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假药
五公里外的江南军区医院，急诊。
急诊科抢救室护士站的夜班护士撑着下巴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困得打了个哈欠。
今晚是她正式上岗以来的第一个也是最舒服的一个夜班，抢救室居然一个病人都没有，也没什么大半夜喝多了酒打架的人来医院，空荡荡的还有点不习惯。
总体是个很安稳的夜班。
心里正感慨着今天真幸运，昨天值夜班的同事可是抢救一个病人抢救了一晚上，还差点没抢救回来，写抢救报告写到中午才可以下班，怎一个惨字得了。
相比起来她的第一个夜班就很幸运了。
今晚真闲，一个病人也没有。
众所周知，像医院或者警局这种特殊工种的单位存在着一种因果律武器，当你说出“真闲”或者吃了一些像什么“芒果”之类的东西时，因果律武器就会发动。
小护士显然还很年轻，没经历过因果律武器的毒打，正打算掏出手机摸摸鱼，逗逗自己的直男男朋友让他起床上厕所。
叮铃铃——
护士站的电话响了起来，护士欲哭无泪：“不是吧？”
一看是医院内部短号连忙接通：“喂您好，军区医院急诊科抢救室……知道了，我们马上准备！”
护士挂断电话，站起来往医生值班室跑过去，“杨老师，杨老师，有个吞安眠药自杀的患者往我们这边送过来了！”
值班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的女性医生，她推推眼镜冷静的问道：“自己过来的？”
护士来到医生面前，“对，他们说是自己过来，差不多十分钟到！”
医生点点头表示了解：“立即准备抢救用品。”
……
深夜的路上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鬼火少年骑着鬼火来挑衅老司机夜影，不然老司机会告诉他们什么叫考到了通用驾照的男人。
十分钟后很顺利的到达了江南市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的标识很明确，徐昼跟着路标就知道哪里是急诊，抱着叶汐颜往里冲。
接到电话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就准备好了抢救用品，此刻戴黑框眼睛的医生带着一个护士站在护士站前正在等着他的到来。
年轻的小护士又打了个哈欠，真的是，以前听科室里的老人说什么上夜班千万不能说闲，不然接下来会忙得你怀疑人生……
她还不信来着，结果第一天独立上夜班就遇到这一出。
果然老前辈的经验教训得信啊！
不会忙到天亮都下不了班吧……
护士哭丧着个脸，忽然看见急诊科的过道里冲进来一个清隽的男人，男人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内里是一身正装，那挺拔的身姿、清冽的气质瞬间让护士想起了里的霸道总裁……
护士眼前一亮，立马挺腰直背，还伸手拨弄了下头发帽子看看有没有乱。
大半夜的还有什么比一个帅哥更提神的呢？！
如果有，那就是两个！哦不三个！
他后面跟着的那两个男人虽然没领头那个好看但也很有特色啊！
那个冷漠的大冰块似的太有冰山男神范了，那个娃娃脸活脱脱的小奶狗啊！
看到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孩，男人把她护得很死，一点风也吹不进去，也看不见她的脸，护士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
徐昼急冲冲的冲进来，看到两人就跟抓住了救星一样。
徐昼冲着她们急切道：“快！快救她！”
医生迎上来，“就是她吃了安眠药？”
“对，是她！”徐昼急切地点头，他怀中的女孩现在好冷，“快救她，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
比起徐昼的焦急女医生淡定多了，女医生叫杨眉，在军区医院急诊科工作几十年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因为体位不对那啥骨折的，辅导孩子做作业被气到医院急救的，都经历过，小儿科而已。
一个吃安眠药自杀的就更小儿科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哪个吃安眠的送过来是没救活的。
“吃了多久了？”她问。
徐昼：“不知道……”
杨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跟我来，洗胃室已经准备好了。”
“小李，过来给病人测个生命体征。”杨眉又道。
“唉，来了！”小李抱着一堆仪器跟在杨眉徐昼身后进入了洗胃室。
洗胃室是医院急诊科必备的抢救室，每年因为想不开喝农药什么的自杀的太多了，杨眉早见惯了，其中又是以感情问题最多。
杨眉抬眸瞥了徐昼一眼，得，这个估计也是感情出问题的。
年纪大了对帅哥免疫了，但对八卦她还是感兴趣的，看着徐昼一瞬间脑子里就补完了一出精彩的剧情。
徐昼一身正装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事业有成，不过看上去很年轻应该公司做的不大。
长着一张渣男脸，气质挺干净的倒不像是个花心的。
恩，那就是事业上升期，整天忙于事业没时间陪小女友，小女友就生气了，觉得男方不爱她了，一个想不开就吞安眠药自杀了。
脑补完杨眉咂咂嘴，指了指洗胃床，“把她放上去吧。”
徐昼照做，轻轻地把怀里的女孩放在床上，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动作轻柔到了极致。
杨眉这才看清楚女孩的相貌，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惊艳感。
太漂亮了，那股我见犹怜的弱气真的是……怪不得会这么上心。
看徐昼的样子也是很喜欢她的，只是何必呢？
非得出事了才知道多关心关心？
看着就挺乖巧的女孩子被他搞成这样，杨眉也有点心疼。
“对了。”徐昼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掏出安眠药药瓶，“她吃的是这个。”
“安定宁？”杨眉接过一看变了脸色。
这种安定宁是第一代的安眠药，和后面的二三代相比致死性大的多！
因为太容易过量吃死人，早就被垂堂严令禁止生产销售，这小姑娘从哪来的？
杨眉眉头紧锁，急声道：“你出去，我们要立马洗胃！”
见一开始淡定无比的医生都急了，徐昼也急了：“她怎么了医生？”
“出去！”
徐昼还是第一次被人赶，还只能没脾气的出去。
看着紧闭的洗胃室徐昼的心高高的提起，双手不自觉捏紧。
一定要没事啊！
……
洗胃室内。
小李第一次独自配合医生抢救病人，手有些紧张的发抖，但还是凭借扎实的基本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洗胃流程。
杨眉看着抢救床上面容平静的女孩，越看越不对劲。
这是不是太平静了点？
杨眉打着手电筒检查着叶汐颜瞳孔的状况，眉头一皱。
伸手探了探叶汐颜的护呼吸，把手放在叶汐颜白皙的脖颈上静待几秒后喃喃自语：“不对呀……”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又把手掌贴到女孩的胸口想试试心跳程度，却因为阻碍太大感受不到。
杨眉叫停小李：“小李你先等等，给她测个生命体征。”
“唉？”小李一愣：“不洗胃了吗？”
杨眉摇摇头：“这姑娘的瞳孔正常，颈动脉的脉搏我摸着也很正常，呼吸虽然很浅但是十分均匀，不像是吃安定宁这种一代安眠药自杀的患者该有的反应。”
“哦好！”医生发话了，小李只能遵医嘱行动了。
“体温36度！”
“血压100的70！”
“心跳每分钟七十次！”
“血糖……10.7？”
汇报完病人的生命体征，小李愣住了。
她看向杨眉：“杨老师，除了血糖都是正常的呀！？”
杨眉也有点发愣，什么情况啊？
第一代安眠药十几片就能致死，一个药瓶一百片都吃完了不可能是就只是血糖高一点！
但活生生的案例摆在面前，又不得不信。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大千世界一无所知了。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她拿起徐昼掏出的药瓶，拧开，拉下口罩闻了一下，露出放松的笑容。
“果然！”她把药瓶递给小李，“小李，你闻一下。”
“噢噢好！”小李也拉下口罩闻了一下。
“糖？”小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没错，就是糖。”杨眉哭笑不得，那个药瓶里一丝药味都没有，全是糖味，也就是说叶汐颜买到的安眠药是假的。
一时间杨眉也不知道是该骂这卖假药的还是该夸他卖假药了……
她之前就疑惑这种十多年前就停止生产的药怎么现在还能买到，吃了这药的姑娘怎么生命体征还这么正常，原来吃的药是假的！
吃的都是糖，这么多吃下去血糖能不高吗？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杨梅还是道：“小李，抽个血送到检验科去化验下。”
“好！”
小李来到叶汐颜另外一个手那边，撸起袖子露出奶白色的皓腕。
“皮肤真好……”小李羡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的皮肤就像是牛奶里泡出来的一样，是纯净的奶白色还白嫩嫩的，身上也是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再看看自己上夜班被摧残的皮肤，心里哀叹一声，手上动作飞快，扎好压脉带，消毒，采血针插进血管，接上采血管采集血液，抽针，止血一气呵成。
过程中女孩毫无反应。
小李奇道：“杨老师，这个病人没吃安眠药怎么会采血这么大的动作都不醒呢？”
杨眉看着紧闭的大门，视线仿佛能穿过去似的，意味深长的说：“这就是心理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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