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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百鉴

9.幻域石碑梦回前尘,今宵惊醒将归何处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恍惚间,陆释好像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那样轻柔的吟唱,让他走近了那段被封印的记忆中。

天玄界,天玄星。

陆释坐在皇城最高的宫殿之上,他望着远处逐渐崩坏的世界,又看着脚下真实的宫殿。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远处的天空,无数金色的仙光滑过,坠落。

“我,做了一个梦吗?”他抬起手,看着自己。

那每一口呼吸都如同灼烧一般的痛苦,喉咙里仿佛吞咽滚烫的砂石,似乎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天辰大陆,只是一场梦吗?

他按着脑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元儿……”

天玄皇城的听政殿顶上,他听见母亲在叫他。回首看去,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地上看着他。

女子一身紫色衣衫,就连瞳目也是紫色的,只是原本洁净不染纤尘的衣裙现已沾染了尘土。

陆释慢慢的爬下来,一头扑进母亲怀里:“母亲,你终于找到元儿了……”

“元儿乖……母亲来了”女子轻轻抚摸着陆释的头发,柔声细语。

“母亲……”陆释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女子,“元儿听母亲的话,找不到母亲的时候,就站在最高处,等着母亲来找元儿……”

母亲……元儿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只有元儿一个人……

.…..大家都找不到了……父亲,哥哥,还有母亲……元儿怎么都找不到你们……

母亲——

他的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他却说不出口。

“母亲……”陆释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女子,“元儿听母亲的话,找不到母亲的时候,就站在最高处,等着母亲来找元儿……”

话里还带着哭意,就算他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他所想要的,不过是父母的疼爱罢了。

在母亲的怀里,他只想做一个孩子。感受着母亲的温暖,这一刻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元儿……如果找不到母亲,就站的足够高,等母亲来找你……”女子似乎听不到陆释的话,只是微笑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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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而后轻轻一吻落在陆释的额间。

一吻落下,女子的身体渐渐虚幻,陆释怀里的温暖一点点溃散,最后如吉光片羽般,消逝空中。

她心底的执念,引她来到此处,让她和她的孩子,作最后的告别。

陆释呆呆的看着母亲的身体一点点的消逝,他的目光涣散,他双手触摸着母亲消失的地方,跪倒在地,垂眸,五指成爪,一点点的扣着地面的青砖,坚硬的石砖将他的指尖都磨破,点点红殷印在地面,眼角有一滴清泪划过。

无力也无法对抗的命运,将他捉弄至此。

“真是……残忍啊……”

陆释突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两手结印,印文金光闪现,冲天的金色光柱直插云霄,这破碎世界黑沉沉的天空竟然被照亮了大半。

像是受到陆释手中的印文的感召,刻印在整座皇城地底的符文也转动起来,藏在皇城地底的聚灵阵被触发,金光拔地而起,无数符文回荡在空气中,那符文化作一道道锁链,游走于陆释的身边。

一部分符文锁链缠绕在陆释的四肢上,另一部分符文锁链则缠绕在皇城四周的龙柱之上,锁链收紧,那巨大的龙柱瞬间化为齑粉!

镇压龙脉的龙柱被毁,沉睡在皇城之下的金龙缓缓睁开了双眼,巨大的龙目处,流溢着金色的光华。

金龙,竟无目!

陆释狂笑起来,体内灵力不受控制的逸散,灵力的散去,使得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更加难以支持,他再次跪倒再地,双手无力握拳。

金龙破土而出,盘旋于陆释的头顶,空洞无物的龙目紧紧的盯着他,泛着金光的龙鳞每一次摩擦,就带着阵阵紫色的雷光。

脚下的大阵运转,缠绕在他身上的符文锁链疯狂的吸收他的灵力,而盘旋在半空之中的金龙的身体则越发的巨大,龙躯之上的天雷也更加的磅礴。

灵力几乎被抽干,陆释仰面朝天,躺倒在地,他看着空中的金龙,抬起一只手,以手背挡着自己的左眼,话里半是轻蔑半是绝望:“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的眼睛吗?你若能改变这一切,我就给你……”

“吾之……目……”半空中有呼啸的龙吟之声,又宛若是风的叹息,“献舍……于吾……”

来吧。陆释闭上了眼睛。

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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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向着地上的陆释冲去。周身气浪卷起的沙石,落在那符文锁链上,又生生的被绞碎化为飞灰

“孽畜!尔敢!”

一声怒喝如法旨一般,硬是止住了金龙的下冲之势,一黑衣男子自远方疾驰而来,徒手抓住龙尾,将其甩出百丈之远。

“元儿——”男子抱起陆释,一边焦急的唤着,一边将灵力传给陆释,补充着他因强行开启聚灵阵而亏空的灵力。

陆释睁开眼睛,只是虚弱的笑着:“父亲……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不该变成这样……”

陆释按下了父亲给他渡送灵力的手,他的身体已经耗尽了生机,即便有再多的灵力也是泥牛入海,无济于事了。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声音无比的疲惫:“我要去找母亲了……”

“这个世界……”黑衣男子声音颤抖着,“元儿……你醒过来,父亲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元儿……”

按着父亲的手最终失了力气,无力的垂下。

黑衣男子紧紧抱着他幼小的身体,怒目望天,怒吼道:“司徒老儿,你毁我天玄,害我妻儿,我与你,不死不休!”

声音划破苍穹,犹如血誓,引得天地都为之震动。

但这些陆释已经听不到了,恍惚间他又回到了童年,在那片桃林中,母亲轻轻的走来。

五岁的陆释坐在桃花潭前,小脚在水里荡啊荡,直把水里的鱼儿惊的急速游动,看着水中鱼儿惊慌逃窜的样子,陆释被逗的咯咯直笑。

“元儿又在捉弄小鱼了……”女子将陆释抱起,佯怒说道,但藏不住话里的宠溺:“真是淘气!”

“母亲,”陆释笑颜灿烂,“元儿想睡觉,母亲再给元儿唱那首曲子好不好?”

“元儿睡,母亲陪着元儿……”一双紫眸中满是爱意,女子将陆释放在桃树下的摇篮里,轻轻地唱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般长寿的祝词,母亲是希望他如日月般永恒吧,只可惜,前世的他死在了十二岁。

歌声渐弱,一阵风吹过,卷起满地的落花,有花瓣落入潭水之中,泛起涟漪,涟漪渐渐扩散,整个世界变成一片苍茫的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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