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蛟魔覆海

“吁律律……”

“神风驹”蹄大如碗、奔踏如雷，在纵身踏过“南天门”之后，似得了某种造化，突然前蹄刨起，只以后脚着地。

马王突然扬蹄，焦平乍逢变化，却并不惊慌，只顺势勒缰，与马王一起完成这个极显马身线条的动作。

这一定格，人马如龙。

犹如世界名画。

“吁律律……”

天界之中，日月同辉。

那一轮明月皎若白银、大如山丘，挂在天界的星空中，缓缓移动着。

马王不知为何，扬蹄之后、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天唿哨，跟着骤然领着马群，直往那轮移动中明月扬蹄追去。

焦平此时对这天马真是刮目相看，虽说仙家的元神之身、玄妙难言，又有轻重自适之能，不可与凡俗肉身相提并论。

不过自己既然骑在马背，那自然多少也有着些重量压下的。

在这种情形下，这“天马”所展现出来力量、速度和耐力，真是叫人赞叹！

这马儿虽不能如其他生灵一般、闻法而开始修行，但也别有一种进化路径。

此时见这马儿偏了路途，似要去寻它的机缘，焦平也不阻止，只信马由缰。

且随它去吧！

那马王领头狂奔、逐月而去，将洒落的月光踩得四溅，逐渐四蹄染月，溅起的月光又不断洒落到身后的马群身上。

“吁律律……”

马群四蹄溅月，骤然扎入一条玉带一样烟波浩淼的大河之中，踏着水面而行。

那马王似颇得好处，不断长嘶，引来大河两岸放养的“天马”加入队列。

“吁律律……”

“吁律律……”

不断有其他马王长嘶，率领自己的马群加入追逐，奋勇奔腾。

骅骝骐骥，辏駬纤离；龙媒紫燕，挟翼骕骦；駚騠银忑，祢珝飞黄；辚骒翻羽，赤兔超光；逾辉弥景，腾雾胜黄；

追风绝地，飞皞奔霄；逸飘赤电，铜爵浮云；骢珑虎喇，绝尘紫鳞；四极大宛，八骏九逸，千里绝群。

此良马，一个个嘶风逐电精神壮，踏雾登云气力长。

竞相奔来驰骋！竞逐马头！！

天马啸动！！！

千万匹天马奔腾浴河，宛如千万点鼓槌擂骨，搅起一波波的浩大水浪，又溅起亿亿万点的水花、和着月光四射。

只踩得那整条大河都在震荡！

震荡传到水底河府，直晃得那河府的梁柱都在松动、摇晃，那驻府的水军大将急忙出了水面、探看究竟？

待见是马群踏水追月，不禁惊咦：

“这是天马逐月……何人引起？”

马群奔腾，以直线路径追逐明月，并不绕路，在天界之中肆意纵横。

焦平被载在马背上，纵览天界风光。

一路但见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

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如走马观花电闪而过，如白驹过隙逝去。

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

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天鼓鸣时；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

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

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

恶狠狠天将掌朝，气昂昂仙卿护驾。

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

正是那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一路疾驰奔腾、跑马天界。

焦平携千万奔腾天马，在众仙家的注目之下，终于停在瑶池仙境门口时，那马群似每只都隐隐大了一圈。

那领跑的马王，蹄上更似被溅着点点的碎散月光，跑动时会自动溅落月光，已然是从“神风驹”、进化成“踏月驹”了。

天接云涛连晓雾。

瑶池位于天界极南之尽，乃是一方望不到尽头的天池，池水平静如镜，洁净成云，广布天地之间，成为天地之界。

此乃云水萦绕之洞天，圣洁无暇。

迎亲队伍携千万匹天马来迎，那瑶池之中、即传出婉转如行云流水歌声。

歌中唱道：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王衍连忙要上来附耳，那焦平一抬手止住，他知道这歌里唱得是穆王的典故。

于是也开声唱和道：

“予归东土，和洽诸夏……”

“万民平均，吾顾见汝……”

“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嘻嘻嘻……”瑶池的各色仙姬神女听他唱得对了，即开了门户，嬉笑闹腾着簇拥了新娘子出来，送上大红八抬花轿。

又唤来鳢泉宫力士，将那金花、御酒、还丹、蟠桃、异宝、明珠、锦绣等件，一担担的架子挑起，随着下界。

焦平拨转马头、领队而走。

身后声乐不停、吹笙鼓簧相送，一众的仙姬、神女、飞天依旧轻声唱道：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悠扬的歌声乐声融入水中、风中，一路相送，周围的天马也渐次散去，到南天门时已经只剩下原来的马群了。

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守门的增长天王上回闹了个没脸，暗恨在心，干脆来个避而不见。

焦平只冷冷一哂。

“神通广大，手持青云剑，用一杆虎头枪，佩一个白玉金刚镯，步战无骑，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

上次心月狐苏元敢越界出手，这一次就不要怪自己借机回个报应。

佳梦关四魔将之首，好大的名头！还不是给人守门？落的就是魔礼青的脸面！

即自顾自领着迎亲队伍，在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执戟悬鞭、持刀仗剑的金甲神人注视下，有序出了天界。

出门回到下界，外头已是黄昏时分。

今日三月三，焦平从“北俱芦”中出发迎亲、是鸡鸣未旦之时，就摸黑出发。

天马踏空、快如电光，从雨山到得南天门时，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

剩余不过是在天界中稍耽搁一下，这一出来就黄昏斜阳了，这种“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还真是厉害！

不过也正好——黄昏而归，正应“昏礼”之说，焦平于是带队而归。

那迎亲队伍的马蹄，在黄昏斜阳的天空上划过，溅起点点的碎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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