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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禁区

第51章烂槛酒馆

常明左倒右拐,又来到那个夜市,随意找了个商摊坐下。

不多时,一名身材干瘦但气势却不弱的男子走了过来,直接在常明身边的位置坐下。

男子脸上一道横向伤疤,穿着的和服袒露的胸口处则有一道双十字的疤痕,瘦得像是皮包着骨,赫然正是陈战。

陈战对着老板竖起一根手指头,道:“老板,一杯烧酒!”

“好嘞!”贩车帘后的老板高声吆喝道。

陈战忽然说道:“你是叫常明吧,我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天玑协会的人,换句话说,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破坏浅云湾的规矩!?”

陈战性子直爽,每每一见着苏银与陈启岩商议什么,心中便愈发烦躁,这般从陈家走来,也是由于烦躁之情,不停薅着头发,更是戴着一张别人欠他多少钱的脸,一路走来,但凡迎面遇上的人,都会避而远之。

常明摇了摇头,道:“不是。”

陈战出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审的我抓你回去把你关着!老子很不喜欢苏银和老大搞得那些小伎俩,他们或许在对你有所图谋,但老子不在意,人活在世上,想吵架了就吵,惹不起就逃,不能逃就干他丫的,有争执打一架就好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说话间,商贩老板刚端来酒,却见陈战这副模样,吓得杯里烧酒洒了许多,老板慌忙间就要换,陈战一把夺过烧酒,重重放在身前桌上,烧酒又洒出些许,然后他说:“再随便来点吃的!”

喝了几口酒,陈战却又用不满的语气道:“自从苏银那混蛋进我陈家之后,我在这陈家是整天觉得浑身难受,想找个人打架那苏银都会管!虽然那混蛋的确是把浅云湾治理得很好,但老子就是不爽,常明,我问你,你会不会打架?!”

常明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这名干瘦男人,刚要说什么,但那陈战却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拽住常明便拉着离开夜市。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不会打架,甩个胳膊也能撂倒人!”陈战声势强盛,不由分说要带走常明。

常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商摊,他刚刚点的菜还没上来呢。

常明被陈战带着来到了一片空草地,四周都没什么房屋,就是树木也离得比较远。

他与陈战对峙而立,月辉明亮。

只见陈战双臂一抖,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腰带紧束,下身的裤腿十分宽大。

陈战虽然看起来干瘦,但他衣服一脱,便露出一身的干精肉,尤其是在其左胸下部有一个巨大的疤洞,明显是受过不小的伤。

陈战隔空对着常明招了招手,大喝一声,道:“来!”

说罢,陈战似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一步短,二步长,三步直接狂奔而起,数十米的距离,一息便至,蓄力一拳,对着常明的脸使劲挥出。

在即将靠近之时,常明用手背一扇,便将那道强劲拳力卸去,然后扇开了拳力的方向。

这一拳之后,陈战看出常明也是个有实力的人,当下便不再留手,第二拳转瞬即至,这一拳比之前那拳力量更为雄浑,更是带起拳风,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拳是这名身材干瘦的男人能挥得出来的。

常明头一偏,正好避开,打那陈战另一拳似乎预判到了常明的躲避再次袭来,而这一次,是无可避让之法。

“砰”,一道沉闷的击打声响起,那一拳足有数千斤,竟是冒起白烟。

陈战短暂停手,他感觉的确是击中了。

却见常明的手掌平举身前,掌心还在冒烟,看样子,方才那一拳便是打在他的掌心之中。

陈战的神情一扫阴霾,变作狂喜,他心情酣畅,大笑两声,一拳一拳全力砸出,拳风将周围杂草吹得四散开来,但无论陈战每一拳砸向何处的眼见的破绽之处,都会落入常明的手掌心中。

并且每一拳之后,陈战的力量都会上涨几分,而且他身上的肌肉,也膨胀起来,转眼之间,已不再看得见他身上的肋骨,并且手臂粗了大半。

就在这时,常明伸手成掌,掌动之间,比之前抵挡时还要轻缓,那掌落在陈战的拳头上,然后,五指稍微弯曲,一股力量后至而来,直接顺着常明掌心迸发出去。

一时间,一股如狂龙般的力量被注入手臂,陈战只觉手臂剧痛无比,瞬间力卸,但见手臂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鼓起,他更是感觉手臂就要爆炸。

陈战还来不及后退,只见常明向前一步,以俯身之势,手背已然落在陈战的腹部。

陈战觉察到巨大的危机感,但此时,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退避,他只得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腹部用于抵御这即将而来的攻击。

待至力量凝聚之时,常明手背猛然击打出去,那陈战腹部和胸骨瞬间凹陷,力量直接穿透了陈战的身躯,从陈战的后背透射而出。

只见陈战如一滩烂泥撞向远处,最终在地上滑出一条长长的泥道方才停止,后背臂膀满是污泥以及血痕。

陈战张口,呕的一声,吐出胃水。

然后他擦了擦嘴角,勉强站了起来,他看向远处的人。

常明站在明月之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正以手背而对,身上并无奇异力量流动,那是实实在在的躯体之力,或有巧劲。

陈战哈哈大笑道:“痛快!”

陈战想再次进攻,但左手臂却已经无法举起,他无奈坐下,那只手臂像是断掉,无力地垂在一旁。

常明走了过去。

陈战也是个痛快人,直言道:“我输了。”

陈战站了起来,左手臂上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青汗,但他此刻可顾不得这些,他心中压抑这么多年的情绪,今日得以倾泻,是酣畅淋漓。

“朋友!你让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我感受得到,你的魔力很庞大,但你并没有用他来对付我,你真是个正常人!”陈战说道。

常明摇了摇头,他腰间玉佩发出微光,一缕绿光包裹陈战,就要治愈那只手臂。

然而,陈战却跳出绿光,道:“可别!我自己能行!”

说话之后,他拽住左手,牙关紧咬,使劲一扭,只听见咔一声,陈战脸色逐渐苍白,但其左臂却在微微颤抖,已经能动了。

陈战勉强穿好衣服,他的身材又瘦了下去,他今日十分痛快,无论如何也想与常明饮酒,这便邀上常明走去夜市,行在路上,他说道:“我陈战这一辈子所受的伤,从未经受过治疗,并非是我不屑,而是我不愿,这些伤都是那些让我感觉活着的记忆,我不想遗忘。”

“多年前的浅云湾,老大带领着的陈家,在这浅云湾每天都要打几十场架,除非打到累的动弹不得,否则没人会选择倒下,那时候打完架各自搀扶,回来之后便去喝酒,第二天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又会为争地盘而战,那样的日子,实实在在让我觉得活在世上意义非凡,事实上,地盘之争只是次要,在酒屋里面,根本就没有地盘之别,只要是个人与你喝上一口酒,便是兄弟,哪怕第二天会在战场上把他揍得认不出模样来,夜晚杯酒之下,敌人比朋友更像朋友。”

“这才是活着,这才是别于不夜城的生活,这才是我所喜爱,不仅只是我,还有那些死去的家伙亦是如此希望。如今,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陈家早已不再是陈家,浅云湾也已成为第二个不夜城,我身在此处,居无定所,终日浪迹。”

陈战仰头注视星空,这样一个血性好战汉子,莫名惆怅,他没想让常明看见,于是别开头。

而后,陈战突然过来怀抱住常明的肩膀,道:“但是今日,我感觉这些年的流浪都是值得!无论如何,咱两也要喝上一杯烧酒。”

常明被这热情搞得不好拒绝,当问起他为何来这浅云湾时,常明说道:“我听说这里有种云茶特别出名,慕名而来。”

陈战更是兴奋,道:“早说啊,如今这偌大的浅云湾已经没人会栽培云茶了,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常明心中微动,然后与陈战谈了起来。

陈战说起的那处,竟是在落木村村角的一间小破屋,那小破屋上还挂着‘酒’字的招牌,虽然冷清,但常明却看见门槛被踩得几乎要平了,曾几何时明显生意非常之好。

一进屋中,扑面而来的酒味以及干净简约的摆设让常明眼前一亮。

屋中座位不多,且许多都已积尘,陈战自顾自地坐下。

这时,柜台后面冒出一个老妪来,那老妪满脸皱纹,身材佝偻,脸上长满黑斑,极为难看,但笑起来却颇有几分豪气。

“小战,你来了。”老妪笑着说道。

“徐娘,和之前一样,然后,再来一份云茶。”陈战随意说道。

老妪看了看常明,然后对陈战说道:“云茶?没有了,现如今谁还会做云茶啊?”

边说她边做起烧酒,那酒闻起来是劣质的,而且酒的度数很高,并且不带什么香味,难免会如此冷清。

陈战一脚站在柜台上,嚣张跋扈道:“徐娘,这是老子新交的朋友,请他尝尝我浅云湾的特产怎么了!老子知道你肯定还藏得有!”

却见那老妪一拐杖敲在陈战的脚踝上,顿时见那陈战脸色一变,捂着脚踝缩了回去。

老妪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大声道:“说没有就是没了!”

陈战说道:“徐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当年要不是我们在你这喝酒,你这破店早他娘的关门倒闭了。”

老妪不满,气息竟是不再沉暮,只见老妪跳将出来,一拳直接将陈战干翻在地,“消费给钱天经地义,你们那群小杂种每天喝酒,一次钱都没给过!你还有脸说!?你怎么会来老娘这里,老娘以为,那些家伙都死了之后,你就不来了。”

陈战从地上站起,挠了挠脑袋,什么话也不说,坐了回去,脸色变得不太正常。

老妪暗叹一口气,朝着柜台后面走去,在路过常明身旁时,说道:“坐下吧,老娘还留着一份云茶,我去取来。”

说罢,老妪走回黑漆漆的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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