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画：神与神

齐格飞离开后，奈卡蒂亚笑了一笑，转头对苏珊珊说道：“这样也好，可以磨磨他的性子，毕竟沉稳的心是成为神的第一步啊。”

苏珊珊疑惑道：“奈卡蒂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奈卡蒂亚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进了那间小屋之中。

破木屋里极其脏乱，地上到处是深渊里不知名的虫子，也许是蟑螂还是其他什么的，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烂分解的味道，站在这个屋子里，并不比站在外面的浓雾中让人舒心。

房间里面除了正中央的祭坛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家具了，天花板上挂着许多铃铛，祭坛周围也放满了烛台，上面摆着在深海里也能点亮的蜡烛。

奈卡蒂亚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对苏珊珊吩咐道：“在这附近找找看吧，有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两人就开始在布满灰尘和各种杂物的方建中翻找起来，苏珊珊在祭坛旁边的柜架上搜索着，而奈卡蒂亚则蹲在地上，不断地捡起散落在祭坛周围的羊皮纸。

“奈卡蒂亚大人，小飞能打得过卡佩西吗？”苏珊珊一边寻找，一边问奈卡蒂亚，奈卡蒂亚头也不抬地说：“不但打得过，而且很容易。”

“这样啊，毕竟连乌堤娅大人都......”

“......那就要看，那孩子会不会犯和乌堤娅一样的错误了。”奈卡蒂亚说道，他随意地捡起地上一张羊皮纸，轻轻掸落上面的灰尘，看了起来。

“他要追上卡佩西不容易，光之隧的通路纵横在幻梦境的各个地方，如果只是一味地跟着前人的轨迹追寻，只会永远被甩在背后。”

“啊？那要怎么样才可以？”

奈卡蒂亚笑了笑，继续看着手上的羊皮卷：“优秀的战士，他要学会冷静判断战场势态的走向，才能在正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

正如奈卡蒂亚所设想的那样，齐格飞在光之隧中被卡佩西耍得团团转，扑了无数次空，每次都是慢了一步；在又一次从光之隧中冲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一个池塘边上，不出所料卡佩西又一次逃过了他的追击。

“妈的，真能跑啊！”齐格飞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烦躁地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用力朝池塘里打起了水漂。

小石子在池塘里跃动着，溅起了许多水花，齐格飞盯着不断跃动的小石子，猛地一拍脑门：“奥术越阶！我怎么就没想到奥术越阶呢？”他这样想着，立马就将双手握在胸前，有模有样地学着奈卡蒂亚念动了咒语。

很快他就在金色光芒的环绕下传送到了以太层，他打开光之隧的隧道，观察着卡佩西的动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这蟑螂，往哪里跑？！”说着，他立马念动传送咒语，一瞬之间，齐格飞便挡在了卡佩西的面前。

“跑啊！不是很能跑吗？！”齐格飞冷笑着，右手已经轻轻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卡佩西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就对着齐格飞笑了笑，把手里的超级瞳画放进腰间的布口袋里。

“真是遗憾。”卡佩西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反而一脸愉悦，他看着齐格飞的脸，话里有话道：“你的表情，和她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不，我和她不一样。”齐格飞强忍怒气说道，他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对你这种卑劣的东西有任何同情。”

“哦？”卡佩西摊了摊手，不屑地说，“这么说，你已经摒弃了她的缺陷？”

齐格飞没有回答他，只是瞟了一眼他腰间的布口袋，说道：“一句话，瞳画给我，离开幻梦境，留你一条活路。”

永远不要指望这样的豺狼能够遵守承诺。

卡佩西紧紧盯着齐格飞的眼睛，过了一会，他干笑了一声，解下腰间的口袋，把它丢到了齐格飞跟前。齐格飞弯下腰去把它捡起来，往里面看了看——闪闪发光的瞳画确实在里面。

将口袋小心地系在腰前之后，齐格飞转过身准备离开，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你知道你手上沾着她的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就将你斩成十段，投入炼狱！”说完，齐格飞就向前走去。

“这句话......”卡佩西阴森森地一笑，背在背后的一只手上赫然出现紫黑色的气剑！

“我已经听过了！”他飞速冲上前，将气剑刺入了齐格飞的身体里，然后在齐格飞的耳边低声说道：“嘿嘿，看来还是我赢了......你和她一样是仁慈的蠢货！”

齐格飞低着头，脸上的阴影让卡佩西看不见他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发出濒死的呻吟，这让卡佩西觉得兴致大减。但突然，齐格飞的嘴角上扬一下，顷刻之间，卡佩西乌黑的鲜血喷溅了出来，将绿色的草地染黑了一大片。

齐格飞转过身，将剑从卡佩西的身体里拔出来，鲜血又一次从他体内喷出，卡佩西睁大眼睛说不出话，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摸着肚子上不断冒血的窟窿，跪在地上。齐格飞拔剑插回剑鞘中，卡佩西看见了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衬衫，在他刚刚气剑刺过的地方，有一个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痕迹。

“你说得对，我和她一样......因为我爱她，我不想放弃她的一切，包括她身上那些作为神最致命的缺陷；但现在不一样，是你让我发现，原来她所希望的不仅仅是我继承她的意志，更重要的是打破自己的宿命。”

“呵......呵呵......宿......命......”卡佩西倒下了，而且瞬间他的身体就开始融化，最终化成了一滩散发恶臭和有毒气体、不断冒着泡的臭泥。

与此同时，奈卡蒂亚和苏珊珊还在雾中的小屋里努力地寻找着他们所需要的线索，最终，奈卡蒂亚在祭坛上发现了一团被揉起来的羊皮纸，他将羊皮纸小心地展开，辨认上面的字迹，突然，奈卡蒂亚兴奋地喊道：“珊珊！快过来！”

苏珊珊闻讯而来，看着奈卡蒂亚手中的羊皮纸询问道：“奈卡蒂亚大人，怎么了？”

“就是这个！快把那本法典打开！”

听到这话，苏珊珊立刻将从仲夏庭园的图书馆找来的魔法书放在地上，对照羊皮纸上的符咒，检索它属于哪种深渊魔法。

“找到了！”苏珊珊将书递给奈卡蒂亚，奈卡蒂亚看着上面的符咒和法阵，思索着说：“这是制作超级瞳画的步骤......”

“制作超级瞳画？卡佩西在这里制作过超级瞳画？可是超级瞳画需要融合一位神一半的精神力，卡佩西不具备神格，他是怎么做的呢？”苏珊珊推了推眼镜，疑惑地说道，但这句话瞬间就点醒了奈卡蒂亚，他紧皱眉头沉吟片刻，突然紧张地说：“不好！是纳茜女神的神元！”

奈卡蒂亚转头走到小屋外面，然后对苏珊珊问道：“珊珊，刚才卡佩西手上拿着的瞳画，闪着的是蓝色的光对吧？”

“是......”苏珊珊回忆了一下，当他们来到木屋外面的时候，卡佩西正好从屋里走出来，那个时候他手上拿着的超级瞳画确确实实正发出晶莹的淡蓝色光，奈卡蒂亚又说：“纳茜女神的超级瞳画......那孩子的眼睛是橙红色的......”

苏珊珊这才猛然醒悟：“卡佩西应该将纳茜女神的精神力注入超级瞳画中才对！但是他手上拿着的，里面只有奈卡蒂亚大人您的精神力！”

“是假的！”奈卡蒂亚惊呼，苏珊珊顿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候齐格飞也从光之隧里出来了。

“奈卡蒂亚大人！我回来了！”齐格飞跑到小屋里，手上拿着那只布口袋，奈卡蒂亚问他：“卡佩西呢？”

“死了。”

奈卡蒂亚不在多问，他结果齐格飞递过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了那枚伪造的超级瞳画，他刚刚拿在手里，那枚“瞳画”就很快失去了光泽，显出了原型——它就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齐格飞看到这种东西，吓得口齿不清：“这！这......这是？？怎么会？”

“果然如此。”奈卡蒂亚将那块石头丢到一边，这个时候，周围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整个深渊就好像沸腾了一样，周围那些诡异而遥远的歌声也变得越发焦躁和急切。

“这......这是......地震了吗？”苏珊珊竭力在摇晃的小屋中保持平衡，但还是摔倒在地，齐格飞想去扶她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更加剧烈的震动，也让他不敢挪动脚步。

小屋的上方，传来了一声巨鲸的长吟。

奈卡蒂亚朝两人大喊道：“快跑！！”

齐格飞一个激灵，立刻奔去拉住苏珊珊的手，与奈卡蒂亚一同逃离了小木屋。就在他们奔逃出去的一瞬间，小木屋在一声猛烈的爆炸中被击成了粉末。

“深渊啊，你的主人，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一个苍老又浑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四周的雾气向上空飘去，凝固成了奇特的形状，浓雾中像是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小美人鱼们从其中游了出来，它们尖叫着，唱着深渊中独有的歌，在空中嬉戏游动，它们的脸蛋非常美丽，但是它们极度危险，因为它们的美丽是以生灵的鲜血养成的。

随后，凝固成一团的浓雾向四周爆裂开，一只无比巨大的蚌壳出现了，它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寄生生物，嘴巴下面镶嵌着一颗像心脏一样搏动的肉球——那就是大深渊之主诺登斯引以为豪的混沌珍珠；蚌壳四周围绕着青色皮肤的怪物，它们的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朝底下的三人发出叫声。

小美人鱼们都围到了大蚌壳的周围，伴随着它们的歌声，那只蚌壳慢慢张开了嘴巴，诺登斯的真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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