了操场，被迫听他讲述昨天在游戏中大杀四方以及碰到的坑比队友。
“游戏中的你，再强大，也是假的。”陈平安这样苦口婆心的规劝他。
“那考完试来不来，飞驰开业，免费上网，冲一百送两百。”
“来。”就算是游戏也不能够诱惑定力极强的老陈同学，除非忍不住。
午休时间总是很快过去，下午的课程漫长又令人昏昏欲睡。
转眼间就放了学，下午半梦半醒的王文远此时打了个哈欠叫我们的老陈同学一起回家。
“你先回，我肚子不舒服，先去上个厕所。”
“你中午吃啥了，不会是虾的问题吧，我咋没感觉呢？”
“不知道，你先走吧。”
“好吧。”
就这样打发了王文远，老陈同学瞄了一眼姜予歌，仍在座位上做着习题。
在顶楼没人的平台打发了会时间，估摸着教室人走差不多了，便溜回了班级。
回来一看，少女依旧伏案做题，在老陈同志大部分见到她的时间里，她都在做题。
虽然在做题，但察觉到陈平安回到了教室，她还是免不了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身体抽动了一下，不过还是保持低头做题的姿势不动。
陈平安见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想要捉弄她的想法，于是经过她身边后，缓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少女虽然眼睛看着眼前的本子，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于此，反而竖直了耳朵静静听着身后的声音。
听了半晌，却不见身后有一点声音，少女鼓起勇气，慢慢把头转过去，想要看一眼陈平安在做什么。
视线中刚刚出现陈平安的时候，她便吓得把头缩了回去。因为陈平安什么都没做，而是抬着头似笑非笑得盯着她。
似乎是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般，少女又不死心似的慢慢转头想要再看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陈平安似笑非笑的脸，而他仿佛是对少女行为的不解，盯着她歪了下头。
少女再次被吓得迅速把头转了回去，身后依旧安静的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过了半晌，姜予歌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身后的陈平安走去。
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少女鼓起勇气用着极其细微的声音开口问道：“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会去送外卖。”
“我……那个……是邻居叔叔脚崴了，就……就帮忙送了一下。”少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兼职送外卖了。”
“没……”
“那你周末都做什么？”
“这……这不关你的事。”
“问问还不行吗？”说罢陈平安右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了张纸条，食指和中指夹住后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少女突然神色慌张，手赶忙摸向了裤兜，发现纸条还在兜里后，松了口气，但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麻烦……麻烦你不要……跟别人说……”
“说什么？”陈平安脸上又带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这件事。”
“好，那你告诉我你周末平时都做什么？”
“我……我在做些兼职。”面对陈平安，少女似乎每次讲话都不能一口气完整的说下来。
“怎么？你很缺钱吗？已经高三了耶。”陈平安的眼睛始终盯着少女垂下的面庞，但少女却始终不敢给予哪怕一丁点的眼神回应。
“嗯……”
“不如给我补补习，我按市场价给你钱怎么样？”
“啊？”
“现在外面几乎都找不到补习机构了，你给我上上课，这样你自己也可以再复习一下，还能不用再去做别的兼职了，这样不好吗？”
“可是，你的成绩不也蛮好的吗……”的确，老陈同学是个好好学生，成绩稳定在三到五名，也是经常出现在成绩榜单前列的同学。
“英语不太行，就当帮帮同班同学咯，给我补补课。”
“啊……好，我考虑一下。”
“那我就提前当你答应了，先行谢过了。”随后陈平安起身，拎着包就要走。
刚走出教室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陈平安又倒着走回来一步，冲着还在发呆的少女说道：“哎，记得通过一下我的微讯好友申请。”
没等少女回过神，陈平安便又消失在了教室之中。
姜予歌咬了咬嘴唇，回到自己座位默不作声收拾好了东西，便准备回家。
像陈平安和姜予歌这种走读生是可以不上晚自习的，但住校生是要上晚自习，而此时有些吃饭快的同学已经要赶回教室了，所以少女动作也很快，收拾好了也离开了教室。
一路上，少女脑中始终在思考陈平安跟她说的，就这样回了家。
“鸽子。”一个老妇人叫了一声，少女才反应过来。
“嗯，回来了外婆。”
“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啊？有……有嘛？”
“没事就好，饭好了，来吃饭吧。”老妇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招呼着少女吃饭。
夕阳透过老旧的窗户照射了进了房间内，黄色的光芒映射在少女的面颊上，勾勒出了脸上的细微绒毛的轮廓。少女与老妇，两人静静吃着饭，饭桌另一侧的显像管电视机则播放着戏曲节目，此刻的生活看起来是如此的平淡且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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