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处刑

高台之上。

即将要当众处刑一名刺杀恩师的天纵之才。

李念邪。

在悬月山下的小村落出生，出生时天地异象齐齐降临，不详之气不断侵染附近的所有生灵，引得无数飞禽走兽疯狂吼叫，纷纷远离这处被不详之气笼罩的小村庄，村民们莫名横死，不是暴毙于家中，就是被各种不幸的事情纠缠致死。

那些活着的人纷纷举着锄头砍刀要来把这“妖怪”打死，然后把尸体立于高架之上暴晒三天，让其挫骨扬灰。

这“妖怪”的母亲拼命阻拦，可刚刚生完孩子没两天的女子哪是这些精壮汉子的对手，她苦苦哀求这些被正义冠名的村民让自己跟孩子说两句话，并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面向其中一名汉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狼心狗肺！你们不得好死！”

记得晚上，七八个汉子在一块喝酒，期间正是这个男人说自己垂涎村西头无父无母的豆蔻少女，酒壮人胆，随着夜越来越深，几人摩拳擦掌便去往了那豆蔻少女的“闺房。”

那晚仰慕学塾先生的少女，没了念想。

想着自己如果是这幅样子去见那位先生，他该多失望啊。

可少女当时脑海里，还是着偷偷把他藏在心里，自己不露出来，他就不会知道吧。

那汉子顿时面露心虚，不敢反驳。

那些莫名横死的人，全都是那晚犯下滔天罪行的行凶者，这婴儿像是老天手中的一把侩子刀，用来手刃了这些天理难容的魔鬼。

他也是怕这侩子刀下一秒就会到自己脖子上，所以带着无知的村民要“替天行道”。

那男人扭过头去，不敢直视那少女的目光，少女见其样子，无力的垂下了手臂，看了看怀中的吃着手指的幼小“妖怪”。

把他生出来可真不容易，虽然有别人帮忙，可真到生的时候还是好疼好疼，哪怕中途想着就那么去了，可心里还是有着念想，念着会不会真的跟自己已故娘亲说的那么可爱。

果然好可爱啊，少女没读过书，找不到用来形容这婴儿的可爱的文人诗词，心里只是觉得值得，很值得。

她双眼微微眯起，会心一笑，如果让书生看到，定要说声“秀而不媚，暖而不炙，姑娘笑到别人心坎里了。”这笑容还带着略微祥和，世间好像最明亮的星星都因为这一笑黯淡了下来。

少女手指点了点婴儿脸颊，他伸出双手奋力去握住那根手指，死死攥住，好像抓住了这人间最好的东西。

“你呀你，你说你怎么那么调皮呢？娘亲不想让你做那些事情，想着让你多在我身边待着，就那么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下好啦，搞砸了吧。”

“现在呀，娘亲很讨厌自己，讨厌现在不能保护你，不能去做到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你不要怪娘亲啊。”

说完这些话，少女抬头看向窗外。

想着那位先生会不会讨厌自己，会不会讨厌自己的孩子。

讨厌自己没关系，如果讨厌这个孩子，那自己心里就不再想他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为了这个孩子去做一件母亲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也才不过十四岁，本该是莺莺燕燕，无忧无虑的年纪。

况且，从这婴儿出生的那一刻，或者说从知晓他的那一刻并且决心怀着满心欢喜期盼他来到的时候，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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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做了且做到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了。

记得自己不干净那天晚上之后自己去见了那名浑身都是书生气度的先生。

先生说只说了两字。

“不劝。”

但还是给了少女安静的擦了药，好像是在给从外面受伤的妹妹抚平伤痛。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走时给了少女一个锦囊，随后便去学塾教课了。

她紧紧攥着那包带有墨香的锦囊，她不敢打开，她害怕自己打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念想了。

她把那些仇恨和爱意深藏了起来，跟香囊一样，放在了心里。

还记得自己在屋内正准备过冬时穿的衣服时，她清晰的感知到，肚子里有了个小生命。

当时心里只有一死百了的念头，那一刻好像对所有事物失去了希望，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无色。

她太善良了，哪怕知道这是那些自己最恨的人的子嗣，但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他好像没有任何过错，不应该有人从出生就被带上杂种的标签，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还要看着他长大成人，成为一个为了自己而活的人，就像自己一样。

而且等孩子大了还可以跟着先生读书嘞。

成为一个先生那样的人，一见到就让人如沐春风，暖风和煦的人。

她越想越开心，哼起了村庄的歌谣。

“田里的哥哥呦！”

“想着妹妹呦！”

“攒钱买嫁妆喽！”

“买了娶妹妹呦！”

“妹妹别害羞呦！”

“再等等再等等，不要心急呦！”

寒冬的窗外照进让人暖心的阳光，像一群玩耍完之后的孩童，慵懒的爬在了桌子上，针线上，棉衣上，以及少女的肩头上。

对于她来说，这屋里不只有自己，还有对先生的念想以及那个小生命。

现在这种时刻她拿起了放在枕边的香囊，一直不曾打开，如果自己现在不看，直觉告诉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段话。

少女怀春，藏匿风中。

询问春风，春风不语。

皆因缘起，不愿缘灭。

大声呼喊，先生何在！

少女瞬间眼泪决堤，豆大的泪水滑落，一辈子的轻言轻语，好像就为了这一声呐喊。

“先生何在！”

“嗯。”

单一个嗯字像是一滴滴雨滴轻轻敲打在了少女心头，竟然是忘了哭泣。

她痴痴的看着门口那道身影，一袭白衣，腰间悬挂着一个青色香囊，右胸装饰着绿玉红穗，头上别着一支发簪。

既见君子，如沐春风。

“迟了些，不过不打紧。”

先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走进屋内，竟然是无一人敢拦，自觉的让开道路。

少女痴痴望着那个满身书生气的男人，下意识伸出手掌想要去触碰。

先生挥了挥衣袖，把女人怀中的襁褓婴儿揽入怀中。

竟是头也不回的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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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少女不明白，可还是由衷感谢着这位先生。

想着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可还会有下辈子吗？

当晚少女自尽了，只听说少女拖着重伤庸弱之躯挖着茅草屋周围，后来又从邻居家借来了清水，灌满了房子周围。

那天火光冲天，如夜亮如白昼。

等邻居惊慌失措冲出房门时，看到了自家门口放着五个铜板。

以及那被水渠拦住的火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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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间，一位白袍书生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

“你娘亲尝遍了世间的恶和苦。”

那书生露出让人暖风和煦的笑容。

“念邪随娘姓，单李。”

“不要忘记你娘亲受过的苦和恶，也不要以恶意来看这个世间，实在不行，藏在心里，外表行善，那也是善嘛。”

那初生的婴儿睁开了黑色眼眸，如这山间的泉，沁人心脾。

天生萌发灵智，好像在细细思量这句话的道理，幼眉微皱，紧抿薄唇，让书生感觉很好玩。

这表情如果放在除了这个年龄段的面容上都没有违和感，但为何放在这婴儿脸上就如此有趣？

之后这书生带着这婴儿长途跋涉，好像对于他来说前方本没有目的地，就只是游历红尘，饿了吃野果，渴了饮山泉。

两人到过不少地方，去过被女皇帝统帅的故兰国，去过被山贼屠杀殆尽的烈火村庄，也去过如世外桃源般的瀑布灵生。

去过稀奇古怪的神异地方，但好像都只是看看，也是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

久而久之，当初的瘦弱男婴，长成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意气强不羁，黝黑的健康肤色，身上穿的是寻常百姓的粗布麻衣，被粗布扎紧的英气发尾，面容既不可人，可又不会让人生厌。

类似于寻常人家的少年，此时正在一条潺潺溪流捕鱼。

猫起腰，双手悬于溪面两厘，身体紧绷呈预备式。

猛然一抓，手中便出现了一条淡金色长鲤鱼，竟然是也不挣扎，任由那骄纵少年捧于双手。

那淡金鲤鱼鳞片在晨曦中被映照的闪闪发亮，两根鱼须竟然有足足一个半尺长，无力的悬在空中。

“放了，来我身侧。”

岸边盘坐着一位白衣书生，草编的鱼篓静静放置一旁，里面装着一条大约十五厘的青色草鱼，也是不挣扎，安安静静的卧在鱼篓里。

那黝黑少年似乎习惯了这位书生的不合常理的发言，小心翼翼的把长鲤“丢”回了那条清澈的泉溪。

攀爬着坐在了岸边，晾起了两只小脚丫。

摇摇晃晃哼起了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荤歌谣。

少年瞧见脚丫晾干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尘土干草，又往上提了一提裤子，这才走到白袍书生身侧。

一言不发，学着白袍的书生盘腿而坐。

不过除了腿一样是盘坐的可身体还是不老实的往后仰去，双手撑地，看向那被翠绿枝叶遮住的天空，他眯起眼睛，想要透过树叶看到那天空，可无论如果还是找不到那一片“空地”。

可少年没有放弃，依旧在孜孜不倦的看着上空，乐此不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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